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好似凝滯了一半，臥房瞬間安靜了下來。

齊媽媽手指抖了一下，雙手疊，低頭看著腳尖，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下一秒，謝老太太就抬起手，要把手上的茶杯扔過去。

謝承：「？」

「祖母，有話好好說。」

齊媽媽也認同地點了點頭，謝家雖是將門，但再怎麼說，老太太也是有誥命的貴婦，這樣實在不好。

謝老太太最終還是沒有砸掉那個杯子，白玉杯里的茶水漾了出來，所幸是溫茶，不是很燙。

老太太低頭拿起帕子，一邊垂著眼睛拂去手上的茶漬，一邊淡淡道，「我是不會把阿拂送走的。」

謝承微微歪頭，瞧著老太太，緩緩挑起了眉梢，「不送走怎麼辦，養著啊？」

謝老太太冷哼一聲，沾了茶水的綢帕子被扔在桌上，上面洇著一團又一團水漬，抬起眼睛，眼白有些泛黃，但目卻是凌厲的：

「你那點小心思，我看得明明白白。」

謝承：「哦？孫兒什麼心思。」

紅的流蘇纏繞在手指上，那塊玉墜子又輕輕轉了起來，看得出主人極漫不經心。

謝老太太轉了轉手腕上的鐲子，氣息終於穩了下來，瞥了一眼那邊弔兒郎當的人，這才轉過頭來，目視前方，語氣維護道：「不就是怕我會讓你娶阿拂麼？」

「別擔心，你呢，以前也算是個好的，長得還行，也算是權高位重，勉強配得上阿拂，但現在嘛……」

謝承手上作再次一頓：「？」

一雙墨染似的黑眸盯著老太太，眼中帶著明顯的荒謬和錯愕緒。

「衍都青年才俊多得是，我回頭會替阿拂好好一個的，你沒福氣，只能便宜旁人了。」老太太嘆了口氣，又來了一句。

齊媽媽忍不住抬起頭看了謝承一眼。

謝承勾在手上的玉墜子落在側，他盯著老太太，覺得匪夷所思。

他可真是太沒福氣了啊……

-

謝老太太被齊媽媽扶著離開以後，十一才悄悄跑了進來。

謝承靠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見十一進來，才靠在那兒雙手抱道，「鬼鬼祟祟的幹什麼。」

十一關上了門窗，跑到謝承面前，神嚴肅道，「將軍，我懷疑，姜拂姑娘可能不是人。」

謝承：「？」

十一抬起手放在邊，神神道，「我懷疑姜拂姑娘是狐貍！」

謝承面無表地抬起手，拍了拍：「哇。」

十一蹲在他旁，一副神神叨叨的樣子，「您猜屬下剛剛在外面聽到什麼了？」

謝承沒應聲。

門窗都關上了，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十一神認真：「屬下聽老太太說，說衍都青年才俊多得是，要回頭好好替姜拂一個，您……」

謝承瞇起眼睛，幽幽道：「我沒有福氣，配不上姜拂。」

十一微微一怔，隨後又點了點頭，「對，老太太是這樣說的，說您現在斷了，配不上姜拂了。」

謝承：「？？」

他抬起頭，結滾了滾，還有這一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