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心不大好，有氣哽在心口，不太好。

郁蒼說生氣可以沖他發脾氣，可龍發脾氣區區凡人的哪承得住，萬一劈死了，上哪再找一個符合心意的信徒。

于是白曦單方面和郁蒼冷戰，不管郁蒼找幾次，都只給他個后腦勺。

延英殿兩位主子冷戰，以吳公公和玉竹為首的下人們急的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他們給郁蒼出謀劃策，幫郁蒼盯著新一批首飾出爐，好給白曦送去。

白曦之前期待新的閃閃亮，現在郁蒼拿給只是看了眼收下，卻沒有要理郁蒼的意思，顯然是白龍并不滿意，這次也不好哄，郁蒼需要換個符合心意的方式。

郁蒼知道是琴上出了問題，再三猶豫，命人把庫房里放著生灰的七弦琴搬出來。

琴上的灰塵干，琴散發出古樸斂的澤。

此琴不是名琴，當時的太后在后宮并不寵，沒有余錢給郁蒼買傳世名琴，只有一張命工匠趕制出來七弦琴，音算不上頂尖，勉強也看得過去。

郁蒼現在登基，倉庫不是沒有名琴，可他卻只留下這一張，此琴名喚“相瑟”，是他親自取的。

郁蒼凈手，在相瑟琴后坐下，手放在琴弦上，試探撥弄了幾個音，覺貌似還可以？

于是郁蒼手指輕勾，一首曲調從琴中傾瀉而出，只彈了一段，別說郁蒼一貫高標準嚴要求自己的人滿不滿意，旁邊的吳公公都聽不下去了。

倒不是說多難聽，反正就是不好聽。

郁蒼：“……”

“皇上。”吳公公言又止，“這琴我們是一定得彈嗎？”

郁蒼剜了他一眼，“你說呢？”

吳公公脖子，不敢說話了，過了一段時間他回來，“皇上，奴才方才去外面聽過了，您在這彈如果小主回來，會聽見。”

也就是說你這麼難聽的琴，到時候被白曦聽見，又要說不清楚。

郁蒼不愿刺聾耳朵的琴被白曦聽見，誰不想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留個好印象？

于是郁蒼把琴丟給吳公公，大步出去，打算尋個沒人的地方好好練練，把手練回來，再去找白曦。

*

白曦在觀星臺摘葉子，一片又一片葉子被從花盆里的花枝上摘下來，丟在腳邊，被人掃走，又繼續丟。

鶴水握著掃把，手都酸了，叉腰撐著掃把站一邊，他不掃了！

“小道士，地上有垃圾呢，你沒看見嗎？”

鶴水丟了掃把，果斷跪下向白曦行禮，“國師大人，如果您要懲罰貧道畫符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果您是心不好要折騰貧道，貧道今天一頭撞死，這地我也不掃了！”

白曦挑眉，“呦~你還有骨氣？”

鶴水背脊得筆直，“說不掃，就不掃！”

“好。”白曦拍拍手，“你不掃，本國師之前說每月給你一壇的酒就沒了。”

鶴水糾結一番，拿起了被自己丟得老遠的掃把，“國師大人，您看您還有哪需要掃地，盡管使喚貧道，不就是掃地嗎？貧道熱掃地。”

白曦哼了一聲，“瞧你那點出息。”

白曦話鋒一轉，“你說我心不好，有那麼明顯嗎？”

了自己的臉，沒寫什麼字啊。

鶴水嘆氣，“國師大人，你平時不會天天來觀星臺坐鎮，現在一天到晚待在觀星臺，也不進高塔，搬張椅子坐在正對門口等人的樣子太明顯，貧道不想知道都難。”

“本國師才不是在等人呢！”白曦把頭偏到一邊。

鶴水頭一次知道，原來龍的也是的，“國師大人，皇上來找你幾次，他來了你不見，他沒來你又等，恕貧道不理解，您到底想不想見皇上？”

“不見！”白曦口而出。

鶴水：“若您不想見，不如把觀星臺門關上，眼不見為凈。”說著他就去關門。

“你敢！！”白曦拍桌子，“臭道士，你現在膽子越來越大了，居然敢關我的門！”

鶴水用一副“你看吧，我已經看你了，你還”的表，向白曦。

白曦噎住，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鶴水不懂人的心思，拱手道，“您請便。”

白曦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怎麼了，到底要的是什麼，可就是不想那麼快原諒郁蒼，甚至想看他想盡辦法哄自己，自己偏偏不如他意的樣子。

“我好奇怪。”白曦在觀星臺兀自想了許久，沒能想明白，眼看用膳時間要到了，白曦打算先回延英殿吃飯再說。

天大地大，不能著自己的肚子。

白曦和郁蒼鬧脾氣冷戰，兩人也會一起用膳，一起睡覺，除了白曦不搭理郁蒼，故意搞得桌椅板凳發出巨響，沒別的過火的事發生。

白曦回延英殿的路上，看見有貓在打架，搶一塊食，戰況激烈亮出爪子。

“誒~不準打架！”白曦跑過去阻止，“打壞了就不好看了。”

白曦提溜起一只型較大的胖橘貓，另一只花貓找到機會，叼起食就走。胖橘貓見東西被搶，喵喵喵不停喚，竟掙了白曦的錮，追了上去。

“什麼東西這麼好吃，還要搶。”白曦怕它們打起來撓得見，也跟了上去。

貓跑得很快，可它們擺不了龍的追捕，白曦跟隨貓的腳步越走越偏，走到一無人的花園中，聽到細碎模糊的琴聲。

“誰在彈琴？”白曦好奇地走過去，越靠近琴聲越明顯，直到看見遠涼亭中，一個悉的紫影。

若說執掌江山生殺予奪的郁蒼威嚴冷漠，不近人，那麼琴的郁蒼矜貴高雅，了平日里的迫，多了王孫貴胄的氣度，仍舊高不可攀。

還別說，琴的郁蒼別樣的迷人。

白曦站在原地，靜靜聽了一會，“就是這曲子有點難聽？”

白曦突然笑了起來，“該不會是漂亮寶貝真的不會彈琴，所以跑這麼遠來練吧？”

白曦角的笑意更深，“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要不要原諒他呢？”

其實白曦不是非要聽什麼好聽的曲子，只要郁蒼愿意做，讓看見他的行，滿足的小心思，白曦就高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