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會這樣。”新縣令瞳孔地震,顧不得地上的筆與墨,急吼吼就要往外衝。
剛衝了兩三步,又忽地想起什麽,自言自語道,“一定是消息泄出去了,難道傳錯了人?”
仆從著脖子不敢吱聲。
鴿子不是人,不會犯這種愚蠢的錯誤,隻能是被截獲了。
縣令大人可真是事不足敗事有餘。
還不如不傳消息呢。
“哎呀,完蛋了。”斜新縣令單手扶額,痛不生,“王喜,你趕派人出城迎接,快快快,務必保證這幾個孩子的安全。”
王喜領命。
前任斜縣令雖然不是個東西,但縣衙裏的幾個衙役都強壯的,每人扛著一把刀,再坐上馬車,頗有種殺氣騰騰的味。
此時此刻。
方恒和鄭如謙一人趕著一輛車,狂奔的同時,還不忘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哥哥,不會再有壞人了吧。”薑笙在許默懷裏,小聲問。
許默不敢回答。
這五日他們盡量走道,而且挑大正午人多的時候走,就是怕那群亡命之徒再殺來。
但他也不想薑笙擔心,索岔開話題,“薑笙不是很姑姑做的飯嗎,怎麽舍得把姑姑留在府城。”
薑笙歪著腦袋,枕住許默的,輕聲道,“姑姑是姑姑自己的,又不是薑笙的,姑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應該一直圍著薑笙轉。”
姑姑哪裏,就留在哪裏。
薑笙哥哥,所以一直跟著哥哥。
顛沛流離也好,麵對危險也罷,都甘之如飴。
馬車逐漸安靜。
大道上也寂靜如斯。
方恒強撐著正在愈合的軀,兩隻眼睛恨不得劈八隻用,生怕進城之間遇到危險。
雖然說進了斜縣並不能一定保證安全,但縣裏人多,亡命之徒至還有所忌諱,要是真在這人的大道上,就真是天天不靈,地地不應了。
可這世道,總是怕什麽來什麽。
許默好不容把薑笙哄地迷瞪著,前方就傳來大批馬兒踩踏地麵的聲音,伴隨著的,好像還有壯年男子的呼和聲。
薑笙驟然蘇醒。
馬車外的年們,軀全都繃,方恒更是手握長,隨時準備負傷戰鬥。
大約過了十幾個呼吸。
三輛馬車自前頭疾馳而來,上麵坐著十幾個持刀衙役,一邊趕路,一邊放聲大喝。
王喜在後頭跟著,不住點頭,“對,就這樣,大聲點,把那群壞蛋都嚇走。”
衙役們愈發賣力,差點連嗓子都劈了。
終於,三輛馬車與一輛馬車一輛驢車肩而過。
準備大殺四方的方恒,“……”
王喜反應還算快,停馬車,又跟上了方恒的馬車,邀功道,“公子,我們來了,我們保護你們來了。”
方恒緘默。
這形太詭異,他實在是說不出來話。
倒是許默想起了新縣令不太著調的樣子,眉頭微蹙,“那就謝過各位大人了。”
“不敢當不敢當。”王喜連連拱手,“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應該做的?
沒有哪個縣裏規定,衙役要迎接保護出門在外的百姓。
但想起新縣令灼灼的目,許默又好像找到了點頭緒。
終於進了城。
方恒的心放回肚子裏,同時對突然出現的衙役們到疑。
他路過縣衙時,特意放慢速度,想看看這群人會不會停下。
答案是不會。
他們竟然一路把方恒兄妹送到了小院跟前。
方恒栓上馬車,先把迷迷瞪瞪的小薑笙從馬車上抱下來,又把七葷八素的小四小五從車上拎下來,末了看向許默。
許默掏出房鑰匙,打開了這快要生鏽的鎖。
鄭如謙也從驢車上下來,準備拿兩塊臘下來自己吃,剩下的送到悠然居。
王喜餘瞥見,還以為來活了,當即招呼衙役們,“兄弟們,搬。”
十幾個壯漢一擁而上,頃刻間扛空了半個驢車的臘,送到院子裏。
鄭如謙驚呆了。
好半晌才著急跳腳道,“不搬,不搬,我就留兩塊自己吃,剩下的都是要送悠然居的。”
王喜這才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著鼻子趕把臘放回去。
截至此,許默總算明白,這些人應該沒有惡意。
或許,還報有保護的善意。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以後他們兄妹在斜縣城裏,應該會安全很多。
許默滿意地看了一眼二弟。
鄭如謙心領會神,自己留下兩塊臘,同時也每個人送上兩塊臘,“謝大人保護,區區臘,不敬意。”
真是會做人啊。
王喜回到縣衙,拎著兩塊臘稟報,“大人,小方公子的傷口已無大礙,還有位公子送了我們兩塊臘,大人打算怎麽吃?”
新縣令瞪了他一眼,“吃吃吃,就知道吃,王家已經知道阿恒的存在了,還不知道他們會出什麽招。”
原本他們來,是為了保護方恒。
這下倒好,把危險帶來了。
新縣令大人愁地眉都快禿了。
王喜作為奴仆,絞盡腦地為他排憂解難,“大人,您才是一縣之令,這斜縣裏的老大,隻要您想,總能護得住小方公子的。”
新縣令薅頭發的作一頓,猛地抬起頭,“是啊,我是縣令啊,我怎麽就忘了,我是斜縣的父母。”
權力最大,呼風喚雨,不外如此!
他誌得滿滿,他擼起袖子就是幹,他雄心壯誌,他以為自己可以完完任務。x33xs.com
直到。
一紙批文下來,原來是府城那邊來了消息,說是斜縣隻有縣令沒有師爺不統,特意送了位師爺過來。
原本這也不是問題。
可翻一翻新師爺的戶籍,竟然是王家的姻親,也就是方恒那位舅母的娘家表弟。
新縣令一蹦三尺高,這還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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