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爺，黃老爺？怎麼臉比狗屎蛋還難看？”

黃老爺落敗后，六皇子第一個走上前嘲諷他。

沈復笑了笑，責備道：“小六子，怎能落井下石？黃老爺都把命輸給我了，你就別嘲笑他僅存的自尊心了。”

六皇子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說確實如此，所謂窮寇莫追，要是黃老爺臨死前詐尸了，跳起來咬自己一口，那自己可就倒了大霉。

不過沈復師徒的這段冷嘲熱諷，黃老爺其實都沒聽進去。

他整個人已經懵了，眼睛看的腦子想的都只有這塊翡翠原石：“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黃老爺不信自己輸了，便連滾帶爬過去，捧起石頭繼續研究起來，但不管怎麼看，這兩半石頭的切面都是完無瑕的明玻璃種，甚至都不需要剖，水頭就已經很足了，若是簡單剖一下，更是能值更多銀子。

圍觀的人都是這條街的老街坊，要麼就是來這街上做生意或者買東西的人，大多都很懂翡翠。

他們一看這塊石頭，就知道黃老爺必輸無疑。

除非兩半石頭都是只有表面是一層翡翠，里面都是白霧，不然這塊石頭價值妥妥超過一百零銀子了，沈復必勝。

眾人紛紛恭喜道：“恭喜沈先生！賀喜沈先生！”

沈復拱手笑道：“多謝！多謝哈哈哈！”

接著他掏出一張銀票，讓青梅去附近的銀號兌換二十兩碎銀子回來。

其中十兩銀子，沈復散給了圍觀的人，見者有份，沒人說也有一二百文錢，折合現代的人民幣，也就是一兩百塊。

眾人更加狂歡了，拿到了銀子的人就大喊：“謝沈先生！沈先生真大方！祝先生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旁邊人敲了一下這人的頭：“什麼福如東海啊，又不是過壽，應該說祝先生百戰百勝才對！”

那人這才回過神來，笑道自己人一個，什麼也不懂，請沈復見諒。

這兩人一唱一和，跟說相聲一樣，逗得眾人哈哈大笑，而沈復一開心，就多給了他們點銀子，總之不管是早就在了，還是剛剛才來的，今日誰圍觀了這場驚天賭命局，沈復就給他們銀子。

說是給他們銀子，實則沈復是給老天爺銀子，你幫我贏了這一局，我也幫你做點善事。

另外十兩銀子，沈復則是分給了客棧的眾人，這次是真的道謝了。

“謝謝諸位一直站在我后，沒有你們的支持，就沒有今天的沈復。”

客棧眾人笑道：“先生太客氣啦，多大的事啊，你幫了我們那麼多，我們豈能不知恩圖報。”

青梅也道：“何況沈大哥這麼善良，又有俠義心腸，那黃狗作惡多端，惡有惡報，我們當然信任你了。”

沈復道：“那你能再幫我個忙嗎？去幫我買份飯回來。”

青梅不解，問沈復為何要買飯，若是了，干脆回客棧去繼續喝酒吃，豈不更痛快。

沈復微微一笑，轉頭看著地上對兩半翡翠原石出了神的黃老爺，說：“待會你就知道了，去買一份回來吧，要得流油的，越越好。”

青梅點點頭，然后就拿了銀子去買了。

這條街是尋常市井街，你想吃國宴，在這里肯定吃不著，但飯這種普通老百姓填肚子的食一抓一大把。

很快青梅買了飯回來，沈復接過飯碗筷子，卻一口沒，而是來到了黃老爺面前。

沈復道：“我看電影里，犯人臨死前一晚都是吃飯的，這個也斷頭飯。黃老爺份尊貴，恐怕配不上你，不過你想吃孔雀凰飯，這條街上也沒有賣的，就用這湊合湊合吧。”

沈復把飯碗往黃老爺面前一放，這才真正的殺人誅心。

黃老爺何等份？幾十年來，就沒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終于黃老爺看著那碗飯，恍惚間回過神來，對沈復怒目而視道：“你！你休要欺人太甚！”

沈復笑道：“只許你以權勢來欺平明百姓，卻不許我用天命來欺負你？這是什麼道理？”

黃老爺哼了一聲，怒道：“哼！跟我來這套，老子居高位，腰纏萬貫，區區賤民怎配與我相提并論！”

沈復笑道：“那我沈某人乃天命所歸，老天爺也站在我這一邊，你這死后必定墮無間地獄之人，又如何能與我比？”

黃老爺道：“荒謬！簡直荒謬絕倫！你真能如此走運？老子不信！怕是你又了什麼手段，耍了歪門心思！”

沈復一聽，擺出一副難以理解的模樣，站起來問眾人：“諸位且聽聽，這人的瘋言瘋語合理不合理？選哪家鋪子哪家石頭，都是我們簽決定的，而簽之前我們就已經報價了，所謂先買后開，難不我沈復還懂預知未來？”

黃老爺道：“預知未來的本事，想必你這廝還不配有，那得是開了天眼的得道仙人，你算個屁？老子說的是，你了歪心思，算計了老子。”

眾人聽不下去了。剛才搭檔說相聲的兩兄弟站出來道：“黃老爺，你這話可就離譜了，你口口聲聲說沈先生算計了你，那好，你倒是說說他怎麼算計的？不然我們大伙兒可不服。”

黃老爺這時站了起來，拍拍上的土，十分冷靜地道：“這有何難？我們簽時，先決定東西南北，再決定店鋪順序，這一代是羽城的平民區，翡翠鋪子固然多，但都是歪瓜裂棗，鋪子掌柜一個比一個窮，因此買不起優質的石頭，石頭價錢必定不貴！沈復這廝便是算計了此，只有我才是真正的賭命！”

眾人聽了以后都愣住了，心想這不對吧，黃老爺你是不是說反了？

一人問：“若沈先生果真這麼想，他為何敢說一百二十兩銀子呢？”

黃老爺冷笑道：“什麼一百二十兩？他說的不是三十兩？老子說的才是一百二十兩！”

眾人又是一愣，均想黃老爺是在耍賴，還是氣過頭了，犯了失心瘋？

眾人怯懦，不敢言語。這時沈復站出來道：“黃老爺，按照你的說法，這場賭石反而勝的是你咯？”

這條黃狗竟然信誓旦旦，一副義正嚴辭、絕沒有問題的樣子說道：“不錯！我賭一百二十兩，你賭三十兩，如今這石頭切開后最值一百兩，那必定是我勝了。”

沈復又道：“黃老爺你可記清楚了，確實是你一百二十兩，而我沈復三十兩？”

黃老爺道：“混賬！你以為我是老糊涂嗎？我當然記得清清楚楚！”

沈復思索一番，心里明白這是這條黃狗不了打擊，神已經有些錯失常了，就是不知道真的假的。

不過無妨，不管他真瘋假瘋，沈復都有辦法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