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緩緩在榻上坐了下來，子僵，神木然，混的思緒讓整個人顯得渾渾噩噩，無法平靜，排山倒海般的驚懼不安幾乎將淹沒。

皇帝不是的兒子，這件事凌安怎麼會知道？

當年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所有知者都已經被滅了口，連如今的相夫婦都不知道這件事，安排可靠的心腹提前買通了家的產婆，在老夫人臨盆當晚做了掉包。

已經過世的老夫人一直以為自己生的是個兒。

雖然的兒跟皇上相差兩天出生，可兩天的差距在刻意的糊弄之下可以忽略不計，之后又讓人把所有參與其中的人都殺了，一個活口沒留。

這件事本該為絕才是。

皇上了的兒子，登基之后順理章了太后，一國之母想要把世家之弄進宮當妃子簡直易如反掌，于是的兒順理章了貴妃，若非駕崩的先帝臨終前給皇上定了現在的皇后，太后是絕對會讓自己的兒為后的。

不過沒關系，就算只是貴妃之位，也只比皇后略低一級而已，生下的三皇子天胤照樣有機會爭儲……

太后閉上眼想著，的計劃明明很順利，是高高在上的太后，是皇帝的母親，偏寵自己的孫子誰敢有意見？五個手指頭出來還有長有短呢，親生的兒照樣有偏寵的，一國太后憑什麼就不能有所偏？

可是為什麼，計劃偏偏就出了意外？

太后咬牙想著，貴妃母子都栽在了楚青凰這個禍害手里，若不是，宜靈本不會出事，貴妃也不會被降為昭儀。

都是因為楚青凰這個禍害。

楚青凰極有耐心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太后心里的憤怒——人在極度憤怒的時候必然會失去理智，就跟端妃一樣。

即便面上掩飾得很好，久違的記憶也會在言語刺激下被勾上心頭，會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想那些塵封已久的失去，回想曾經種種。

楚青凰單手抵著額頭，漫不經心地把太后心里的想法全部聽完，直到太后終于收攏思緒，徹底平靜下來，抬起頭來看。

“小七，凌家覆滅之后，你這個長公主只怕也要做到頭了。”太后語氣幽冷，“你的脾氣總是那麼沖暴躁，忍不了一點刺激，做事從不考慮后果，只知道一味的發泄……生在皇家，忍耐是必修功課，你以后絕對會后悔的。”

楚青凰淡淡道：“如果旁人不來招惹我，我不會去對付任何人。”

“不來招惹你？”太后冷笑，“皇族子嗣，權臣世家，哪個不是為了利益？為了自己的利益就難免要損害到別人的利益，誰能保證永遠不招惹到旁人？你去招惹別人的時候，可曾想過自己以后也會到反噬？”

楚青凰語氣淡漠：“若哪日本宮突然暴斃，也是自己技不如人。”

太后被狠狠一噎，瞬間無言以對。

覺五臟六腑都被氣得生疼。

突然暴斃？

倒真是狠，狠得連自己都詛咒。

太后眉心狠跳了一下，厭惡地抬手：“哀家子不適，現在什麼也不想說，你走吧。”

楚青凰站起，語氣淡漠如常：“太后好好休息，別傷了子。”

說完就轉走了出去。

這一趟沒白來，想知道的暫時都已經知道，想拿到的東西大概也拿到了。

確實沒必要繼續逗留。

“扶蒼。”走出仁壽宮，楚青凰漫不經心地開口，“拿到了？”

“是。”扶蒼跟著主子的腳步，“拿了幾張經文，就算們發現東西了，暫時也不會疑心什麼。”

經文這東西畢竟不涉及機，沒人會懷疑到他們只是想要太后的筆跡而已。

周遭沒什麼人，楚青凰聲音閑適了些：“你不妨猜一下，本宮要的筆跡做什麼？”

扶蒼低眉想了想，恭敬說道：“屬下愚鈍。”

“當真愚鈍？”

扶蒼聲音低了些：“若猜對了，主子可否給屬下一些獎勵？”

獎勵？

楚青凰有些意外地偏頭看他：“你膽子倒是大了不，居然敢主索要獎勵？”

因為主子比以前溫了很多，并且最近越來越溫了。

扶蒼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他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貪心了一些，若不曾遇見，一輩子待在黑暗里也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可是……遇見了溫，就越發想要更多……

的確是太貪心了些。

意識到這一點，扶蒼神微：“屬下越矩，應重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