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角含笑,心里多有些自豪,“大概這戰事打完罷,打完了,他就回來了,他還要回來看著阿櫻生孩子的。”
沈如許笑容凝固了一瞬,在林氏面前卻還得保持著虛假的微笑,“娘說的是,顧姐姐這月份也漸漸大了,再過四五個月小世子也要出生了,不管怎麼樣,世子總要回來看著臨盆的。”
林氏知道心里在想什麼,語重心長道,“阿許,娘知道你不甘心,說起來都是娘的錯,從小讓你將阿渡看作了你未來夫君,才讓你生了不該有的心思。可現在,阿渡心里有阿櫻,裝不下別人,你便將他放下吧。”
沈如許苦笑一聲,“娘放心,兒……已經放下了。”
林氏欣的看一眼,笑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趁阿渡還在汴京,過兩日娘讓他做主,給你相看幾戶人家,早早的幫你把婚事定下來,你覺得怎麼樣?”
沈如許登時急了起來,“娘,不要……”
林氏皺了皺眉,“怎麼不愿?難道你還對阿渡有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沈如許搖搖頭,趕忙找了個理由,道,“不是……只是兒覺得太快了些,兒的藥鋪才剛開不久,現在還有的是事要忙,兒暫時還沒有心思婚生子……更何況,著急相看來的夫君未必合適,兒想著,我初來汴京不久,還是先適應適應這邊的生活,認識認識人再說,然后等世子從邊關回來再做打算不遲,娘,你覺得呢?”
林氏想了想,也是。
若不是擔心阿許還沒放棄阿渡,本來就不想這麼快將嫁出去。
這孩子除了在阿渡的事兒上拎不清,執著,不肯放棄,其余時候都是個好孩子。
現在也收起了心思,放在邊也放心。
于是便答應了下來。
沈如許微微松了口氣,將林氏送進靈犀閣,眼底便飛快浮起一抹戾氣。
林氏這個老東西,現在越來越偏心顧櫻了。
與十幾年的母,竟然還比不上顧櫻最近對的阿諛奉承嗎!
若再站在顧櫻那頭,遲早有一日定會殺了這個老家伙!
送走林氏后,沈如許并未留在國公府。
進屋取了披風出來,往外走去。
海棠抱著把傘跟上去,“姑娘,快要下雨了,你要去哪兒,讓奴婢陪你去吧?”
沈如許在連廊上轉過,眉心蹙起,“你跟來做什麼?”
海棠笑得傻里傻氣的,“奴婢擔心姑娘一個人出去不安全,若是遇到壞人可如何是好?這汴京說是天子腳下,可出事兒的子也多的,姑娘還是注意些好,好歹奴婢以前是干活兒的,力氣大命賤,有奴婢在姑娘邊,奴婢才放心。”
沈如許本來十分厭煩海棠。
一直覺得是顧櫻派來伺候的人,跟無法一條心。
直到那天晚上,發現海棠捂著臉一個人在屋里哭。
過去查看,發現被人打了一掌。
那時才知道海棠以前在國公府里是在后廚做活兒的下等丫頭,因為格憨厚,笨不會說話,一直備欺凌。
再加之家里還有個生病的,所以在國公府里再苦的日子也只能煎熬著。
沈如許從不相信顧櫻派來的人,后來,去海棠家中,看了那個生病的,才稍微放下了戒心。
就說,顧櫻怎麼會好心給配一個好丫頭?
也就海棠這樣的憨貨,才肯扔到院子里來。
從那時起,對海棠便多了幾分信任。
因海棠說過,想往上爬,想要銀子給治病。
人無癖,不可,只要有野心,有弱點,那麼們才是真正的一路人。
“你把傘給我吧。”沈如許道。
海棠猶豫著擔心道,“東平伯府的四姑娘在京里都被土匪擄走了,最近汴京中不太平,姑娘當真不讓奴婢跟著麼?”
沈如許見海棠滿臉殷切真誠,頓了頓,道,“那行,你跟我一道吧,不過不許多問,也不許將我的事說給任何人聽,懂了嗎?否則你的病我能治,也能殺了。”
海棠忙了脖子,認真道,“姑娘放心,奴婢被派了過來,那奴婢便一生一世是姑娘的人。”
沈如許點了點頭,帶著海棠一路出府,往梨花巷楚宅走去。
不過還是留了個心眼兒。
到了梨花巷后,便讓海棠去買藥材。
自己則閃進了楚宅。
……
三日后。
綰妃與夏自溪三天三夜的嚴刑審問終于落下帷幕。
重刑之下,綰妃悉數代了當年之事。
原來,與納蘭星自小便長得相像。
有人戲稱納蘭星是素未謀面的親姐姐,聽說之后,隔著好幾條街跑過去看,見到真人之后,滿臉驚訝。
家境不好,父母都是賭徒,賭輸了家產,將賣進青樓還賭債。
的日子越過越苦,小小年紀便對生活生出絕。
然而發現與相貌相似的納蘭星與卻是兩個極端。
開朗,笑容明,父母疼寵,家境殷實幸福。
最令人嫉妒的是,竟然有幸遇到了天子,與如今的天啟帝,當年的瑞王殿下相遇相!
知道后氣瘋了。
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接客,樓里的媽媽揪著的頭發打罵,每一次,都惡狠狠地想,憑什麼,憑什麼納蘭星能過得那麼好,而卻要在這泥淖般的深淵里苦苦掙扎?
越想越無法接,那些沒有來由的怨恨仇恨在心底暗藤蔓一般漸漸滋長,讓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
去看納蘭星的時間越來越多,每一次藏在黑暗的角落里,就像一只無法見天日的老鼠,小心的卑劣的窺著上面人的生活。
也知道自己惡心,下賤,可怕。
但控制不住自己,不止一次的想殺了納蘭星取而代之。
直到瑞王被人帶離常州……知道,機會終于來了,老天還是站在這一邊的。
開始伺機而,尋找納蘭星落單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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