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想回到從前，回到郁蒼沒有和說喜歡的時候，回到沒有尷尬，兩人無話不談的時候。

第二天，白曦與郁蒼坐在一起用早膳。

白曦沉默地用膳，在郁蒼幫夾菜的時候，將碗往旁邊挪了挪，“我自己來就好，漂亮寶貝你吃你的。”

郁蒼夾的菜落空，將蝦餃轉到自己碗里。

沉默了半響，他說，“白曦，你不是說在郁池的事結束后，再討論我們的事嗎？這段時間如果你想的話，朕可以與你回到從前，甚至與你保持客氣的距離……”

起初白曦還沒想明白，郁蒼說的“回到從前”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的那個，直到就寢時，發現床邊花瓶里面沒有桃花，郁蒼也不會再用充滿意的眼睛看著自己。

他不會再說喜歡，同時也不會與過分親近。

白曦緩緩吐出口郁氣，頓時覺得渾放松，連四周的空間都變得寬敞不憋悶。

“世界重新好了！！”

白曦張開雙臂，擁抱萬里無云的天空。

“這樣才對嘛，干嘛一定說要喜歡呢~現在這樣不就好嗎？”

白曦高興地在延英殿上竄下跳，有時候還抱著貓咪跑來跑去，終于不是關起門來把自己關在攬月閣了。

肆無忌憚的笑聲很快傳到書房，郁蒼聽見開心的心，也跟著笑了起來，盡管笑容牽強，還不如不笑。

吳公公嘆息，“皇上，您真的要和小主以這種方式下去嗎？”

“不是又能如何？”郁蒼將目放在書房里的那顆大珍珠上，“朕是喜歡，但更想高興，倘若朕的喜歡不能給帶來快樂，那便罷了……”

“可這樣真的能回到過去嗎？”吳公公表示擔憂。

郁蒼沒說話，還是那句，“高興就好，朕會做出讓滿意的樣子……”

*

白曦午膳的時候接了郁蒼給布菜，同樣夾了一筷子最喜歡吃的排骨給他。

后來發現漂亮寶貝僅僅是每道菜，都給夾了一筷子后就不夾了。

這樣也好。

白曦想，要是真一直夾菜給吃，會不會太親近，太黏黏糊糊，又變喜歡了？

于是白曦自己手，盡管麻煩了點，也吃得很開心。

但很快就遇到麻煩，因為午膳大魚大的海產很多，譬如魚刺要挑，蝦殼要剝，什麼都要自己手。

又要吃飯又要挑刺剝蝦殼，白曦用膳速度明顯變慢，并且吃得很不盡興。

打個比方，以前能吃一整口的蝦和魚，現在剝一點吃一點，吃一點剝一點，還沒吃幾口菜都快涼了。

除了郁蒼之前給每樣菜夾的一筷子之外，白曦很多菜都沒時間。

“需要朕幫忙嗎？”郁蒼不知何時停下用膳，并用左手按住自己想的右手。

白曦從剔魚刺里空說，“不用，我自己來。”

“好。”

郁蒼又吃了兩口飯，盡管他很想等白曦一起吃完，可他政務實在太多了，還得準備出發去江南的各項事項，“……朕先去書房，你有事再來找朕。”

“嗯嗯，你去吧。”白曦目送郁蒼離開，他一走飯廳就只剩下和一桌子菜。

玉竹過來問，“小主，需要奴婢幫忙嗎？”

“唔~有點吃飽不想吃了。”

好奇怪，明明是想要的相方式，可還是高興不起來。

到底是哪出現問題？

“估計是剛開始所以不習慣吧，等多過了幾天就習慣了。”白曦這樣安自己。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白曦吃飯都沒有盡興，每次都差那麼點覺，就好像有東西放在自己手邊，就是夠不著。

如果那東西自己跑來，又變扭的不想要。

“小主，你的花瓶還要繼續放在這嗎？”玉竹替白曦打掃寢殿的時候，指著白曦放在床頭的花瓶說。

白瓷凈瓶以前會著的桃花，現在桃花謝了只余枯枝，玉竹想把枯花丟掉，白曦不讓，現在花干枯得沒有一點水分，再擺著不僅影響觀，還很丑。

白曦走過來著花瓶，在玉竹不注意的時候用指尖了，桃花被賜福重新盛放，開心里想要的樣子，卻并不覺得好看。

“玉竹。”白曦喊道。

“小主，你怎麼了？”玉竹從外面進來，瞧見白瓷凈瓶中盛放的桃花驚訝，“小主你又重新折了枝桃花嗎？”

“玉竹……”白曦沒回答的問題，“明明開花了，開我心里想要的樣子，我為什麼高興不起來呢？”

玉竹不假思索道，“很簡單，因為現在花雖然，可不是小主你想要的。”

“不！”白曦皺眉，嚴肅道，“是我想要的，我就是花開現在的樣子！”

玉竹詫異地和白曦對視，不明白明明不喜歡，為什麼要說喜歡，強迫自己適應。

“小主……”玉竹換了副語重心長的語氣，“這些話依照奴婢的份不該說，可你還記得之前自己說過，喜歡會笑，不喜歡會哭會難嗎？你現在的臉上并沒有笑容。”

白曦了自己的臉，跑去銅鏡前照自己現在的模樣。

銅鏡中倒影的人眉心，憂心忡忡滿臉心事，從哪個角度都看不出哪高興。

難道現在這樣，也不是想要的嗎？

那想要什麼？

想漂亮寶貝給布菜，一直替換花瓶里的花？

白曦趕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白曦，你不喜歡他，怎麼能要求他一直對你好呢？這是不行的！！”

“要繼續保持距離，親切又客氣，跟朋友一樣！”

其實白曦不知道朋友之間是怎麼相的，只是想和郁蒼不那麼疏遠，但又不要太熱切。

疏遠冷漠難，熱切過頭又會想起他喜歡自己，對好是因為喜歡。

不喜歡人，也不喜歡他，回應不了這份，就得適當保持距離。

白曦凝銅鏡前的自己做了決定，“等郁池的事結束，我就離開皇宮，離開燕京城，天大地大，離漂亮寶貝遠一點，到那個時候我就開心了吧？”

白曦如是想著，對著鏡子強迫自己笑起來后，繼續跑出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