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沈復一來到后廳，便用玉魂金瞳看出了這批石頭有問題。

三十六塊石頭，大半以上都是歪瓜裂棗，還有一小部分可以直接歸為廢料，切都不必切開了，純屬浪費人力力。

當然也有幾塊還不錯的翡翠，能稍微值點錢。

而知府大人期待出現的滿綠種石頭，這里面一塊也沒有，這也是為什麼沈復一進來就皺起眉頭，因為他知道這樣下去知府大人肯定不高興。

這位老人家還憨厚的，且不論他在場上如何狡詐，至私底下待人不錯，昨晚在黃府沒幫沈復說話。

沈復就決定幫他一把，于是問道：“知府大人，這些石頭你一共花了多兩銀子？”

知府大人答：“整整五百兩。”

沈復又問：“是大人自己挑的？還是買的時候只剩下這些貨了？”

大人答：“是老夫自己挑的。老夫消息得到較早，游商一進城我就親自去賭石了，挑了這三十六塊翡翠原石。不然去得晚了，好石頭早就被人挑走了，這就跟買菜一個道理，新鮮菜就得起大早買，老夫早年也很清苦，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沈復笑道：“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呢，如今大人居高位，想必是科舉中了狀元？”

大人也笑了笑：“哪里，不過是探花罷了，當年的狀元如今是禮部侍郎，榜眼本來也做了，可惜生了肺癆病，四十幾歲就死了，然后就是老夫這位知府了……咦？怎麼不知不覺扯到這麼遠了，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哈哈。”

其實沈復是利用這段時間思考對策，看看怎麼理這一批質量不佳的石頭。

五百兩銀子肯定是不值了，這批石頭也就值個三四百兩，知府大人鐵定虧欠。

但那是別人切石的時候，現在沈復來了，況自然不能一樣。

只見沈復一邊和大人閑聊，一邊用第四階段的玉魂金瞳掃描了一遍這批石頭。

石頭可以分為三類。

第一類廢料，直接放棄就行，不用浪費時間。

第二類好料，這類也是直接切開，就能稍微值幾個錢，是這批石頭的中堅力量。

最后第三類，這類石頭就需要沈復發揮了，他可以用第五階段的玉魂金瞳修復這類石頭的暗傷，但太耗費力，沒那個必要。

沈復只需要用第四階段的玉魂金瞳，看出這類石頭中，翡翠的分布走勢，然后開幾個流氓窗子，就能讓其價格翻倍。

這類石頭都是頭重腳輕，翡翠都到了一側，只需在多的一側切石，總價算下來，定能讓知府大人還小賺一筆。

只見沈復大喊一聲：“來人啊！”

一旁待命的衙役們立刻應聲：“在！”

沈復手一指：“這塊，這塊，還有這塊……這幾塊石頭給我單獨搬出來！然后這塊這塊和這邊幾塊，也單獨放在我面前，然后再給我拿支筆來。”

衙役們應道：“遵命！”

很快衙役們按照沈復的要求理妥當了，沈復則是手握筆，揮斥蒼穹，在幾塊挑出來的石頭上畫了幾道切割線，就讓師傅沿著這里切開。

“至于單獨搬出來的那些，它們都是廢料，不必切了，剩下來沒過的幾塊石頭則對半切便可。好了，沈某已經辦完了事，時間不早，我也差不多該回上云客棧看看竹掌柜了。”

昨日竹掌柜肋骨骨折，今日不知況如何呢。但沈復也只是找個借口開溜罷了，有人給他下毒，恰好讓他可以離開黃府，而不黃老爺牽制。

此刻再以竹掌柜為借口，等出了衙門，任何人可就管不著沈復了。

但知府大人糊涂啊，他好不容易盼來了沈復這位絕頂高手，怎麼他就只是分分類，畫幾個圈圈，這樣就鑒定完了？

大人糊涂，下人們更糊涂，更沒見過這種賭石方法了。

但沈復執意要走，知府大人也不好挽留，只好放沈復離開，并親自送沈復到衙門口。

“對了，沈某還有一個不之請，能否安排個人去一趟黃府，讓他們把我的小紅馬送回上云客棧？”

“此事甚是容易，沈先生盡管放心，只是……”

“知府大人何以面難？”

知府大人也不賣關子了，直接問沈復為何賭石如此草率，莫不是沒有認真去看。

沈復笑道：“昨晚大人也在宴會，應該知道高手賭石，往往就在須臾之間定乾坤吧？這批石頭只要按照我的方法切，保證大人心好上一整天。”

“這……”

“不多說啦，大人保重，沈某告辭！”

隨后沈復離開，知府大人仍是一臉懵，實在參不高人的想法。

回到后廳后，衙門的下人都等著他發號施令。

知府大人便道：“行，就按沈先生說的切石吧，就先切畫圈的那些！”

兩位師傅開始忙碌起來，他們開始照著沈復畫的圈切石頭，左邊的師傅速度較快，上來就用鋸子鋸掉了一小片皮殼，然后里邊就出了滿滿的碧綠，種也不錯，是很通的糯種。

“恭喜大人！這石頭一上來就綠了！”

“哦？真的嗎？”

知府大人瞬間忘了沈復離去的悲痛，滿心歡意地過來查探，果然是滿綠糯種，妙極妙極。

隨后另一旁的切石師傅也鋸開了一側的皮殼，大喊道：“大人！我這邊也綠了！也是滿綠糯種！”

知府大人又驚又喜：“當真？讓本瞧瞧……嘿！還真是！”

如此這般，整整一個時辰里，兩位師傅都在按照沈復畫的線來切石，只要切就綠，切就綠，真人應接不暇。

衙門上下的人哪里見過這種陣仗，一個個都非常高興，對知府大人道：“大人眼真毒！這一批石頭定是個個好貨！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知府大人卻忽然眉頭鎖，停了兩位師傅。

“怎麼了大人？就剩兩塊石頭了，難道不切了？”

知府大人想了想，道：“切是要切的，不過這一次咱們試試別按照線來切，懂我的意思吧？”

“就是從另一頭切唄？大人放心，小人明白！只是大人何故如此憂愁？是這些綠的石頭，只怕就已經能賣出二三百兩銀子了，大人為何不高興呢？”

知府大人道：“切石頭吧，切了你們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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