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氏看到二虎頭上的冷汗,忍不住安他,“你別怕呀,又不是你生孩子,你怕什麽?我這會兒就是肚子漲,想上大號,也不咋疼。”
二虎耳邊隻有風聲,就聽不見他說的什麽,一鼓作氣的兩人抱進院子裏,“娘,娘,蘇氏要生娃娃了,娘——”
“來了來了!”
賀老太聽到兒子破岔子聲音響起,嚇得手裏的菜跌回水盆裏。
急急忙忙的去上房拿了自己的家夥事兒,跑到蘇氏兩口子屋裏,“咋回事兒啊,你啥時候跑出去的,這兩天不是讓你在家呆著?”
一連三問,蘇氏心虛的看了眼二虎,抿著不說話。
“好了,出去燒火去,子給我看看!”
二虎聞言撓了撓頭,看著蘇氏安,“你別怕啊,就跟你生小芹一樣,下蛋的功夫就出來了。”
“滾你娘的,下個蛋的功夫,有本事你下個?去去去,別在這兒礙事兒。”
賀老太一邊罵人一邊將兒子推了出去。
這爺兒幾個就沒一個說話中聽的,明明一步踏進鬼門關了,還下個蛋的功夫。
蘇氏利落的完子,看著婆婆一臉鬱,怕再生氣,便自作聰明的說道:“娘,你別生氣,二虎說的沒錯,我不疼,就是有點漲漲的,想啊——”
“娘,好脹啊”
“啊”
“哦,好多了好多了。”
蘇氏自言自語的說完,看著賀老太臉不對,娘,“你咋不說話啊?”
再一細看,腳躺著一個小娃娃。
“啊——娘嘞,這就生下了?”
“兒子吧娘,是兒子吧?”
賀老太了眼睛的意,提起孩子在他屁上拍了一掌,嬰兒一癟“嗷哇嗷哇”的哭了起來。
“娘,你倒是說話呀,兒子還是閨?該不會又是又是”
賀老太將孩子上大收拾了一下,托起孩子的屁,“看,有牛子的,好好看看,你如願啦!”
臉上笑著,眼淚已經流出來了。
蘇氏如獲至寶,捂著就開始嗚咽,大嫂一生就是四個兒子,偏偏生不出來。
村裏人還老拿生不出兒子說事兒。
這下真的好了,有兒子啦!
“嗚嗚嗚,我有兒子了,二虎有後了,我沒對不起大嫂的那些吃食,嗯~嗯~。”
看著哭的一一的樣子,賀老太的心裏酸酸的,“好了,生孩子不哭,這會兒倒哭上了,你躺著別,我把這草墊子收拾一下。”
將包好的孫兒放在一邊,將蘇氏下的東西收拾掉抱了出來。
看著院子裏四雙眼睛齊生生盯著,賀老太努了努,“生下了,是個兒子!”
“爹,你又當爹了,太好了太好了。”
二虎激過頭抱著賀老頭,裏說這話,眼淚噴湧而出。
“去去去,你會不會說話,我當爺爺了。”
賀老頭看著兒子喜極而泣的樣子,心裏也為他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上不說,可是莊稼人,不生個兒子,兒在村裏肯定是要欺負的。
好在,老天爺待他不薄,二房也算是有後了。
蕓豆看著他爹又哭又笑的樣子,開心之餘又有點失落,不過轉眼就又覺得沒什麽了。
小時候才苦呢,現在娘對再惡劣也沒有以前惡劣了,大伯娘跟說過,人自己立起來了,往後的日子,就會了許多煩惱。www.x33xs.com
娘有了兒子,是他們二房的大喜事。
賀老太進進出出幾次,將屋裏的汙穢收拾幹淨,又將嫿嫿送過來的棉紙給墊上。
“娘,你別給我弄這個,有那舊棉花破布啥的就行了,這多浪費啊。白生生的怪糟蹋東西的。”
蘇氏看到用這麽幹淨的東西,瞬間就心疼了。
“哼,這是你大嫂送來的,人家說了,生了孩子給你用的你要是不用,那我還給,留著秀秀以後了用。”
賀老太白了一眼,該大方的時候偏偏小氣的要死,也不知道腦子想的啥。
“啊,那那還是墊著吧,我給我胖兒子吃點糧食。”
蘇氏轉頭就將孩子往自己跟前挪了挪,解開服給孩子吃,裏還念念有詞,“我這胖兒子就是孝順,沒讓娘怎麽遭罪就生了你,你可真是娘的福星。”
賀老太看著門口脖子都長了半截的二虎,板著臉,“洗洗再進去,看你埋汰的樣兒。”
二虎聞聲看了看自己,確實,渾都是土。
“啊?哦好,好,我這就洗洗去。”
賀老太提著自己的家夥事兒,看了一眼老頭子就往上房走去了。
賀老頭本著夫妻一輩子的默契,隨其後進了上房。
“咋樣?那娃兒可是太小?咋這短時間就生下了?”
他湊單賀老太跟前,眼裏閃過擔憂。
賀老太自顧自的將工放了,這才神神的對他說:“大胖小子,胖,足足得有個七斤了。”
賀老太說著滿臉的笑意,接了幾個孫子中,可沒一個生的這般順暢的,而且娃娃都不大。
就連當初老大家的生春花,都沒有七斤,那時候老大變著法兒給吃吃細糧,可春花生下來的時候,也就五斤多。
就那,村裏人都說孩子大呢。
“真這麽胖那,我記得春花那時候才五斤多吧?”
賀老頭聞言也是一臉笑。
孩子生下來時胖乎乎的就說明好養活,他們莊稼人,最稀罕的就是孩子好吃好養了。
“是啊,春花也才五斤多。”
老太太說到春花的時候,語氣很明顯就沒有那麽高興了。
“你說該不會出啥事兒吧?我這幾個月可沒一個晚上睡踏實的。”
聽到老婆子的話,賀老頭了口袋裏的煙鍋,抿著點燃,“吧嗒吧嗒”的吸了起來。
“哎我說,我問話呢,你半天不啃聲是什麽意思?”
看著老婆子馬上就要發火,賀老頭這才停下煙,“我就是覺得這孩子指定有啥事兒瞞著我們,這一出去就是幾個月,我就怕哪一天扛不住事兒了咋辦?”
“嘿我說你,你就不能想點兒好的,萬一那家老爺看上那張臉,哄著去親了也不一定,那有錢老爺家有人伺候有人掙錢花,指定就福著呢。”
老太太的說著,眼裏卻越發的擔憂。
“鎮上又不是沒有丫頭伺候,到了別人家能有自個家裏舒坦?”
賀老頭皺著眉頭,眼前煙霧繚繞,總覺得老大家的憋著一件大事要幹。
“哼,我跟你說不著,父子幾個一個鬼背回來的,一點兒也不會給人寬心,一個人呆著吧你。”
賀老太被他說的越發煩躁,幹脆跑去廚房給蘇氏準備吃的去了。
賀老頭看著出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出個門哪有那麽好,睡荒野吃樹的,也不知道老大家的啥時候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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