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的心思因為傲慢從沒刻意遮掩,要求趙盛山和陸婉華在武英侯府親,又不許他隨意分府離開,為的就是磋磨陸婉華,發泄對這門親事的不滿。
現在兒子當眾邀請皇帝參加他們的婚禮,還刻意強調婚禮在安寧侯府舉辦,這不止在直白的打苗氏的臉,也在打武英侯府的臉。
苗氏若是知道的好兒子如此不給面,怕是要氣瘋了吧?
趙盛霖此時也震驚的看著他,只這一次他眼中沒了謀劃失敗的惱怒,就那麼怔怔的看著前方高大的影,再一次意識到這個弟弟他再也無法用親和權勢來掌控。
顧瑤饒有興致的繞過趙盛山,看向后方的陸婉華。
陸婉華此時的面龐上掛著震驚、錯愕、歡喜還有的解。
心中突然生出一道念頭,也許太后這次直白的勸誡,也是存了讓他們二人看清對方心意的意圖。
若是趙盛山如現在這般為了陸婉華站出來,今日這一幕一定會是他們彼此攙扶的人生中的一個起點。
皇帝掃著下方眾人,在議論聲漸漸變小后,這才用指尖慢條斯理的挲著請帖的邊角。
“朕看況,若是到時有時間,就去湊個熱鬧。”
他們君臣二人都知道,剛剛這一遭的著重點在哪里。
趙盛山要的是婚禮可以名正言順且不得不在安寧侯府舉辦,至于皇帝是否出席并不重要。
皇帝也知道這一點,所以用了含混不清的回答,讓趙盛霖和苗氏心有忌憚間,不得不妥協。
皇帝的回答將這個長達兩個月的鬧劇畫上了句號。
至于后續苗氏還能想出什麼辦法……在座眾人已經全都生出好奇。
宮宴繼續,經過這一遭落在陸婉華上的目又多出一些。
幾乎是撐著,過了這一次的宮宴。
送太后回慈安宮的路上,太后意有所指的說了句:“安寧侯夫人并不好做,這個份不止有風也有力,更有跟京中各家的往來。”
就陸婉華今日這般,局促得不敢同任何人對視,今后的路就不會好走。
顧瑤抿嗯了聲,陸婉華今日的模樣也全部看在眼里,但能做的和陸景之全都做了,后續如何就看自己是否能想通。
在魏家的那些年,將上所有的棱角都抹平了,現在的心中涌的都是自卑。
中秋之后,武英侯府中是否趙盛山和苗氏之間是否發了母子之間的紛爭外人不得而知,只后續來陸家商量婚禮事宜的管家下人悉數換了一遍。
而趙盛山也尋了機會,將陸婉華接到了安寧侯府,問了想要如何布置他們的家。
陸婉華那日回到陸府就已是意識到在宮宴上的表現太過差勁。
這些年里已經習慣了事事在家人后,以為這是為了不給家人帶去麻煩,卻是忘了得久了,就會變膽小鬼。
在的調整和自我鼓勵間,婚期越來越近。
陸瀚宇派去的管家已經在城門口等到了陸家的族人。
只在婚期前,大家的注意力都落在了這一科鄉試放榜上。
臨近唱榜,各府都有下人守在貢院的院墻外,試圖在院中唱榜時提早聽到一點消息。
馬氏也派了下人守在貢院外,陸瑞之考完回到府中的第二日就默出了自己所寫的文章。
陸景之看過后依舊什麼都沒說,只他舒展的眉眼給了陸瑞之幾分信心。
臨近放榜,陸婉華和馬氏全都張起來,日日讓府中下人守在院外等著里面傳來的放榜時間。
再有幾日就到婚期,陸婉華很怕自己等不到兒子的好消息就出嫁了。
九月二十四這日清晨,閉的貢院大門終于從拉開。
這一科的主考穿著整潔袍,雙手捧著大榜上了去往府衙的轎。
前方鑼鼓儀仗開道,所有等待消息的人全都跟在隊伍后方,朝著府衙行去。
陸府眾人已經收到消息等在前院,馬氏和陸婉華心焦得完全坐不住,兩人在屋中來回踱步,還時不時朝外看上一眼。
“怎麼還沒消息?咱們瑞之這次的文章寫得這麼好,應該沒問題才對。”
馬氏已是等不及,有心想去外面看一看,被旁的嬤嬤勸住。
直到辰時過半,閉的府門終于打開,小廝一邊跑一邊大喊。
“中了,中了!三爺考中舉人了,桂榜排名十二,咱們三爺中舉人了。”
小廝的聲音由遠及近,一直喊到了廳堂中。
馬氏和陸婉華對視間,兩人眼中齊齊滾落淚水。
“好,太好了,傳下去,府中所有下人多發兩個月月例。”
“恭喜老夫人。”
馬氏的聲音一落,廳堂外就響起陣陣下人們的恭賀聲。
陸婉華已經坐在椅子上,兒子考中了,真的考中了。
十七歲的舉人,的瑞之真的好能干。
抬手抹了把眼淚,不是一個好娘親,但的孩子們都是很好很好的。
“快,將準備的銅錢抬出去撒,在準備好紅封,等一下報喜的人就要到了。”
馬氏和陸婉華全都陷在巨大的狂喜中,顧瑤站在屋中有條不紊的安排著后續。
之前陸景之高中時的熱鬧還歷歷在目,現在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
陸瀚宇站在院子里,對著所有來道喜的人朗聲笑得開懷。
他的兒子中了舉人,明年肯定能中進士,倒是他們二房也有能朝做的孩子了。
他們陸家可以更進一步,等他百年到了地下,也有面去見陸家的列祖列宗。
陸家的熱鬧從這一日起,一起持續到了九月二十六,陸婉華出嫁這一天。
陸星然和陸星萱提前兩天就回到了陸家,幫著馬氏和顧瑤招待賓客。
這一次不止來了陸家的族人,還有曹氏的娘家人,陸婉華的舅舅和舅母。
曹家只是安府中尋常的商戶,這些年一直同陸家有著不遠不近的往來,只他們沒想到第一次來京城,是來參加陸婉華的婚禮。
這個和離回府的侄不止再嫁,還要飛上枝頭做凰,搖一變要做侯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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