懷秀跑過去開門,發現來的人是朱瑛。
“你媽在家吧?”朱瑛問了懷秀一句,走進去便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張春妮和于靜姝,立刻興沖沖地奔了過去,說道:“你們聽沒聽說,咱們這要攤派國庫券了!”
張春妮不太了解這些,便問道:“國庫券?有利息嗎?”
“說是年息四厘,十年還清。”
張春妮立刻懷秀,“你算算總共利息是多?”
懷秀拿筆在紙上算完遞給張春妮,張春妮一看,說道:“利息可不老呢!就是十年才收回來,時間還怪長的。”
“那有啥的?咱們平時手里多都有點余錢,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放存折里可沒這些利息!”朱瑛現在在家里算是掌握了經濟命脈,對買國庫券的事還積極的,鼓完張春妮,又去問于靜姝,“阿姝,你買不買?”
于靜姝想了想,點頭說道:“買吧!”
一說到錢,朱瑛就忍不住低聲音,神神地對于靜姝說道:“我打算買一千塊錢的,等拿了利息,鵬鵬也大了,該找對象了,沒準還能多給買個大件呢!”
于靜姝看著朱瑛,沒舍得打消積極。
其實按照未來十年的價增長,國庫券拿到銀行的賺頭并不多。
要是真的想賺錢,恐怕得把國庫券長久地留在手里收藏,升值空間才比較大。
但這種話,于靜姝說出來,嫂子們多半是不會聽的。
而且大家家庭經濟狀況不一樣,張春妮和朱瑛家里的孩子,十年后基本都該家了,用錢的地方比較多,讓們把國庫券留在手里,也不太現實。
于靜姝想著這些的時候,朱瑛用胳膊肘了一下,問道:“你打算買多?”
因為是從單位認購,大家買多都是半公開的,負責這事的人也不會特意保,所以也沒什麼好瞞的,于靜姝便說道:“買兩套吧!”
朱瑛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下意識說道:“一套也沒幾張啊……”
過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了國庫券的面值,吞了口口水,不太確定地問于靜姝,“你剛才說買多?”
“兩套,一套給蓁蓁,一套我和霍旬自己留著。”
朱瑛有點不太相信,以為于靜姝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又怕直說于靜姝會沒面子,于是打了個哈哈,“其實這事兒也不著急,等買那天再說就行。”
心想:
國庫券最大面額的是十萬,其次還有一萬的,這得啥家庭,隨隨便便就能買兩套?
為了避免尷尬,之后朱瑛就沒再提起國庫券的事,幾個人湊在一起說了會兒家常話,張春妮又把自己知道的那幾個養柞蠶的村子的地址寫給了于靜姝,幾個人就分開,各回各家了。
于靜姝本來買國庫券也是為了收藏,也沒太把這放在心上,第二天就坐車去了鄉下,跑到養柞蠶的村子里考察去了。
和霍旬去了好幾個村子,最后終于簽好了合同。
等兩人辦完正事回大院的時候,認購國庫券的通知也已經下來了,一群人跑到辦事的單位報名填表格。
因為辦事在軍區部,這事自然多數是各家的男人去報名。
霍旬排在一群戰友中間,聽他們討論要買多。
潘慶在人群里打聽了半天,轉頭看見霍旬,就問他,“你媳婦讓你買多?”
“兩套。”霍旬語氣嚴肅得像是執行任務似的。
前頭登記表格的人聽了,立刻抬頭說道:“霍團長,你還是給家里打個電話說說況吧!這東西和人民幣不一樣,最大的可不是大團結!”
霍旬待在原地沒,“我媳婦比我會掙錢,聽的。”
登記的人笑了一聲,沒再說話,實際上心里卻覺得霍旬一會兒看了金額,肯定會反悔。
排在霍旬前后的幾個人,也覺得于靜姝肯定是打聽錯金額了,才開口就說買兩套。
然而等排到霍旬的時候,霍旬掃了一眼兩套的金額,眉頭都沒皺一下,就立刻簽了自己的名。
一群人的臉頓時就變了。
二十二萬多!
這霍旬娶的媳婦是會下金蛋還是怎麼的?
大家都清楚,霍旬雖然職位高,可津也高不到這份上。
別說他,就是李封疆,這些年攢下的津也未必有這個數。
唯一的解釋,那就是于靜姝有錢。
排隊的人里,當然不止有霍旬的戰友,也有一些不喜歡他的人。
這些人看見這一幕,頓時就酸了。
二十二萬是什麼概念?
這年頭萬元戶都是能上報紙的!
他霍旬是上輩子修了什麼福,娶了這麼個金疙瘩!
人群里,胡英衛看著霍旬離開的背影,眼中閃過一嫉妒。
胡英衛回到家里,就旁敲側擊地讓自己媳婦吳桂云去打聽,于靜姝娘家到底是個什麼況。
吳桂云最近因為藍秀麗都被于靜姝“策反”了,有點不太樂意摻和于靜姝的事,嘟嘟囔囔地說道:“你打聽娘家干什麼?咱們家兒子都多大了,你還想跟人家做親家呀!”
“我跟他們做什麼親家?我是想讓你打聽打聽,于靜姝娘家是不是真有錢!萬一家的錢都是吹的……那霍旬這錢肯定是來路不正!”
吳桂云一聽這話,頓時來了勁頭,“什麼錢來路不正?霍旬有多錢怎麼還告訴你了?”
胡英衛說道:“他怎麼會主告訴我……是今天認購國庫券的時候,我聽見霍旬直接買了兩套國庫券!你知道那是多錢?二十二萬還多!”
“這麼多!”吳桂云的眼睛轉了轉,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依我看,于靜姝家里就算再有錢,也不能有錢到這份上。咱們買國庫券,那都是用閑錢買的,也不是把存款都用上,手里怎麼也得留點應急的錢。于靜姝咔嚓一下子買這麼些,說明手里的錢比這還多得多呢!家以前是干啥的,能隨隨便便拿出這麼些錢?就是有,早十年也都給沒收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覺得霍旬這錢來路肯定有蹊蹺。我早就說他是個關系戶,這樣的人不僅會結上司,自己也會收授賄賂。”
胡英衛覺得自己抓住了霍旬的把柄,語氣不免得意,“要真是這樣,可不能這麼放任了。”
最重要的是,舉報霍旬賄要是真功了,他也能記上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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