醞釀了兩日的暴雨,終于在這日早上瓢潑而下,半空中彌漫起一層白蒙蒙的雨霧,宛如縹緲的白紗。
暴雨來得快去的也快,很快云歇雨霽,一抹淺金的穿云層,照在下方翠綠的桃樹上,桃葉間藏著的桃紅起半邊臉頰。
珍珠來了興致,拿起竹籃跑到院里桃樹下,撿著個大紅的桃摘了小半籃子,興沖沖的跑來江善面前。
“姑娘您快看,這桃子都可以吃了。”獻寶似的將竹籃遞上去。
江善捻著繡花針,眉頭皺的的,像是在和什麼較勁似的,聽到珍珠的話,頭也不抬揮揮手:“行了行了,你快拿下去吃吧,我忙著呢。”
流春在旁邊幫著整理繡線,聞言就對珍珠道:“你快別打擾姑娘了,姑娘正心煩著呢。”
珍珠將竹籃放到桌上,自己蹲到江善邊,盯著手上尚是雛形的裳,撐著下說道:“姑娘實在為難的話,不如讓繡房的人來做,反正舅夫人們又不會知道。”
大昱有一個風俗,就是子在親的第二日,需得給公婆準備一裳,一是表達自己的孝心,二是表明自己能勤儉持家,相夫教子。
雖然大多數高門大戶的千金邊,都有專門管理針線紅的人,們也不必親自手,但江善這不是正對陳敘言心有愧疚麼,就想著親手給未來的公婆準備一份。
然而現在看來,好像有些高估自己了。
江善苦惱的擰著眉,再一次被針尖中手指的時候,就確信,手上的繡花針有自己的想法......
流春見姑娘的指尖冒出珠,趕忙出繡帕輕輕按了上去,一邊勸道:“奴婢手上的針線活還算不錯,姑娘已經做好大半,剩下的就讓奴婢來吧?”
珍珠在旁邊附和,舉起手提議道:“奴婢也可以幫忙的。”
江善低頭看著自己手上這件,連一個袖子都尚未好的裳,實在很難違心的說,這是做好了大半。
再看邊緣細不一的針腳,江善臉上一紅,就想將手上的裳藏起來,轉瞬啞然失笑道:“算了,我也不為難自己了,都給繡房去做吧。”
流春將散落的繡線撿到炕幾上,笑著打趣說:“姑娘的心意豈是這一裳可以衡量的,等去了陳府之后,好好孝順舅夫人才是要事。”
“流春姐姐說的對。”珍珠點頭如搗蒜,“大姑娘整日炫耀自己的孝心,又是給大人和夫人做裳,又是做鞋的,實際上全是院里的丫鬟在弄,夫人和大人不也沒深究。”
江善珍珠的小圓臉,對著笑道:“快別提那人了,我聽著心煩,剛才不還說想吃桃子麼,去洗來咱們一起嘗嘗。”
“姑娘等著,奴婢這就去。”一聽見吃桃子,珍珠頓時來了神,趕忙從地上站起來,抱著竹籃急匆匆往外跑,差點撞上推門進來的紅綃。
紅綃險險避開沖過來的珍珠,著被嚇得直跳的心口,朝里面通稟道:“姑娘,清平縣主過來了。”
話音剛落,周曦那張明艷的小臉,就出現在江善眼中,笑瞇瞇地朝里面招呼道:“阿善,我來找你說話了。”
江善驚訝的挑了下眉,對于周曦突然的出現,心里除了吃驚還有十足的疑,以為上次的事過后,周曦應該不會再來找,畢竟兩人真的一點也不。
心下思緒翻滾,面上卻一點不顯,揚起標準的笑容道:“周姑娘有禮,你怎麼想起到我這兒來了?”
迎著周曦到榻上坐下,紅綃端了茶水上來,給兩人斟好茶后,就退到了門外候著。
周曦踹掉腳上的鞋子,舒服地長吁口氣,這才開口道:“我這不是聽到了一點消息,想著來告訴你麼。”
江善瞟了眼地上斜翻過來的繡花鞋,對于周曦自來的作,差點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這一副我倆關系好的模樣,是要搞哪樣啊?
端起茶盞抿了口茶驚,江善輕咳一聲,問道:“周姑娘是說什麼消息?”
“就是關于江瓊的唄......”
周曦手肘支在炕幾上,腦袋往江善那邊靠,低聲音說道:“你這幾天沒出府,肯定還不知道,江瓊之前陷害你的事,傳得好多人都知道了,大家都說心思深沉,手段惡毒呢,恐怕這兩年都沒臉出門了。”
說著說著還鄭重其事的點點頭:“還是你這法子好,將的真面目了出來,哼!讓之前騙我,還收買我的丫鬟。”
其實最讓周曦氣不過的,不是江瓊暗害別人,而是將自己耍得團團轉這件事,畢竟有些事,不牽扯到自己上,真的很難有真實的覺。
江善掃了眼氣哼哼的周曦,提醒道:“是你那丫鬟翠棋自己跑出去胡說了一通,與我們都沒有關系。”
聽見這話的周曦連忙做出一個閉的作,“對,對,是我說錯了,這事可不關咱倆的事。”說著,沖江善討好一笑。
雖然江善對一直不假辭,但也不知是不是經歷過江瓊這種面甜心苦的人后,周曦倒寧愿邊的人,都是江善這樣的,至不用擔心,什麼時候又讓人騙了。
江善瞥見周曦臉上那近乎諂的笑,沒忍住嫌棄的移開了眼睛,著額頭問道:“周姑娘還有其他的事嗎?”
“昂?”周曦歪著腦袋看過去,就見江善端起茶盞有送客的意思,趕忙說道:“有有有,我還有事沒說呢。”
今天來找江善,除了和說江瓊的事外,也是想找個人聊天的意思。出了江瓊的事后,現在看誰都像是不懷好意,也只有江善這里,才能讓到片刻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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