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科需要書寫考卷的考試已經全部結束。
三月二十三,閱卷會將全部看過一遍的考卷遞到皇帝的桌案上。
三月二十四,他們所有參加殿試的考生會再次進宮。
皇帝若是有興致,會據殿試的考卷問上一些問題,若是懶得多問,會直接指了一甲三人。
之后的排名,若是皇帝對閱卷給出的順序沒有異議,這一科的最終結果便也如此了。
金榜會跟著張出,供全城百姓來瞻仰。
而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打馬游街,會在三月二十五日。
齊元洲一路上都在暢想之后的風,陸景之只垂著眼簾,心中想的依舊是遠在安府的顧瑤。
不論是他送回去的書信,還是京城的消息應該都已經傳到安府。
知道中了會元,一定會很歡喜吧?
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準備進京了?
以的子,若是他們要在京中生活,一定會想買下一套宅院。
離二十四這日還有兩天時間,明后兩日他也許該在城中四轉一轉,尋幾個牙行多看幾院子了。
齊元洲原本以為他會在別院中呆到回安府,聽他說要在城中走一走,他立即回房換了袍就拉著他出了院子。
“我說景之啊,你這天天呆在書房,真的不覺無聊枯燥嗎?”
都過目不忘了,看過的書全都能記在腦子里,本不需要再看一遍,在書房里怎麼就能坐得住呢?
齊元洲想不通,但陸景之不愿同他多解釋。
他在書房中閑來無事的時候,還可以寫話本子。
之前挖了那麼多坑,總要適當的填一填土。
而且他已經有半年沒有寫過,不論是陸家書坊還是四合書坊,應當都有些急了。
他這段時間寫了近二十本紙稿,回去后給自家二叔,這些紙稿只要安排得當,應該可以賣上一整年。
沒能得到他的回復,齊元洲習以為常的沒有半點不舒服。
陸景之懶得理他的時候多了,不差這一次!
馬車拐上住大街,沒過多久齊元洲就顧不上在同他說話,他開窗簾張大看著熙熙攘攘的街市。
“天,這也太繁華了,之前還覺得咱們安府也不差,現在看來這真是沒法比!”
這麼繁華的地方他也好想留下來!
想到自己最多考中同進士,他就郁悶的想掉眼淚。
馬車在街市的一角停下,兩人下車沿著街面慢慢走著。
這邊是京城中最熱鬧繁華的街市,路兩側的鋪子全都有四層之高。
陸景之一一打量著,出來已有幾個月,同顧瑤和家人分開已久,他想在回去前為他們選上一些禮帶回去。
他站在朱翠樓前,只朝里面看了一眼,就被眼尖熱的伙計迎了進去。
齊元洲跟在他后進來,一進門就四下打量。
安府最大的首飾鋪子就是齊家的玲瓏閣,他從前京城同齊仲林去巡店,對首飾鋪子半點不陌生。
此時見陸景之進門就直奔擺著釵環的位置,忙跟了過去。
“要給表妹選?”他掃了眼擺在臺上的那些釵環,不由得哼了聲:“這些都太差了,掌柜的,把你們擺在柜子里的好貨拿出來給我們瞧瞧。”
柜臺里,剛出笑模樣的掌柜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齊元洲過于直白的話語打斷。
他手落在托盤上,剛剛取出的飾品放回去不是,端出來也不是。
陸景之有些頭疼的掃了眼齊元洲,示意他閉。
他抬手比了個手勢,又說了句,“勞煩掌柜再幫我推薦一些。”
掌柜笑著將托盤擺在他前,示意一旁的伙計看著,這才轉去了后面。
擺在明面上的飾都是極為尋常的樣式和質地,質地上乘款式雅的首飾平日里都是放在柜子里,只有來了老客戶或是各家夫人姑娘過來,他們才會拿出來。
若不是剛剛齊元洲進門就大喇喇的兌他,他也不會去后面的柜子拿好貨出來。
“這個,還有這個,看著還像那麼回事,其他的都不行。”
齊元洲短胖的手指指在后面端來的托盤上。
掌柜這次拿來的貨也只是尋常,從小見多了好東西的齊元洲一件都看不上。
他看不上,陸景之同樣看不上。
這些東西都太過尋常,配不上他的瑤兒。
“掌柜,可是還有旁的能讓我們見一見嗎?”
掌柜客套的笑著,視線在兩人的袍飾上掃過。
眼見二人飾都極為尋常,猶豫了下到后面又端出一盤只比之前那一盤稍好一些的飾。
“嘖,我說掌柜你要是不想做我們兄弟二人的生意就直說,何必拿這些破爛糊弄我們。”
齊元洲掃到掌柜再次端出的東西,明顯有些氣惱。
他扯了下陸景之的手臂,“我祖父那里有塊蛋大的羊脂暖玉,等回去我要來給你送過去,這些破爛就看了。”
他扯著陸景之就要往外走,一再被兌的掌柜已是收起了面上的笑意。
“羊脂暖玉?小哥可知這羊脂暖玉很是難尋,滿京城也尋不到幾塊?”
不過是個窮書生,買不起直說就是,裝什麼裝!
掌柜掃了眼旁的伙計,伙計立馬上前將端來的托盤又悉數端走。
如此被輕視,齊元洲擼起袖子就要同掌柜理論,被陸景之一把拉住。
他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在指間遞到掌柜眼前。
“其實也不算難尋,家中長輩曾尋得兩塊。”
另外一塊同樣被雕玉佩,此時在顧瑤上。
白皙瑩潤的指尖著油潤的白玉佩,不用上手也能看出其質地不凡。
掌柜窘迫的咽了下口水,知道自己看走了眼,忙出聲找補。
“是小的眼拙,兩位客大人有大量,快樓上請,小的剛剛想到昨兒晚上剛送來一批好貨,您二位到雅間慢慢挑揀。”
齊元洲傲的哼了聲,有心想拉陸景之離開。
“這玉佩我要了,劉掌柜,給我包起來吧。”
后傳來喝聲,接著一陣香風飄來,二人側看去就見幾位頭戴帷帽的姑娘剛好走到他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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