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欣雅垂著頭，眼淚還在一串串落。

顧瑤嘆口氣，果然，不論看起來有多麼明朗通，說到底也只是一個不到十六歲的孩子。

哪怕這個時空十六歲的姑娘已經嫁人，有些甚至已經做了母親，可依舊不能忽視這個年紀依舊稚的事實。

將人送回院子，又讓冬桃留在這邊仔細照看，這才又急匆匆的往前院趕。

離開前的態度已經很明確，陸婉華糊涂不能由著犯糊涂。

尤其魏欣雅那句商戶做了侯夫人，這一切都是事實，而中間細節他們并不需要被人知曉，陸婉華明明應該都心中清楚，可為什麼還要這樣！

廳堂里，因著剛剛的鬧劇氣氛變得格外凝肅。

陸婉華已經被趙盛山抱到了一旁的廂房里，剛剛是怒急攻心，這會已經緩了過來。

面泛著灰白，上沒有半點，顯然剛剛被氣得狠了。

顧瑤只進去看了一眼就轉離開，太后一直嫌陸婉華是個扶不起來的子，讓不要多沾多。

事到如今對已經沒什麼話好說，這個姑姑……這是陸景之的姑姑，不是的了。

廂房里，陸瑞之將大家都客氣的請了出去，只他們母子二人留在屋中。

陸聽雪和陸星然三人已經湊在一起，見到顧瑤過來就忙圍了上來。

“嫂嫂，這，到底怎麼回事啊？”

陸聽雪午膳前才同孔允凌和好，兩人也在小花園的僻靜互訴了心意，本來正開心甜著，結果被剛剛的變弄得措手不及。

陸星然扶著肚子，也有些張。

剛剛嚇了一跳，緒也跟著震起伏，不知有沒有了胎氣。

第一胎生得太過艱難，就盼著這一胎能順利生產。

萬一再落個子損，萬一這一胎還是兒怎麼辦，難道要因此萬般無奈的給齊元洲納妾嗎？

午膳已是用不下去，陸景之將三位妹夫悉數安頓到了書房中，屋中已是沒了外人。

陸瀚宇和馬氏的臉全都有些難看，雖然魏欣雅的話算不得直白，但他們還是聽出其中的含義。

他們怕被人嘲笑，給了最厚的嫁妝。

這些年也嚴格約束著府中的下人，不讓人說一句。

結果，就換來變侯夫人轉頭就看不起陸家是個商戶嗎？

陸瀚宇心里難得一如得知兄長過世的那個夜里。

顧瑤輕著陸星然的肚子，讓盡可能放松下來。

“沒什麼事，你們別多想，等一下于太醫到府里，給姑姑看完，也讓他給你看一看。”

陸星然抿，想說的話已經涌到邊，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

們都已經嫁人，做妻子同在家中做姑娘是不一樣的。

就算是陸星然這般府中沒什麼人，日常也會同齊元洲的同僚家中有些往來。

那番話陸瀚宇都能聽懂，們又如何聽不懂。

就是因為聽出了其中的意味，們才想追問一個結果，想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多慮了。

但嫂嫂不想多說，們也不能在繼續追問，只能回了后面的院子。

顧瑤剛剛進門時就發現陸景之的面有些難看，走過來探手拉過他藏在袖籠中的手。

指尖冰涼，沁著寒意。

顧瑤不知能說些什麼，只能這樣拉著他的手。

于太醫來得算不得快，畢竟是在新年里回娘家的日子闔府團圓，他們這樣請人請來已是有些失禮。

于太醫依舊是笑呵呵的模樣，進到府中同他們寒暄了兩句，就進到廂房為陸婉華診脈。

陸婉華當年的心疾，這些年在靈泉水的調理下早已經痊愈。

只向來喜歡多想，思慮過重，心脈也隨之到影響。

于太醫從不多問，只開了方子又叮囑了幾句，讓放寬心凡事都不要多想，就準備離開。

顧瑤忙讓上前，讓人將他又引到了陸星然的陸星萱的院子。

這姐妹二人都懷有孕，不能讓之前的事讓們了胎氣。

每次來陸府，走時都能帶些贈禮，于太醫沒有半點不耐，仔細問們診完，又留下了安胎的方子讓們覺得不適就煎藥服下。

等將于太醫送走，已是未時三刻。

陸家眾人一整個上午的好心全都然無存。

趙盛山將方子給小廝去抓藥，就扶著陸婉華準備回去。

陸婉華有心說些什麼，對上顧瑤和陸景之的視線，子忍不住瑟了一下。

“姑姑，從瑞之和欣雅再次住進陸家起，我就說過他們是陸家的孩子，我知道你在用中藥調理子。

“你日后會有趙姓的孩子，會有他們在你膝頭承歡，欣雅這里，要留下做陸家的孩子，愿意拋頭面過自在日子，你就不要拘著了。

“等過幾日，我讓去侯府看你。”

“我……”

陸婉華想說自己沒有看不起商戶的出，也不會因為那些閑言碎語就忘本。

只是不想讓兒走的老路，不想讓日后也活在非議里。

“你如何？聽雪三人親前全都如欣雅一般，現在日子都過得極好，我不覺這樣有什麼不對。

“我嫁進來時，陸家危機重重，稍有不慎就會賠掉家業，我和景之也將這個家撐起來了。

“姑姑那堪比十里長街的嫁妝，也是我和二叔這些年耗盡心神拼出來的。”

不能盡了他們照顧，轉頭就忘本。

不是看不起陸婉華，若沒有陸景之和陸恒之這層關系，真以為自己能坐上侯夫人的位置？

陸婉華被得臉上青白加，剛剛在廂房中兒子用同樣的口吻說了同樣的話。

心中無比委屈，總覺所有人都誤會了。

沒有看不起自己的出，只是想讓兒留在府里，想讓如同大家閨秀那般知書達理，氣派尊榮。

只是想自己沒機會得到的做到的，可以讓兒來實現。

蠕了許久，最后還是化眼淚，在顧瑤和陸景之齊齊蹙眉間，被趙盛山扶著離開了陸府。

顧瑤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腦中又想到了太后的那番話，這個姑姑，哎，無話可說。

陷自憐的人腦子怕是都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