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放完就開飯了，到了小家伙們最期待的時候，一個個坐好，等何春花發話，才筷子吃飯。

第一筷子就是夾的糖醋魚，所有人都直呼好吃。

蘇允禾跟賀廷鈞坐在一塊兒。

他服干干凈凈，一點汗味都沒有，顯然是洗了澡過來的，他這人一向干凈。

賀廷鈞的一只手端著酒杯在喝酒，另一只手放在桌下，握著蘇允禾的手。

在蘇允禾夾菜時，他的手就自然的放在上。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侄子蘇業。

他是蘇家唯一一個讀完高中的高材生，他喜歡讀書，何春花和蘇志明就支持他讀書。

老兩口還補助了他高中一年的學費。

他的績在班上名列前茅，算是給老兩口的回報。

70年代的學制跟現在不一樣，小學五年，初中和高中都是兩年，1981年9月高中才改為三年制。

今年十月份文革已經結束，社會秩序在恢復。

明年十月份，某日報頭版頭條將會刊登恢復高考的重要消息。

還有差不多一年的時間。

但蘇家人并不知道以后社會的發展，就想著去給大隊長送點禮，等廠子要招工的時候，留一個名額給蘇業。

賀廷鈞主開口說：“大哥，我跟大隊長比較，不如我替你們去說吧。”

大家都知道他曾經救過周大隊長的寶貝兒子，有恩在，他去說的幾率比他們大得多。

蘇興安馬上端起酒杯，“妹夫，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與不，大哥都萬分謝。”

“大哥言重了，都是自己人。”賀廷鈞跟他了一杯。

話題兜兜轉轉，又到了蘇允禾這里。

所有人都看向他們小兩口。

何春花一臉祈盼的說：“閨，婿，媽生日就一個愿，希你們讓媽早點抱上孫子，瞧你們結婚都多久了，肚子還沒靜。”

蘇允禾喝湯差點被嗆到。

賀廷鈞拿出手帕給。

何春花嘆氣道：“允禾，你爸今年60，你媽我也58了，眼見著就要走不了，就盼著你們生個外孫。”

一說，蘇允禾才看到已經花白的頭發，以前一直沒在意過……

若按照的計劃，可能幾年都要不了孩子。

那時候媽都六十多了。

再等孫兒長大懂事，就七十歲了，還能多年清福。

等82年計劃生育政策出來，想生二胎就屬于超生了。

想通后，蘇允禾笑著說：“媽，這種事順其自然，萬一下個月或者是下下個月就有了呢？”

賀廷鈞聽到這話，夾起的菜都抖掉了，興不已。

“媳婦兒，你……”

蘇允禾的手，在桌底下摳了摳他的手心，沖他眨眼。

賀廷鈞不知道說這話是在應付爸媽，還是說真的。

他的心被搞的不上不下的。

吃過飯，人們下桌收拾，男人們還在喝酒。

大哥二哥一直跟他說著話，他想去找媳婦兒問清楚都沒機會。

在這里坐著，心已經飛到蘇允禾那兒去了。

終于，賀廷鈞借著上茅房的機會，把蘇允禾拉到外面去。

“媳婦兒，你中午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蘇允禾挑了挑眉，“哪句？”

賀廷鈞忙說：“就是生孩子那事啊，你是騙爸媽的還是真的想生？”

蘇允禾很看他這麼激過，就想故意逗他。

“當然是假的，之前我不是說暫時不要孩子嗎？你……是不是想反悔了？”

賀廷鈞做好了接事實的準備，但心里還是很失。

他笑著說：“沒有，我就是問問，早點要晚點要一樣的，大哥他們還等著我喝酒呢，回去了。”

蘇允禾沒錯過他眼中的失，怕再玩下去把他玩壞，住他。

“只準你今天喝酒，聽到沒有？”

賀廷鈞轉過來，皺眉道：“為什麼媳婦兒？”

蘇允禾說：“我聽醫生說，在懷孩子前，丈夫要戒煙戒酒，保持良好的作息，孕的幾率才會增大，懂了麼？”

賀廷鈞的腦袋宕機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媳婦兒，你同意要孩子了？”

蘇允禾點點頭。

賀廷鈞頓時狂喜，奔過來一把將抱得很高，“走媳婦兒，咱們回家生孩子去！”

蘇允禾拍打兩下他的肩膀，“大白天生什麼孩子，過兩天再說。”

賀廷鈞把放下來，捧著的臉親了好幾口，朗聲大笑。

“行，聽你的！”

蘇允禾生怕孩子們跑出來看到，推開他，“快進去喝酒吧，等到查出懷孕之前，你都沒機會喝了。”

院兒里的人都聽到賀廷鈞的笑聲。

他進去的時候，一副撿到寶的表，大伙都問他怎麼了。

賀廷鈞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過去。

……

一大早，賀廷鈞就去鎮上買了一瓶酒、一包煙、一斤，下午就騎著自行車去周大隊長家。

賀廷鈞停好車，提著東西進去。

周大隊長家剛好吃過午飯。

“周叔，我有事想拜托你。”

周大隊長趕他進堂屋坐，“你有什麼事，盡管跟周叔說就是，還買什麼東西來。”

賀廷鈞說：“是這樣的周叔，我有個侄子高中畢業在家，想找個面點的工作，您看下次廠子招工，能讓一個名額給他嗎？”

工廠給到農村的指標很稀，有時候一年才分幾個名額下來，沒有關系，普通人本別想拿到招工名額。

周大隊長說：“我正想找你說這件事，這次縣上分配給公社兩個名額，一個名額是留給方主任家的親戚的，另一個我爭取到了。”

“這個名額可是給你的，機廠福利好，去就是正式工，你去那里上班，也比在家掙工分強。”

機廠在縣城，不可能每天回家，去上班就意味著要跟媳婦兒分開，時間也不自由。

賀廷鈞說：“周叔，這個名額給我侄子吧，我不是能在廠子里待得住的人，而且，我還想做其他事。”

賣一次魚，去廠子十年都賺不到那麼多吧？

周大隊長說：“廷鈞，名額來之不易，你可要想清楚！”

賀廷鈞笑了笑，“周叔，您放心吧，我有自己的考量。”

周大隊長拗不過他，就只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