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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縛春情》第179章 使團

江行簡看著似哭似笑,眉眼間既含克製又出癲狂的模樣,抬手了上去。

“對不住。”

“對不住葭玥。”

林葭玥聽聞這幾句,癡癡笑了出來:“行簡哥哥,你沒有什麽對不起我的。”

握住江行簡麵龐上的手,林葭玥道:“是玥兒你啊。”

輕輕蹭了蹭麵頰的掌心,林葭玥這才笑睜著一雙眸子詢問:“行簡哥哥,我又有了你的孩兒。”

出纖細掌心細細挲江行簡的臉,眼中帶著令人看不懂的狂熱。

抑許久變得麻木而瘋癲的心髒,此刻瘋狂跳,林葭玥期著江行簡說乖,我們不要這個孩子。

要他再次親手打掉自己的骨,打掉他這輩子最後一個,也是唯一的孩兒。

“行簡哥哥,我們的孩兒來尋我們了。”

將男人的手掌在自己小腹上,語氣幽幽:“府醫說你現在還不到他的存在,可再過兩個月,他就跟我們第一個孩兒一樣大了。”

“行簡哥哥,你說他會是男孩還是孩。”

江行簡看著,目深幽。

他似乎在林葭玥的上,看見了宋挽當年毫不猶豫捅傷他憤然義絕的模樣。m.X520xs.Com

他們本是青梅竹馬的人啊,究竟何出了差錯,讓宋挽如此,讓林葭玥也如此?

江行簡心尖痛,拉起林葭玥的手,溫聲道:“我希他是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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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侯府子嗣不,若是男孩我可教他學祖父那般上陣殺敵,建功立業。”

“若是男孩,你可教他奇技巧,火良方。”

林葭玥聞言,麵容有一瞬的扭曲,卻是很快又笑了開:“行簡哥哥說得沒錯,我們的孩兒定然優秀,定可所向披靡。”

將頭埋在男人懷中,遮掩眸中不屑。

他說得真是好聽,可不怕,等著江行簡再使招那日。

這次一定要讓他親眼看著自己的子嗣,斷絕在他麵前,要讓他痛,要讓江行簡這輩子見到嬰孩,都會疼如刀絞,難以息。

二人相擁在一起,看似甜

江行簡輕輕著林葭玥單薄弱的脊背,心思卻不知飄搖至何

“行簡哥哥先忙,玥兒去攏香齋看看書靜靜心。”

收拾好碗筷,林葭玥走出屋子。

方一出門,麵上笑意便漸漸僵,麵無表去了攏香齋小佛堂。

“一切邪執皆依我見,若離於我則無邪執……”

拿起宋挽留下的經書,一遍遍誦讀,直至讀到嗓音嘶啞,再難說出半句話。

小佛堂的佛龕後放著四個無字牌位,最新的那一個前頭還供奉著一個掌大的瓷玩偶。

林葭玥將它握在掌心,泣不聲。

“我不是有意的……”

“不,我是有意的。”

“是我對不住你……”

握在掌心漸漸被溫捂得發熱,林葭玥咬著牙跪在小佛堂前時而獰笑,時而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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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害沈千沭命,可又下不去狠手。送了許多危險的東西宮,也曾想過或許小小的五皇子會有一日因那些東西喪命,可是……

可是……

林葭玥咬著,既痛恨自己,又自我厭惡至極致。

恨自己既做不到至善,可原諒江行簡親手殺掉骨之仇,又厭惡自己無法擁有大大惡之心,可無視無辜人命。

平庸,亦恨自己無能。

林葭玥仰躺在地上,死死咬著默然流淚。

日日都能到靈魂剝離的痛苦,以及貪嗔五蘊鬱結,無法紓解的絕

江星坐在攏香齋簷廊上,未曾閉的房門隨風出點點痛苦哀鳴,滿目悲傷看著,卻無能為力。

知曉林姨娘不願看見對方瘋魔模樣,可又著實不放心留一人掙紮於苦楚之中。

夜風習習,江星攏了攏被風吹散的發,溫婉端莊地繼續坐在原

“小星星,你來陪我了?”

“玥兒姐。”

江星站起,把手到一臉笑意的林葭玥麵前。

林葭玥握住的手,輕輕:“這麽涼呀,可凍著了?”

“星兒不冷,倒是您穿得單薄了些。”

“瞧著單薄,可我裏頭還有件加了棉的裏呢。”

牽著江星從攏香齋走回繡煙閣,二人還一起打了會兒絡子方各自回房。

漸晚,城侯府各房陸續熄了燈,沈千聿卻還在來儀閣中坐如磐石,半點沒有想要離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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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他今日存了什麽歪心,而是南慶使團來訪一事,讓他不知該如何開口。

宋挽似乎也瞧出他有事想說,便靜靜坐在一邊,等沈千聿開口。

不催促也不詢問,溫溫和和的模樣卻讓沈千聿那顆躁的心奇異的平靜下來。

想了片刻,他將宋挽的手握在掌心中,悶悶道:“我收到信,南慶使團要來東寧。”

“南慶?”

宋挽蹙眉,實在對這嗜殺好掠之國無甚好印象。

南慶兵力強悍,且無論男人人皆可上戰場。他們不僅好戰,更好嗜殺搶掠。據聞可退南慶邊軍的,唯有早早死於奪嫡之戰的肅王。

四十年前東寧、南慶戰皆元氣大傷,更令東寧人所不齒的是那一戰直接了文惠帝的骨頭。

這些年,文惠帝幾乎到了談南慶變的地步。

若非如此,當年他也不會做出將太子送與南慶為質的決定。

“怪道殿下今日心思煩躁,原是如此。”

輕輕沈千聿掌心,宋挽輕聲安:“殿下可是對南慶有什麽顧慮?若殿下願意,可說與挽兒聽聽。”

“倒沒什麽不願的。”

沈千聿語氣平緩:“南慶皇族多嗜,上至國君下至郡王公主皆是如此。”

“南慶老國君有一子一,倒並非他隻生下這二人,而是唯有這二人他承認是他的種。”

“南慶新任國君秦湛乃老國君同皇後所生,而公主則是老國君同南慶漣漪夫人所生。”

宋挽瞪大了眸子,半晌方擰著眉道:“若挽兒沒記錯,漣漪夫人是南慶老國君的……”

沈千聿道:“嫡親姨母。”

因過於驚訝,沈千聿就見眼中神慢慢渙散,似乎想努力找回神誌,來說些什麽回應他。

將人攬在懷中,沈千聿哼笑一聲:“不說,亦是怕髒了你的耳朵。”

他的挽兒人雖聰慧但太守規矩,本不知這世上還有如南慶皇族那般可笑至極,可惡至極的人間煉獄。

想了想,沈千聿道:“秦嬈,便是此二人的親生……”

思及秦嬈,男人話語一頓,似乎是在琢磨該從何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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