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128：皇帝唱大戲

今年的冬天本就冷，但是現在婉妃覺得自己的心比這個冬天還要冷。

很難說清楚現在心中的，因為皇上從未如護著宋雲昭一般護著過。

封奕不耐煩與婉妃在這裏演戲，現在又不是五年前的他，他對著婉妃點點頭牽著雲昭的手就繼續前行。

宋雲昭恍恍惚惚地跟著皇帝走，總覺得這節奏不太對啊。

按照宮斗劇的發展，應該跟婉妃你來我往的來一番口舌大戰，這才對得起大家花錢看的劇嘛，結果就這？

就這麼走了？

許是宋雲昭臉上的神過於明顯，封奕笑道：「你想留下與婉妃聊天？」

「不想。」宋雲昭立刻回了一句，笑話，跟婉妃聊天都能心梗半天，這種帶有藝氣息的人生，不是這種凡夫俗子能理解與沾染的。

封奕角高高揚起，牽著雲昭的手微微用力，「那就走吧。」

宋雲昭能覺到皇帝的心很好，但是一時間也猜不皇帝的心為何這麼好，就因為沒留下跟婉妃聊天？

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主子，風大了，該回宮了。」樂春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提醒，心裏也有些替主子難過。

方才看得清清楚楚，皇上與宋婕妤握的手，是皇上主牽著宋婕妤。放在他們家主子關心皇上的話語，結果皇上還要為宋婕妤攬功。

宋婕妤，宋婕妤，好像現在不管做什麼都繞不過宋婕妤。

以前皇上如何寵宋婕妤，關上忘憂宮的宮門，誰又目睹過？

但是現在親眼看到了，更令人覺得難過。

宋婕妤甚至於什麼都不用做，只要對著皇上笑一笑，皇上就把護在後。

宋婕妤除了那張臉之外還有什麼令人心服口服的地方？

子霸道，做事囂張，可是皇上偏偏就喜歡。

樂春為主子難過得很。

婉妃邁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進了福宮就直接去了書房，凝神坐下后開始給父親寫信。

很與家裏人說宮裏的事，家裏人都以為在宮裏過得很好，可是現在親眼看到皇上寵著護著宋雲昭，心裏知道一件事，如果由著宋雲昭這麼得寵下去，更無機會靠近皇上了。

想到這裏，婉妃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進宮這麼多年，一直等著皇上。

雖然被封了妃，皇上雖然有時會留宿福宮，但是至今還是子之，嫌丟臉未跟家裏人說，在這宮裏也是管好了邊的人，別人都以為這個婉妃得寵，可其實呢？

什麼都不是。

知道皇上因為當年是被強行送進宮的心有不滿，但是一直認定只要時日一長，皇上肯定能看到的真心。

但是，出了一個宋雲昭，若是不出手怕是再也等不到那一日了。

寫到一半，婉妃的緒有些不住，眼淚一顆顆落下來，將紙上的字糊一團，用力將信撕碎一團，伏在桌上哭了一場。

哭過後，緒穩定許多，重新鋪紙起筆。

忽然之間，就懂了莊妃的急切。

除夕這天，宋雲昭跟封奕早早地就起，要拈香行禮請神佛，一路從太極宮東西佛堂走到宮裏佛堂。皇帝也不容易啊，過年還要早起祭祖拜神為國民祈福。

這樣的大事，宋雲昭一個嬪妃是不能參與，要做的是門神，掛宮燈。

宮裏也是要門神的，皇宮門庭多、院子大，每道門上都要上應景的門。皇城的承天門是民間常見的將軍形象，宮其他大大小小的門上有文、子、仙姑等各式各樣的民間見的年畫。宮燈則是排地掛，屋檐走廊掛著能工巧匠做出的各式燈籠，太極宮門口懸掛上高大的萬壽燈，華麗的燈條上綉著的龍紋，上面還寫著祈福迎祥的詩句，而點天燈為蒼生祈福則更加巍巍壯觀。

宋雲昭可管不著宮裏其他人那裏，忘憂宮是帶著宮人親自門神，掛宮燈，上上下下簇擁在一起熱鬧得很。

「有點歪了，主子。」香雪站在遠大聲說道。

宋雲昭問道：「朝哪兒歪了？」

「往左一點。」

宋雲昭將手裏的門神微微一調，「行不行？」

「這樣好。」

宋雲昭用力將門神摁在門上，門神畫背後糊著石竹們調好的漿糊，用手按一圈就完的上了。

宋雲昭從凳子上跳下來，雙手叉腰，站得遠一些觀察一下，然後用力拍一下手，「完！」

於嬤嬤等人立刻捧場地大笑起來，宋雲昭又帶著人開始掛宮燈，廊檐下比較高，要用竹竿挑著掛上去，宋雲昭以為自己一定行。

哪知道竹竿加上宮燈的分量讓有點吃不消了，養尊優這麼多年，真是廢了。

這要是擱在後世，擼起袖子就是漢子，這點活兒算什麼。

安順立刻上前接過來，「奴婢來，主子您站得遠一些指揮。」

宋雲昭這回不逞能，將竹竿遞給安順，大過年得順順利利才好，這要是逞能不小心摔了燈多晦氣。

一排的燈要掛，香雪帶著一群小宮人手一燈提著，看上去就很壯觀。

韓錦儀們幾個過來的時候，沒想到就看到宋雲昭帶著人掛燈的場面，覺得好有意思的，這多熱鬧。

宋雲昭見到們笑著招招手，大聲說道：「看看這門神得怎麼樣，我親手的。」

陸知雪：……

這有什麼好炫耀的？

這種活們這樣的份誰會親自做？

韓錦儀覺得怪有趣的，笑著說道：「婕妤得還工整，看著就怪有趣的。」

宋雲昭笑著說道：「我還想掛燈，但是力氣不夠，竹竿上掛上燈我只能舉到半空，掛不到屋檐下，只能看著他們掛了。」

聽著雲昭話中可惜的語氣，馮雲瑾幾個人都笑了。

「你們幾個怎麼過來了？」宋雲昭這才得空問了一句。

「我們那裏也都忙著門神掛宮燈糟糟的，就想著來婕妤這裏說說話。」馮雲瑾笑道。

宋雲昭忙招呼大家進去坐，又讓人上茶，自去洗了手才過來。

要過年了，大家都喜氣洋洋的，今晚的宮宴就能見到家人了。

韓錦儀看著宋雲昭忙前忙后的樣子，似是還不知午宴的事，就開口說道：「聽說莊妃跟婉妃去請皇上示下，問午宴的安排。」

宋雲昭一愣，「午宴？」

「是，以前貴妃在的時候，年三十是要辦午宴的。」陸知雪看著宋雲昭，只顧著自己吃喝玩樂，這麼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

宋雲昭有點意外，思量著說道：「之前一點風聲也沒有，怎麼忽然又要辦午宴？」

「去年未辦是因為當時貴妃病重，皇上便免了。但是今年不一樣，這午宴自然要辦。」

宋雲昭也沒聽皇帝提起，皇帝要是有這個意思，肯定會讓人提前準備起來。

又想起昨日遇到婉妃的事，既然是婉妃跟莊妃跟皇上提議，看來肯定跟昨天的事有關係。

這麼一想，宋雲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沒有聽皇上提起此事。」宋雲昭看著三人說了一句。

馮雲瑾立刻明白過來，笑著說道：「只是得了消息，婉妃娘娘跟莊妃娘娘去請皇上示下，現在還未得到皇上的旨意。」

陸知雪明白過來，這意思就是就算是婉妃跟莊妃出面，也未必能。

為什麼？

因為宋雲昭說了皇上沒跟提此事。

陸知雪看了宋雲昭一眼，這事得有多大的底氣才能這樣說，皇上沒跟提起，難道就不能答應了？

可是，宋雲昭從不說大話，敢說那就有一定把握的。

但是，就見不得宋雲昭那小得意的樣子，沒忍住說道：「莊妃跟婉妃一起出面，說不定皇上會改變主意。」

韓錦儀也覺得陸知雪的話有點道理，畢竟要過年了，宮裏也得熱熱鬧鬧的。

馮雲瑾卻不這樣認為，看著陸知雪笑，「我覺得婕妤的話有道理，若是準備午宴肯定會提前下旨，總不能倉促而為。」

宋雲昭瞧著陸知雪不服氣的樣子，就對說道：「不信，咱們來打賭。」

「賭注呢？」陸知雪躍躍試，還沒贏過宋雲昭，萬一這次能翻盤呢？

「你想要什麼賭注？」宋雲昭笑問。

陸知雪還真的十分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說道：「我要是贏了，那你親手泡茶給我喝。」

宋雲昭看著陸知雪，就這麼點要求？不太像的作風啊，當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又道：「要是我贏了，你得給我做一個月的小卒子，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

陸知雪：……

臉都綳不住了，宋雲昭怎麼能這麼無恥？

韓錦儀跟馮雲瑾笑的眼淚都要出來了，這可真是自己挖坑自己埋，怪不得別人。

宋雲昭故意逗陸知雪，「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咱們雖然為子，但是氣勢上不能輸，是不是？」

陸知雪還能說什麼，忽然就有點後悔，為什麼要跟賭？

就為了一口氣嗎？

「皇上駕到！」

屋子裏四人皆是一愣，宋雲昭也愣了一下，不是說今日要在太極宮嗎？

因為今晚皇上要宴群臣，所以早上起祈福之前，就跟雲昭說了白日不過來了。而且，還正經八百的通傳，以前皇帝來哪裏要通傳，他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思緒一轉，宋雲昭就知道皇帝肯定知道這裏都有誰在，讓人通傳肯定有事。

回過神來，宋雲昭忙與幾個人出去迎駕，還未走到殿門口，皇帝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臣妾拜見皇上。」

幾人異口同聲蹲行禮。

封奕走到雲昭前手扶了一把，笑著說道：「都平吧。」

「謝皇上。」

宋雲昭將手放在皇帝的掌心，順著他的力氣起站好，側頭看了皇帝一眼。

封奕面不改，牽著雲昭的手在上首坐下，又看著幾個人說道：「都坐吧，方才在說什麼，笑得那麼開心，朕老遠就聽到了。」

三人很久沒見過皇帝了，此時難免有些拘束。

陸知雪更是繃著坐在韓錦儀邊，頭也沒抬，但是眼睛卻不經意地掃到皇帝握著宋雲昭的手的小作。

心裏發酸，人跟人這命啊，就是不一樣。

宋雲昭琢磨著皇帝是什麼意思，瞧著韓錦儀幾個張的樣子，就主開口說道：「臣妾跟陸嬪打了個賭，皇上想知道臣妾們賭的什麼嗎？」

封奕笑了笑，「妃說來聽聽，朕很好奇。」

皇帝要是這樣說，宋雲昭就聞到了謀的味道。

皇帝敢做，就敢說啊，雖然不知道挖了什麼坑，但是知道跳下去，肯定拽著墊背的。

「臣妾聽聞婉妃娘娘跟莊妃娘娘請皇上示下今日午宴之事，臣妾與陸嬪持有不同的想法，於是就決定打個賭，看午宴能不能辦。臣妾賭皇上不會答應，陸嬪賭皇上會答應，韓貴嬪與馮小媛還未下注，皇上來的巧正好做個見證。」

說著，宋雲昭就看向韓錦儀跟馮雲瑾，「韓貴嬪與馮小媛現在可以下注了，可要想好了呀。」

宋雲昭那嗲聲嗲氣的語調，韓錦儀三人只覺得渾發。

封奕也有點不太適應，看了宋雲昭一眼，宋雲昭卻趁機給他使了個眼。

封奕：……

哪知道這個眼正好被陸嬪給瞅見了，那比腦子還快，張口就說道：「宋婕妤你可不能皇上！」

眾人：……

陸知雪後知後覺地捂住了，讓你快！

但是說都說了，宋雲昭敢做憑啥不敢說？

皇帝搶不到，難道公平還搶不到？

惡向膽邊生，陸知雪反倒是不怕了。

宋雲昭眼神複雜地看了陸知雪一眼，這娃的智商怕是沒救了，書中那麼聰明一人，怎麼現實中這總比腦子快。

「陸嬪，你可以質疑我，怎麼能懷疑皇上呢？皇上行事素來公允，十分公正，你放心就是。」

陸知雪心想你越是這麼說，我越是不放心，哪回遇到你的事，你看到皇帝是公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