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他甩開手上的雨水，這雨水瘋了一樣重新投天幕中，迅速按照原本的軌跡落在原本的位置，濺起同樣角度的同樣水花。

“我們都有我們的道理，但是，這天啊，早就有他自己的理了。”

“我們要做的，就是將我們的道，化作這理的力量，讓這一切都能夠周而復始的進行下去。”

“到那個時候，再強大的外來者，都要融這片天地，化作天理的一部分。”

“這不好嗎？”

陳看著面前的方家大儒，片刻后，說道：“你是誰？”

方家大儒挑了挑眉，正準備敷衍過去的時候，陳又開口道：“我是誰？”

隨后，他指著外面站著的兩名大儒，說道：“他是誰？他又是誰？”

方家大儒眉頭微微皺起，沉默不語。

“水滴海，永不枯竭；可是這水滴，還是曾經的水滴嗎？”

“蕓蕓眾生，億兆生靈，可這天地間，只有一個我！”

“獨一無二的我！”

“而這天地，不正是因為無數個獨一無二，才顯出了蓬的生機嗎？”

“這蛙鳴，就要起伏不一，遠近不同，才能到悅耳，聽著才不了自然。”

“這雨滴，就要時而蒙蒙，時而漂泊，來無定時，去無定數，才能潤了天地。”

“沒有天的懷，就不要去妄圖學天的道理。”

聽著陳侃侃而談，那方家大儒皺了皺眉，問道：“天的懷？閣下好大的口氣。這普天之下，誰能說一句當的如此？”

“自然還是有的。”陳面不變，眼中浮現一敬仰，“當今武道道主、大玄法相，陳陳東流也！”

“他要人人如龍，以煙火人間做紅塵修行，如何就沒有天的懷！”

“陳……”那方家大儒也沒有急著反駁，只是思索片刻，說道，“他的武道，來源于紅塵，可紅塵復雜，人心多詭。”

“即便一品路上，武者定心猿，栓意馬，但是這條道注定和紅塵斷不開，久紅塵，這心猿也有逃之時，意馬終有韁之日！”

“注定是一條死路。”

這一下到陳有些意外了。

司馬烈之前說“深不壽，慧極必傷”其實也是這個道理，他開化凡境藏刀鑄鞘也是為了打上這個補丁，沒想到自己遇到的這個野生方家大儒，居然也能看到武道的這一層危機。

對方絕對不是泛泛之輩。

見陳被自己說的沉默起來，那方家大儒也是出了一笑容。

“什麼自我，皆為人！”

“人多詐，毫無定。”

“人不過百年，唯有天理永存！”

“存天理，滅人；圣人之道也！”

“王云，老夫見你悟不凡，儒心堅定，有心收你為徒，你可愿隨我共修這天理之道？”

陳搖了搖頭：“我有道！”

那方家大儒冷笑道：“可能比的了老夫的道？”

“莫要以為破了老夫的神通，這條道就是不堪一擊。”

“老夫只不過是有心測試你，故而手下留！”

“外面站著的兩名大儒，也曾是鴻儒之輩，依然被老夫之道所服。機緣在前，你何故拒絕！”

王云著那方家大儒，片刻后，笑了笑：“你在害怕我？”

方家大儒聞言，嘆了一口氣。

“冥頑不靈！”

“也罷！”

說完，方家大儒一直陳，隨即影消失，下一刻，那擋雨的雨棚猛然消失，淅淅瀝瀝的雨水直接落在了陳的上，耳邊的蛙鳴也越發大聲起來，震著陳的神魂。

“王云，讓老夫看看，你有什麼道？”

雨水打了陳的衫，兩道鮮從陳的耳中留下，陳的影似乎開始慢慢虛無起來。

“唉……”陳悠悠嘆氣。

陳出一只手，手掌中緩緩生出了一枝花。

“未看此花時，此花與我心同歸于寂。”

“來看此花時，則此花的一時明白起來。”

陳緩緩閉上雙眼，剎那間一道意蘊從陳的中散發出來。這意蘊猛然擴散，直接將那方家大儒的小院給包裹起來。

在這意蘊之中，天空的雨滴緩緩消散，池塘里的蛙鳴也漸漸中止。

“此時我心中有，這天地便當有！”陳又說了一句，隨即睜開雙眼，立刻這小院上空，居然出現了一太，普照。

而在這照之下，小院、木屋、火爐、池塘……全都緩緩消散，陳眼前一花，他此時正盤膝坐在山林之間，看這天，距離自己離開居所并沒有過多長時間。ＵU看書www．uukａnshu.com

此時，一道青柱從他的上從天而起，直云端。

這一刻，王云，邁出四品夫子境，晉級三品大儒！

他格的，是己心！

在他對面，那方家大儒一臉驚訝地看著陳。

“你……你這是什麼道理？”

“陸象山先生所提出的道理……”陳淡淡一笑，“我王某不才，愿稱為‘心即理’！”

“心外無，心外無理！”

“你的天理，我不認！”

方家大儒聽著陳的說法，死死地盯著陳。

“歪理！你這是歪理！”

但是隨后，方家大儒看了看遠方的天空，說道：“此道理，破綻頗多，未來我們還會再見。”

說完，這方家大儒轉走，陳開口問道：“閣下可留姓名？”

那方家大儒看了一眼陳，最后淡淡說道：“眾人稱我方師！”

隨后便消失了蹤影。

“方師？”陳眉頭皺起，這稱呼有些耳啊！

只是沒等陳多想，一道青虹飛來，磅礴的浩然正氣擴散，陳只聽到一句舌綻春雷響起——

“在下文昌閣副閣主冷寒冰，不知哪位學友在此浩氣沖宵，道大儒，特來拜會！”

……

就在那自稱“方師”之人離去之時，西域，一小小寺廟中，披袈裟的方之古瞇了瞇眼睛，看向大玄的方向。

“王伯安？”

另一邊，在大玄一道院之中，正微笑看著一群道徒練劍的紫袍道君也是面微變，向南方。

“王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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