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凰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淡淡開口：“如果有朝一日，本宮突然恢復了以往的本，暴無常，嗜冷酷，輒對你揮鞭子……扶蒼，你還會效忠于本宮嗎？”

扶蒼臉微變，垂在側的手不由攥。

“嗯？”

“主子不會。”他聲音艱，“不會的。”

“不會什麼？”

扶蒼表怔然，像一只倉皇的小。

楚青凰心尖微擰，竟是有些不忍，于是道：“如果以后真的遇到這種況，本宮恢復了以往的，扶蒼，我命令你可以對本宮手，哪怕殺了本宮——”

“屬下不會。”扶蒼跪下，“主子也不會。”

楚青凰沉默片刻，目落在他驚惶的臉上，“萬事皆有可能，本宮只是在告訴你最壞的結果。”

扶蒼角抿得泛白。

“影衛的職責是效忠主子，為主子而死，唯主子之命是從，不能有毫反抗舉，這些規矩本宮清楚得很。”楚青凰手了他的頭，“不過你自己想一想，你想效忠的主子是以前那個，還是現在這個？”

扶蒼沉默良久：“以前那個……屬下只公主殿下，未曾稱呼過主子。”

其實他知道，兩人是不同的。

旁人也許只是覺得奇怪的變化，作為影衛，扶蒼的卻最真切——那天醒來之后的主子完全換了一個人，本不是之前那個。

雖然他無法解釋，但是他知道，是不同的。

楚青凰眉心微，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果然敏銳。

不過這樣也好，不會無條件地愚忠。

楚青凰語氣淡淡：“雖然目前來說這個可能很小，可假如本宮真的恢復了以前的暴，你記得保護好自己，不必再事事聽從于，即便真的失手殺了，也沒人會怪罪于你。”

扶蒼搖頭：“屬下不能。”

不能殺……殺了之后，主子就徹底沒了。

楚青凰淡道：“扶蒼。”

“……在。”

“既然你還沒想好要什麼獎勵，那本宮告訴你一個好了。”楚青凰目落在他臉上，一貫清冷的嗓音于此時卻仿佛著某種蠱意味，“想不想聽？”

？

扶蒼心頭悸，主子的？

“天不早了。”楚青凰轉頭看向窗外，“他們五個要過來一起用晚膳，晚上就寢時本宮告訴你一個，就當做是對你的獎賞。”

扶蒼低頭：“是。”

話音剛落，外面忽然響起一陣爭執，一個黑影年閃電般飛掠而來：“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扶蒼皺眉，臉瞬間冷漠。

楚青凰抬手著眉心，紅羽這家伙又唱的哪一出？

急掠而來的黑年正是紅羽，今日不知何故竟換了一黑沉穩的裝束，閃電般掠至殿階下，疾步而上，很快踏進殿，咋咋呼呼地開口：“殿下，大事不好了！”

楚青凰面無表地看著他：“天塌了？”

紅羽一噎，訕訕笑道：“天倒是沒有塌，但是后院快要起火了。”

“怎麼回事？”

“沈重錦和楚陵川起了爭執，快要打起來了。”

楚青凰沉默片刻：“如果你的表能稍稍掩飾一下，別把興表現得那麼明顯，本宮也許會相信你的說辭。”

呃？

紅羽了自己的臉：“有那麼明顯嗎？”

“嗯。”確實有。

紅羽輕咳一聲：“宮里不是經常出現這種況嗎？那些老嬤嬤和太監們輒大喊：‘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外面天塌了，地陷了！’我尋思著最近發生的事比較多，也想來過過癮，看看殿下會不會跟著驚慌失措。誰知道殿下如此鎮定從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真人佩服得五投地。”

楚青凰表微妙：“你吃飽了撐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紅羽弱弱地說道，“凌家被抄了，凌敬繼續留在這里也沒什麼意思，楚公子想把他的尸丟去山上喂狼，沈公子想把他閹了送去甘泉宮，我覺得這兩種方式都可行，著實不知道該偏幫誰，殿下覺得呢？”

他覺得拖去喂狼好的，閹了之后送去甘泉宮服服侍端妃娘娘也不錯，看端妃如此疼自己的侄子，一定很樂意讓凌敬服侍。

只是眼下楚家和沈家意見不合，他一時不知該向著誰。

“你想向著誰就向著誰。”楚青凰看著他的眼神越發古怪，“這點蒜皮的小事兒，還需要來問本宮？”

紅羽撓頭：“不需要嗎？”

楚青凰目落在他服上：“這是打算半夜出去做賊？”

“不是。”紅羽走近兩步，在楚青凰面前轉了個圈，“殿下覺著我這打扮好不好看？是不是顯得特沉穩有氣度？”

楚青凰沒說話。

“如果殿下喜歡穿黑服的，我以后就不穿紅服了。”紅羽正宣布，“我也改穿黑，殿下是不是可以多寵寵我？”

扶蒼倏地攥了手，冷冷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