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賀廷鈞帶著賀含秀和董文昌去生產隊開證明。

蘇允禾走路不方便，就待在家里做自己的事。

“賀含秀，你給老娘我出來！”

外面突然響起賀老太的聲音。

蘇允禾從窗戶看出去，賀老太冷著臉，一屁坐到院壩里的板凳上，依舊是一副地主婆的派頭。

沈玉芝從另一間屋走過來，對說：“閨，你待在屋里別出去。”

蘇允禾說：“知道了媽。”

賀老太比以前瘦很多，臉頰上都沒有，顴骨突出，看起來脾氣更加兇狠。

沈玉芝把房間門給關上，出堂屋。

在屋旁邊劈柴的賀衛強，聽到賀老太的聲音，放下活就回來。

沈玉芝還沒開口，賀老太就轉頭，那張渾濁的眼珠盯著，命令道：“賀含秀呢？讓出來見我！”

沈玉芝冷冷道：“這里沒你要找的人。”

賀老太糙的手指著，神立刻兇起來。

“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想把我兒藏起來不？賀含秀是我兒！過年不回家，卻跑到你們家來，是不是你們把騙過來的？你們兩個真不是東西！害我們母分離！”

蘇允禾聽后都無語了。

怕是現在沒辦法，才想起來認親的吧？

賀衛強看老太太依舊跟以前一樣強勢、刻薄，覺得這輩子都沒救了，搖了搖頭，冷漠的看著。

“你現在想起你還有個兒了？當初跟許棟梁離婚，怎麼不見你接回去？你已經不認了，還來找干嘛？”

“你日子不好過，吃不上飯，知道來找了？晚了！”

賀老太不相信這忤逆的話，是從懦弱的小兒子里說出來的。

“賀衛強！你敢那麼兇對我說話？我看你連誰生你的都忘了！”

賀衛強冷冷道：“我們已經斷絕關系了！現在馬上從我家出去！不然我治保隊的來拉你走！”

賀老太開始大吼大的撒潑。

“你有種老娘試試！你敢我我就告你們打人，賠你們個傾家產！”

沈玉芝冷笑，“你去告啊，生產隊誰不知道你什麼德行，前幾個月的教訓還不夠，還要作，給自己積點德吧！”

“我呸！”賀老太瞬間火大，破口大罵，“你給老娘閉！你們一家人都不是好東西！黑心爛肝的！把我家全毀了！你們作惡多端，你們才沒有好下場！”

“你放什麼屁呢！給我滾出去！”

沈玉芝沖進廚房，端了一盆洗菜水就潑在賀老太上。

砰！

把盆子摔在腳邊。

“滾滾滾！”

賀老太全被淋，頭上上掛著菜葉，好不狼狽。

大冬天的被淋了個心涼，賀老太打了個寒，半天才反應過來。

“沈玉芝，你這個爛……”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沈玉芝又拎著一桶潲水出來。

“你、你給我等著，老娘跟你沒完！”

賀老太也不是傻的，看見后立馬往外面跑。

沈玉芝一直追著跑到外面路上才罷休。

“呸！真是晦氣！”

賀老太罵罵咧咧的走在路上，什麼難聽的都罵完了。

抬頭就看到了走來的賀含秀幾人，老樹皮般的臉立刻有了笑容，跑過去，十分親熱的拉著賀含秀的手。

“秀秀啊！媽終于見到你了！媽知道你在城里進廠做了正式工，你也太能干了！”

賀廷鈞看狼狽的樣子，就知道去家里面鬧過。

他擔心自家媳婦兒，跟董文昌打了聲招呼，就先回家看看況。

“媽，你們沒事吧？”賀廷鈞問。

沈玉芝擺擺手，“沒事。”

賀廷鈞說：“那允禾呢？”

沈玉芝說：“放心吧，我允禾待在屋里呢，沒事。”

“嗯！”

賀廷鈞站在路上，朝房間的窗戶看去，看到了蘇允禾正在窗戶那邊看他，并對他點點頭。

賀廷鈞看到沒事就放心了。

他收回視線，“媽，王大估計要鬧事，我過去看看。”

“去吧。”沈玉芝看著不遠王大那諂的樣子，一陣冷笑。

打的什麼主意，用腳指頭想都能想出來。

賀老太對著賀含秀一陣噓寒問暖，讓賀含秀很不適應，聽著渾難。

想回自己的手，但被賀老太抓得很，怕逃掉似的。

“媽就知道秀秀是最能干的，果然沒讓媽失！”

賀老太看向一旁的董文昌，笑著問：“他就是你對象吧？長得真是人模人樣，還是個城里人呢！”

董文昌知道賀含秀家里的況，對賀老太沒什麼好印象，表淡淡的。

賀老太自顧自的說：“媽聽說你們這次回來，是開轉戶口的證明的，秀秀啊！以后你就是城里人了！媽以后都跟著你們福了！”

冷哼道，“你大嫂那不孝的東西！這麼幾個月連都都不給我和你爸吃，等你大哥做完牢出來，讓你大哥休了那潑婦！”

賀含秀早就對他們失頂，現在說這些，只讓覺得反。

用力回自己的手。

“那是你們家的事，與我無關。”

賀老太臉一冷，要發作，但想到自己要過好日子，臉上還是笑著。

“傻兒，你還在生媽的氣呢？都過去了，快跟婿一起跟媽回家，媽給你們做好吃的！”

手要去拉賀含秀的手，賀含秀躲開。

“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當初是你親口讓我滾的，說嫁出去的兒潑出去的水，就是死也不準回去讓你們接濟，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

賀老太訕訕一笑，“那是媽說的氣話。”

“小姑，別聽的。”賀廷鈞走過來說，“就是想著你現在了正式工，又嫁了城里人，有錢了才來找你的，以前你落魄的時候，可不得離你遠點。”

賀老太瞪他，“在這里放屁！”

賀廷鈞冷笑道：“養老錢被人騙了，在家日子不好過才想著你，指你們給養老呢，不吸干你們不罷休！”

賀老太一臉兇神惡煞的罵道：“你在這里挑撥離間，這是我們家的事！我是媽，我說什麼必須聽我的！秀秀，跟我走！”

強的去拉賀含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