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兩天消息不太順暢，后宮跟前朝之間消息有些閉塞，所以端妃暫時還不知道楚青凰剛離開甘泉宮就把凌家抄了的事，坐在錦榻上，眉心蹙：“天錚的傷勢怎麼樣了？太醫有沒有用心給他治傷？會不會留下什麼病？”

“娘娘別太擔心，五殿下到底是皇上親生子，就算皇上如何憤怒，也不至于讓人把殿下打壞。”元嬤嬤在一旁小心侍奉著，“只是最近朝中事多，鏡湖山又出現了叛黨，皇上心不好也是正常的，娘娘就別太焦慮了。”

端妃抬手著眉心，神憔悴：“最近朝中被青凰攪得一團，滿朝文武如驚弓之鳥……你說腦子是不是有病？瘋起來敵我不分，本不把本宮當的母親，本宮算是白生了這個孽障！”

“長公主殿下也是。”元嬤嬤跟著皺眉，“按理說就算要折騰，也該折騰其他世家大臣，替五殿下清除障礙才是，怎麼能跟凌家過不去呢？趁著昭儀母子失勢，把家和國舅一黨斬草除，讓大皇子和二皇子也跟著被降為郡王，咱五殿下不就順理章能被立為儲君了嗎？”

“就是個蠢貨！”端妃憤怒，“本宮現在不能想，一想到就氣得渾發抖。”

“端妃娘娘！娘娘，不好了！”趙嬤嬤匆匆而來，聲音焦灼驚懼，臉刷白，像是天要塌下來一樣，“長公主殿下帶著軍查抄了凌家，驚了皇上和滿朝文武，現在凌將軍一家已經被下天牢，等著治罪呢。”

端妃臉驟白，僵地盯著趙嬤嬤，“你說什麼？”

“長……長公主殿下帶人查抄了凌家。”趙嬤嬤神驚懼不安，聲音都在發抖，“從凌家庫里抄出黃金幾十箱……皇上和滿朝文武都看到了，證據確鑿，抵……抵賴不掉。”

端妃眼前一黑，整個人差點栽過去。

恰在此時，外面響起太監高的通報聲：“長公主到——”

整個甘泉宮瞬間一靜，所有嬤嬤和宮齊刷刷跪伏在地，沒一個人敢把頭抬起來。

端妃抬眸，目冷而尖銳。

楚青凰舉步進殿門，抬頭就迎上了端妃那雙冷冰冰帶著恨意的眸子，沉默了一瞬，“原本本宮是擔心后宮消息閉塞，所以特地來通知你一聲，但是看端妃娘娘此時的表，大概已經知道了外面發生的事。”

“楚青凰，你到底想干什麼？”端妃站起來，抖地指著的鼻子，厲聲質問，“你到底想干什麼？！”

楚青凰平靜地看著。

端妃閉了閉眼，臉煞白，臉頰不斷地搐著，良久，睜開眼：“青凰，我是你的母親，十月懷胎生下了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這麼對我？”

說著紅了眼眶，眼淚撲簌簌的流下：“你是我的親生兒，本宮不求你回報什麼，只求你別恩將仇報行嗎？”

楚青凰嘆了口氣：“眼淚是一個人最殺傷力的武。如果以前你也是這般態度，懂得以眼淚來作為武，而不是高高在上，頤指氣使地試圖掌控著本宮的命運，甚至不惜拿凌敬來惡心本宮，說不定凌家不會有今日這般下場。”

“青凰。”端妃淚眼婆娑地看著，所有的恨意被藏，眼底浮現祈求，“如今只有你能救凌家……”

“我親手把他們送進天牢，你卻讓我再去救他們？”楚青凰皺眉，看著的眼神格外古怪，“我有病嗎？”

端妃神僵白。

“其實本宮原本沒打算對付凌家的，或者說，至不會這麼快就對付凌家。”楚青凰斂眸，慢條斯理地拂了拂袖口，“如果沒有凌敬，我不會這麼快跟凌家打道，力也不會放在凌家上，可凌家偏要招惹本宮。”

端妃急聲開口：“我讓凌家從此離你遠一點——”

“來不及了，千金難買后悔藥。”楚青凰淡漠說道，“本宮的殺機從凌敬開始，一個妄圖把皇族公主馴服繼而踩在腳底下的男人，他還有存在的必要？凌家家風不正，多活一日都是對他們的恩賜。”

若沒有凌家，最多想辦法奪了凌家兵權，讓自己擁有更多的籌碼，但不至于置他們于死地。

可端妃母子太過愚蠢且傲慢，以前對不聞不問，眼看著跟瑾之斷了關系，還被冊封為長公主，就迫不及待地想控制，想讓為他們所用——這都不算什麼。

真正讓凌家跌地獄的人是凌敬。

“凌敬不是已經給你置了？你為什麼一定要趕盡殺絕？”端妃目尖銳，歇斯底里地看著，“楚青凰，你就是個冷！蛇蝎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