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薑笙。”方恒也看見了妹妹,長出一口氣,迅速衝過來,將上下觀察了一遍才放開,“在玉珍坊可有遇到什麽事?”
許默千叮嚀萬囑咐,不允許小薑笙離開方恒的視線,事要在玉珍坊外進行。
結果沒想到小丫頭太有主意,直接跟了進去。
幸好,人完好無損,還帶了兩包桂花糕。
“三哥吃。”薑笙一抬手,尚溫熱的桂花糕就避過錐帽,塞進方恒的裏。
剩下的話就隻能堵在嚨裏。
方恒沒辦法,隻能反手抱起小薑笙,恰好薑三趕著馬車過來,兄妹倆坐進馬車,直奔簪花小院。
回到家裏。
無事可做的哥哥們圍一圈,全都炯炯有神地盯著薑笙。
“聽說你擅自跟進玉珍坊了?”許默明明聲音很輕,迫力卻十足。
“我跟玉珍坊的人打聽,你在裏頭被人刁難了?”這是鄭如謙,蹙著濃眉,滿臉不悅。
“是誰刁難的,可傷到你了?”溫知允出手,就要給薑笙把脈。
剩下一個長宴敲了敲桌子,眉眼冰冷,“又是江家?”
薑笙嘿嘿一笑,哪個都不怕,從懷裏掏出桂花糕,一人裏塞上一塊。
末了自己也吃上幾口,“香不香,喬姨姨給的呢,那還有茶,又香又甜,好喝極了。”
這是想科打諢,把事蒙混過去。
許默不給這個機會,扭頭看向方恒,“你說。”
“應該是江家。”方恒毫不猶豫就把妹妹給賣了,“聽說是江大將軍夫婦親自來的,隻為接離家出走的江三小姐,我在外頭確定江大將軍夫婦沒有進玉珍坊,倒是江三小姐從坊奔出。”
許默輕輕頷首,又看向長宴,“哪來個又字?”
不愧是大哥,直接聽出重點。
長宴毫不客氣,把去年江三小姐的丫鬟推倒薑笙的事直接講了出來。
許默的臉耷拉下來。
雖然江家對他們來說是高遠如山的存在,但妹妹是逆鱗,欺負了妹妹的人,就會在他的心底打下烙印。
將來若是有機會……嗬。
隻是這話不能說,因為怕薑笙擔憂,怕害怕。
有些事,兄弟之間有默契就行了。
許默看了一眼長宴,麵平靜地轉移了話題,“還是說說喬雨荷的事吧。”
薑笙果然長鬆一口氣,恢複俏甜,把事簡單複述了一遍,末了道,“姨姨說,後日會去悠然居品茗。”
悠然居是個酒樓,來往人多眼雜,可以很好掩蓋他們相見的行蹤。
許默微微頷首,記在心底。
三日後,他帶著方恒,薑三薑四進了悠然居。
鄭如謙趁機送上兩車豆角幹,拉著郝掌櫃在樓道嘮嗑的同時,順便把風。
約莫半個時辰後。
許默靜悄悄離去,喬雨荷則是在悠然居飽食一頓後,才悠然自得的回了孫家。
他們流的很通暢。
喬雨荷為了讓許默相信自己為秦喬兩家複仇的決心,竟然出了孫玉這些年的苛捐雜稅,無故打死的下人姓名,以及侵吞的王家資產。
許默轉手就扔給了王扶風。
這些都隻是小的證據,隻能讓王家鬧起來,也隻能讓孫玉的名聲有損,或者破財。
還是索不了他的命。
所以再三斟酌後,喬雨荷決定趁著安水郡守還在任上,擊鼓鳴冤,上門告狀。
正好薑一薑二收集證據歸來。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喬雨荷含笑陪兒吃過飯,推辭掉丫鬟的跟隨,隻來到府衙門口。
本是瘦弱的婦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但十幾條人命的仇恨掛在心底,讓舉起鐵頭木柄的鼓槌,對準冤鼓狠狠敲了幾十下。
直到酸,再舉不鼓槌,才跪在府衙門口,泣道,“民婦喬雨荷,狀告孫家孫玉謀害我娘家夫家十數條人命,求青天大老爺做主,求青天大老爺做主!”
這麽大的靜,直接驚府衙的衙役,也讓過路百姓全都圍繞附近,對著喬雨荷指指點點。
不多大會,府衙的大門打開,師爺皺著眉頭出現在跟前,“擊鼓鳴冤,三下即可,何故擊打如此多下。”
“因為民婦怨大仇大,民婦若不是失了力氣,願將這冤鼓擊破!”喬雨荷鏗鏘道,“求青天大老爺做主,民婦為十幾條冤命而來,求青天大老爺做主啊!”
師爺沉默了一瞬。
他隻是個高薪聘來理事務的,能做小決定,卻不能斷大案,當機立斷道,請郡守大人來。”
不多時,郡守大人來了。
看到府衙門口堆積的百姓,以及到重創的冤鼓,他歎了口氣,知道又是一樁大案子。
上次大案,還是斜縣父母一事。
這次不知道又要涉及多人。
郡守大人眉頭皺,但還是義無反顧地踏進了府衙,開了庭案。
還是明鏡高懸,還是驚堂木與桌案。
喬雨荷跪在堂下,將十年來的恩怨仔仔細細訴說了一遍。
郡守大人一怔,“你是孫家的小妾,與孫家生育兩位子,如今卻要來狀告孫家,你可曾想過兩個孩子將來要如何自?”
贏,失家族庇護。
輸,亦生不如死。
喬雨荷麵容堅決,“我兒無辜,但夫家娘家十幾條人命更無辜,民婦無悔,但求青天大老爺審案。”
郡守大人為的決絕容,驚堂木一拍,命人將孫玉帶來。
不多大會,一個三十來歲,留著短羊胡須的男子來到府衙,他當過縣令,又有功名在,本不必下跪。
但進大堂,他還是毫不猶豫一甩袍子跪下,並大聲道,“屬下治家不嚴,竟讓區區妾侍跑來胡鬧,大人見笑了。”
竟是把十幾條人命的事,說了家事。
接著,他巧言令,將秦家喬家十幾條人命說了意外與事故,並喬雨荷是被人利用了,才做出此等失了神智之事。
“孫玉!”喬雨荷憤極大吼,“你胡言語,明明就是你害了我夫婿,害了十幾條人命。”
“哦?是嗎?”孫玉微微一笑,“喬氏,這裏是府衙,說話做事是要講究證據的,你可有證據?”
他誌得意滿,好似十分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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