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長龍的馬車車隊里,顧家的馬車夾在其中。
劉氏開窗簾一角,探頭朝街市上著。
另一側,顧婷同樣掀開窗簾一角,對著街市上的車水馬龍微微怔神。
同顧瑤一向不親近,尤其前世的顧瑤如同形人一般沒什麼存在,本回憶不出顧瑤嫁齊家后都做過什麼。
前世同樣因為曹氏病重,婚期定得。
是府中二姑娘,長姐不嫁人,也不好越過長姐先出嫁。
所以那時為了不耽誤和陸景之的婚期,顧宏博將齊仲林請到府里談了一個下午后,顧瑤同齊元洲的婚期就定在了四月初,比早了幾日。
嫁得低調,沒有拿回齊氏的嫁妝,沒了十里紅妝,只有簡單的三十二臺嫁妝。
三朝回門那日和齊元洲在府中沒呆多久,用過午膳就離開了。
再之后嫁陸家,新婚夜就開始守孝,不能回門,見父母的機會都之又,更別說見這個沒什麼分的長姐。
在陸家過得極不如意,陸景之對極為冷淡,陸聽雪和陸星然三人對總是答不理。
而馬氏和陸瀚宇則是客套的極為虛偽。
那時又怨恨曹氏死的不是時候,又對陸景之的冷淡極為不滿。
那時心思全都用在如何讓陸景之來哄,完全沒理會過顧瑤嫁齊家后過得如何又做了什麼。
所以前世里開過膏脂鋪子嗎?
那時的生意也這麼風紅火嗎?
馬車在復雜紛的思緒間走走停停,距離冰玉閣越來越近。
劉氏放下窗簾,抬手了頭上最新樣式的發簪,這才低聲哼了下。
“搞得倒是風,居然還請了吳老夫人。”
原本劉氏是向來嘲笑顧瑤的,嫁了人還不安分,開個鋪子弄得人盡皆知也不嫌丟臉。
在看來,這鋪子就算弄了再多名頭,開業這日各府的夫人也不會出面捧場。
都是夫人,誰會愿意給一個商婦捧場。
可……他們居然請了吳老夫人!
想到今日之后,顧瑤的這個膏脂鋪子在府城中一定炙手可熱,就有些煩躁。
顧婷也沒想到陸景之居然會為了顧瑤,舍下臉面去請吳老夫人。
他怎麼能這樣!
他前世對那麼冷漠,哭過鬧過,也過他和離,可他給他給的回應永遠都是面無表。連和離都無法讓他容。
想到前一世在陸家到的委屈,心中的酸和不甘就爭相涌出。
死死的著拳,這才讓自己的面不會過于猙獰。
“娘,吳老夫人是陸景之請來的,他是吳山長喝茶認下的門弟子,他同吳家關系一直很好。”
“吳山長?你是說吳奎山?”
劉氏震驚的張大,“吳奎山是京城吳家出來的,他做了吳奎山的學生,豈不是跟京城吳家也扯上關系了?”
劉氏越說越是覺得虧,這麼好的婿人選怎麼就白白便宜了顧瑤那個死丫頭!
顧婷悶悶的嗯了聲,能跟京城的吳家扯上關系又如何。
陸景之再如何風也抵不住他早亡的宿命。
等他死了,倒是要看看顧瑤還如何囂張!
馬車在冰玉閣門前停下,下人打開車簾,恭敬的攙扶劉氏下了馬車。
顧瑤對顧家的馬車很悉,車子遠遠駛來時就已經認出。
對著秋霞使了個眼,讓和晚霜將們二人帶到后院事先預留好的廂房中。
晚一點尋到機會進去套話。
現在對顧婷想要嫁去的人家很好奇。
對顧婷前世里陸景之為何會早逝更想早些弄清楚。
張郎中每月都來府上給全家人診平安脈,每次都會說他極為康健,讓不必掛心。
可想到剛穿來那日顧婷對劉氏說的那番話,就很難不在意。
現在不想做一個快活的寡婦了。
劉氏對只有秋霞和晚霜過來迎接很是不滿,但看到顧瑤旁圍滿了人,又已經臨近吉時舞龍舞獅的鑼鼓聲,已是越來越近。
心里不滿,也不好當著這麼多外人的面發作,只能恨恨的咬著牙帶著顧婷進了后院。
們剛踏后院,就見陸景之迎面向們走來。
顧婷的視線不控的黏在他上,很不想承認可心底的聲音讓清楚的意識到,就算經歷了兩世遇見過那麼多人,他依舊是其中容貌氣度最盛的那人。
馬上就要到吉時,他要到前面去陪在顧瑤邊,陪放鞭炮、接賀聯、賞乞兒、掛匾額……
鑼鼓聲已經越來越近,他沒有多余的時間同劉氏和顧婷寒暄,只在要錯時對著劉氏行了一禮。
他們還沒有正式登門,不用急著稱劉氏母親。
他行過一禮就大步離開,視線半點沒落到顧婷上。
再次被無視的顧婷回想起前世在陸家的種種,前一口濁氣再次涌了上來。
劉氏拉著的手,見還盯著陸景之離去的背影在看,以為有些后悔。
“之前讓你嫁你不肯,現在后悔又有什麼用。”
想到顧瑤帶走的那些嫁妝,就心口疼。
顧婷死咬著牙,才沒后悔,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前一世費盡心力都沒能得到的,這一世顧瑤能輕易抓在手中。
舞龍舞獅的隊伍已經到了近前,喧天的鑼鼓聲讓已經進樓上雅間的一眾夫人小姐們,全都圍在窗子邊看起熱鬧。
鋪子的開張儀式設計得并不復雜,也沒有用后世的那些流程。
只要門前圍觀的人足夠多,鞭炮引燃時足夠熱鬧,冰玉閣的名頭就能打出去。
而現在,有了盧氏的加持,已是更不用擔心。
震天的鞭炮聲后留下滿地碎紅,賀聯接踵而至,陸瀚宇和馬氏也從人群中出,對著他們笑得燦爛。
盧氏站在窗前看著樓下并肩而立的一對璧人,面上全是欣的笑意。
“祖母,你等一下真要去樓下揭匾額嗎?”
吳新筱死死地盯著顧瑤,心中依舊還有些不服氣。
盧氏笑著轉,由著旁的嬤嬤扶出門,“景之難得求我一次,這點小忙總要幫一幫,顧瑤這丫頭我看著就喜歡,總覺格外投緣,所以二丫頭,該放下的時候就放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