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衛今晚不對勁。

楚青凰倚著床頭，目從書冊中緩緩移開，看向躺在床上的扶蒼。

跟往常一樣標準的睡姿，薄薄的毯子蓋在上，雙手疊放在腹部，安靜而又溫順。

這個季節其實本不需要蓋著毯子睡覺，不過自從楚青凰發現扶蒼有晚上打哆嗦的病，給了他一條毯子之后，這條薄毯好像就了他的專屬，每天晚上都要把毯子拉過來蓋在上。

“心不好？”楚青凰淡淡開口，“誰惹你了？”

雖然他看著跟往常沒什麼不同，但周氣息不一樣，太過抑沉寂，像是在克制著什麼緒。

影衛很有緒波明顯的時候，所以今晚的這點反常便顯得尤為罕見。

扶蒼沉默片刻，翻跪起：“沒有。”

沒有？

楚青凰淡道：“不高興的原因是什麼？”

“屬下沒有不高興。”扶蒼低頭，“屬下是在想事。”

“想什麼？”

“想十大酷刑。”扶蒼聲音沉沉，“油煎，水煮，活蒸，火烤，凌遲……看哪一種更適合凌敬。”

其實還是不高興，不高興到在心里思索著該如何大刑伺候著那個人，讓他生不如死。

楚青凰默了默，平靜地看著他：“你今晚去凌家發現了什麼？”

他晚間請假半個時辰去了凌家，說是要拿東西，不過貌似沒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而且拿了什麼，好像也沒見著。

扶蒼搖頭，聲音低低的：“屬下不想說。”

凌敬那般骯臟齷齪的心思，說出來破壞主子的心，還污了耳朵。

楚青凰嗯了一聲：“不想說就不說吧，不過凌敬既然已經在西院，那幾個人會好好招待他的，你不用過分在意他。”

況且凌家也沒幾日活頭了，暫時先容他們兩天，至于凌敬，不管他生出了什麼齷齪心思，落在那幾人手里，都會好好教他做人。

現在還有很多事要做，沒空理會一只將死的臭蟲。

“屬下并不在意他。”扶蒼說道。

他只是想把他一點點撕碎片而已。

楚青凰目落在他頭頂，若有所思：“本宮瞧著這兩天晚上，你好像不怎麼打哆嗦了……”

扶蒼神經一，主子是要把他趕下去了？

楚青凰聲音微頓，接著道：“你自己有沒有什麼覺？”

扶蒼低頭沉默著，心里正在艱難地掙扎，他想說自己還是有點冷，應該繼續留在主子床上。

可是謊話說出來太難，讓他不安。

角抿，他低聲道：“睡著之后的事，屬下不太記得清，但是蓋著毯子也不熱。”

這意思是，如果不蓋毯子還是會冷？

楚青凰目微妙，靜靜盯著扶蒼看了片刻，嗓音淡定如常：“既然如此，毯子就繼續蓋著吧。”

“是。”

至于是不是還可以繼續留在的床上睡，楚青凰沒提，扶蒼也就沒問，就當一切還跟以前一樣。

雖然這樣不合規矩。

不過楚青凰瞧著他，忽然生了幾分興致：“你知不知道一個男子睡在本宮床上，這意味著什麼？”

扶蒼沉默片刻，低聲道：“屬下越矩，明日一早就去暗閣領罰。”

“本宮后院侍君五人，至今都沒機會睡在本宮床上。”楚青凰沒理會他的話，語氣平靜，波瀾不驚，“這種行為若是放在后宮，做侍寢。”

扶蒼雙手攥著，似是張，“屬下……”

“鎮北王是不是快到了？”楚青凰轉了話題。

扶蒼懵了懵，慢半拍才道：“是。”

楚青凰道：“還需幾日？”

“消息已經接到了，抵達皇城應該還需要一些日子。”扶蒼定了定神，恭敬回道，“鎮北王份特殊，不可能單槍匹馬而來，但是手握兵權的藩王未得圣旨又不能擅自調兵，所以只能隨帶一些武功高強的護衛。”

護衛需要挑細選，除了武功高強，還必須確保忠誠沒有異心，不會給自家主子帶來意外的風險。來皇城之前要做足準備，邊必須帶一兩個聰明的謀士，危急時刻可以給主子出主意。

帝都皇親之地在那些藩王眼中，從來就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而是龍潭虎，且此番兒被殺，鎮北王必須跟皇族要一個代——默默忍下這件事，只會讓人覺得鎮北王懦弱無能。

可是態度太過強，又會讓人覺得他擁兵自重，對皇上不敬。

所以即便此事錯在皇子，鎮北王也會斟酌再三才敢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