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寧抬頭，只見柵欄對面是位形銷骨立的婦，蠟黃的臉有幾道猙獰的傷疤，走路一瘸一拐的。

很瘦，顯得眼睛很大，直勾勾盯著面帶口罩的姜寧。

姜寧蹙眉，誰啊？

“姜寧，真的是你？”婦人抓住柵欄，神復雜道：“是我啊，我是媽媽。”

姜寧差點嗆著。

宋雅玲？真的認不出來。

骨瘦嶙峋不說，臉上傷疤猙獰，還長著好幾顆疙瘩，上青紫明顯，服破舊不堪。

用腳趾都猜得出來，過得非常不好。

整個人搖搖墜，似乎像頭快要被稻草死的駱駝，見到姜寧時眼睛閃過，“姜寧，我是媽媽，是我給你生命，你得救我……救我……”

宋雅玲是一生都靠男人活的菟花，最后被顧庭林送到嘉城方基地。

姜寧以為會活得很慘……

事實似乎也確實活著慘。

但不得不承認，生命力真是頑強。

但對宋雅玲的慘不興趣，而且心里也沒有多痛快或怨恨。

看著眼前面目全非的宋雅玲，姜寧平靜得就像看陌生人。

給了生命又如何？并非宋雅玲愿意給，而是不得不生下來。

的長并不愉快，兩世痛苦的經歷，遇到霍翊深才覺到溫暖。

一個自私到想謀殺來保持謊言不被破的人，姜寧沒取的命就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這樣好的，就這樣活著，痛苦地活著，最好能長命百歲。

姜寧神淡定，“不好意思，你認錯人了。”

馬年雖然詫異但也沒有過問，而是對旁邊的軍人道，“病人緒激，不適合問診，帶下去吧。”

宋雅玲緒激，拼命反抗想撲向姜寧，手抓咬軍人。

軍人穿著的防護服，不費吹灰之力將制服，強行拖了下去。

宋雅玲激大喊，“姜寧，你不得好死！”

姜寧向保證，“這位士，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但我一定會好好活著，而且活得絕對比你好。”

從接診室出來，見時間還早，馬年又到其他區域察看。

F區有幾個活區，有些病較輕，緒穩定的病人，可以出來到活鍛煉，有專門的疏導人員，幫他們疏導心理，讓他們調節自己的緒。

走著逛著，前面突然喧鬧起來。

有幸存者突然發狂，逮住旁邊的幸存者暴力毆打。

軍人很快趕過來，將發狂者拉出來關到隔離區。

姜寧約知道，宋雅玲上的傷是怎麼來的了。

比起其他病人，其實的病并不算嚴重，只是這輩子都是依附別人而活，很難在這種殘酷的環境中活下來。

像這種人，活著才是最痛苦的，卻又沒有勇氣去死。

所以，慢慢煎熬吧。

姜寧下班回B區，在F區遇到宋雅玲的事，也沒有對霍翊深提。

沒有必要。

醫務人員缺，藥品更是匱乏，有限的資源應該用在刀刃上。

這種變異病，就算醫療資源富的時代都很難有突破，更何況是天災末世。

不支持這個課題研究，但也沒反對上面的決定，只是沒再跟進而已。

日子慢慢過著，種植園的草藥品種越來越富。

繼黃花魚餅之后，科研院再次功分離白姑魚跟帶魚的有毒腺，持續高溫烘烤可放心食用。

海魚的可食用，極大緩解了資的匱乏。

雖然依舊缺，但幸存者不再為了塊食大打出手，骷髏臉逐漸有了。

笑臉，開始綻放。

姜寧正在宿舍午休，突然被護士突然敲門醒，“姜醫生，有外傷。”

鋼板房不隔音，而且有兩只在，兩人已經好久沒有深流，這不剛好沒有外人，氣氛正是濃郁的時候……

姜寧推開霍翊深，穿好服出門，“我去做個手。”

照舊是工地外傷，而且還是名軍人，服被水染鮮，由幾名戰友送過來的。

姜寧邊戴口罩邊往手室走，語氣簡潔干練，“將病人送進來，非醫務人員在外面等。”

“姐？”

姜寧胳膊突然被人抓住。

下意識回頭，只見一名穿著舊軍服的男人神激。

姜寧眉頭蹙，誰呀？

“姐，是我啊。”

聲音有點悉，但臉瘦到相，真的認不出來。

男人神委屈，“姐，我在你心里就這麼沒分量？”

盯著男人的臉，姜寧腦袋轟隆一下。

天災十年，姜寧認識的人不算，但口口聲聲姐的人可不多。

除了尖猴，只有……容三！

哦買嘎蹬，這哪還是軍大配拖鞋，花襯衫搭七分，當年意氣風發的容家三。

疲倦的黑眼圈，皮包骨的臉頰，打補丁的軍服……

抱歉，真的沒認出來。

姜寧很快回過神，“稍等，我先給傷患合。”

花了半個多鐘頭，把急救外傷搞定。

姜寧走出手室，叮囑送傷者來的戰友，“暫時沒事，但出比較多需要休息，要補充營養，飲食上想辦法改善一下。”

其他戰友送病人去住院，走廊上留下容三跟姜寧隔空相。

姜寧幾乎沒什麼變化，而容三只怕連親爹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來。

想當初，為首富之子的容三，何等風榮耀。

哪怕天災數年，他依舊是別墅區被名媛或闊追捧的對象。

直到軍方基地，他從死人堆里跳出來……

容三捂臉，為什麼每次遇到都這麼狼狽？

姜寧跟沒事人似的，主跟他打招呼，“什麼時候來的？”

“半個月前。”

“現在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