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上輩子的符迅之沒有遇上四妹妹這樁事兒,所以才對商從一而終,做了個值得人稱道的好夫君,若是商有同樣的遭遇,只怕符迅之也未必肯娶。
他家中本是清流一脈,最注重子貞潔,符家上一代老太君就有一座賜的貞節牌坊,所以他有這樣的想法也不為過,只能說,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哎……顧櫻暗暗嘆了口氣,不管怎麼說,怪只怪天意弄人。
誰四妹妹上輩子的冤家穆南峰會橫一腳,商又正好出現。
想起商,顧櫻腦子里突然靈一閃。
商的出現是因為江,那穆南峰呢?
皺了皺眉,心口驀的一慌,劇烈的跳了起來。
難道穆南峰出現的背后,也是江?
顧櫻眉頭了又,目迅速沉了下去,抬手了眉心,腦子里忽然有些混,又有些頭疼。
頭疼是習慣了的,可想到江,心底那子煩躁便克制不住。
這人到底死了沒有,怎的還來找不痛快?
顧霜抬起水潤的黑眸,苦笑道,“二姐姐,明日,我想讓娘親去符家退婚,我與他說好了……”
顧櫻回過神來,將腦子里的姓江的狗男人攆出去,著眼前這楚楚可憐聲音糯的小姑娘,贊同道,“好,事到如今,這婚必須要退,要不要二姐姐陪你去?”
顧霜咬了咬,“嗯……”
剛剛的確勇敢,可事后想起來,又覺得自己太過魯莽……
明日退婚之后,在汴京該如何立足?
怕是以這樣的名聲,要麼自己拿條帕子懸了梁,要麼便是剃了頭發,去城外的水云庵做姑子。
也就罷了,外頭的閑言碎語還能忍,還能當做沒聽見,可娘親怎麼辦?那才滿月的弟弟怎麼辦?
誰家都不愿有這樣的兒和這樣名聲難聽的姐姐。
顧櫻瞧著皺一團的小臉,眉頭微展,笑道,“四妹妹這模樣,倒是有幾分惹人憐,若我是個男子,定要娶四妹妹為妻。”
顧霜無可奈何的扯了扯角,失笑,“二姐姐莫要打趣我了,我知道這次之后不會再有人肯上門說親了。”
這點兒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所以對再次談婚論嫁,并沒有多大的期待,只求明日之后,能妥妥當當的安安穩穩的活下去。
顧櫻溫聲道,“四妹妹別灰心,三條的蛤蟆不好找,兩條的男人還不好找麼?這汴京多的是王孫公子,再不濟,我會托世子在麒麟軍中為四妹妹尋一樁好親事,世子親自教出來的人,比之符迅之不知好上多倍,四妹妹再嫁之事,不是難事。”
顧霜其實有些張,“真的可以麼?”
顧櫻笑道,“你的婚事當初本就是因為我出面為你做的主,說起來,還是我對不起你,所以這一回,二姐姐一定要好好替你找一個夫君彌補一下我的錯。而且,我說過,這件事不是你的錯,你若當真一輩子不嫁人,才外人坐實了你被糟蹋的流言。你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憑什麼不能再嫁?”
這一次,要親自把關,替四妹妹找一個二十四孝好夫君!
比符迅之英俊!比符迅之有才華!還要比符迅之好!
顧霜角抿起,一時心里有些迷茫。
半刻鐘后,馬車終于到了東平伯府。
顧櫻領著顧霜從馬車上下來,便見葉家的馬車也停在伯府門口。
阿古百無聊賴的坐在馬車上,手里拉著韁繩。
剛奇怪的挑了挑眉稍,阿古便興高采烈的了一聲,“公子,世子夫人回來了!”
里的是公子,從馬車里出來的卻是秦氏,秦氏后,才是慢悠悠下車的葉輕遲。
年輕的貴族公子高長,形拔,一襲白繡云鶴錦袍,革帶束腰,玉簪綰發,青竹白鶴一般,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再加之葉家獨獨一脈優越的高鼻梁,看起來格外英氣人。
顧櫻一臉疑的向葉輕遲看去,自從綰妃被打詔獄后,這位表哥便時常忙得不見人影。
聽舅母說他手里握著好幾樁案子還沒解決,陛下子健朗之后催得,忙起來便是腳不沾地的人,怎麼有空出現在這兒?
顧櫻一頭霧水的問,“舅母,表哥,你們怎麼來這兒了?”
顧霜忙行了個禮,“義母,兄長……”
葉輕遲眉眼淡淡,沉靜的目落在眼前兩位姑娘上。
顧霜到男人黑沉的視線,小心翼翼的垂著頭,眼睛慌的盯著自己的腳尖看,連傷心都忘記了。
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點兒怕他,可能因為他是史臺最年輕的史,上帶著與生俱來的清正嚴厲,又或是他生得太過好看,充滿了侵略。
再加上他現在還有另外一重份。
的義兄。
當兄長的總是分外嚴肅,而且他好似也不愿意攀附葉家的高枝……
從葉家莊園回來,認了秦氏做義母,他看的眼神就帶著不悅和冷酷。
從那以后,對他就更怕了,生怕他認為自己是個攀權富貴,貪慕虛榮的人。
但其實,真的只是喜歡秦氏而已……
秦氏心疼的一把拉著顧霜的小手,“我過來瞧瞧霜兒,阿遲順道送我來的,你們怕是剛從春巷回來,還沒聽說吧?”
顧櫻眼里出一疑問,“聽說什麼?”
秦氏往四周看了幾眼,攥了顧霜的手,“這兒到都是人,我們進去再說。”
這般嚴肅的陣仗,看起來不是小事。
幾人進了伯府,又到了蒹葭苑。
趙氏已經從永壽堂回來了,聽說秦氏過來的事兒,又急急忙忙過來安排茶水糕點。
秦氏一把將按在椅子上,“你先別忙那些了,說正事要。”
顧櫻也道,“大伯母,聽舅母的吧。”
趙氏這才不客氣的坐下,不大的暖閣里,顧櫻顧霜,秦氏趙氏,再加上一個葉輕遲都落了座。
顧櫻約猜出了些什麼,揪著秀眉,“是不是符迅之又出了什麼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