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有沒有龍老夫不知道，可姑娘每次來聽說書，都心事重重，一副為所困的模樣，老夫是不會看錯的。”

說書先生說了一輩子的故事，哪會連小姑娘竇初開的模樣都瞧不出來。

白曦從椅子上跳起來，“才不是！我才沒有為所困，你胡說八道！”

每個惱怒的人，說話的嗓門都會毫無意識地變大，試圖用音量填補自己沒底氣的空虛。

說書先生不同爭辯，只道，“按照故事，男主人公雖然地位相差懸殊，可郎有妾有意，倘若因世俗的刻板印象，放棄這段，來日一定會抱憾終生！”

說書先生自己蓄的山羊胡須，嘆道，“人來塵世走一遭，總該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才不白來！”

白曦在說書的地方待了很久，才結賬走出來。

走出來時，滿腦子都是剛才講故事的人，語重心長和自己說的話。

這幾天一直在聽人類的故事，恍惚明白了，又似乎不懂，思慮再三將自己與漂亮寶貝的事換了個份委婉地表達。

哪知說書先生一聽開頭，就擼起袖子就開始講述后面的事，越說越上頭，連和漂亮寶貝婚后的事都編出來。

盡管離譜，可故事開頭，確實打的心。

白曦慢悠悠往王府走，沒乘坐馬車，步行走在熙然的人群中，周圍是來去匆匆的行人，他們肩而過，有人憂心忡忡，有人開懷大笑，有人挽著姐妹的手逛街，有男親昵地說笑。

眾生百態，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驗不同的人生。

的人生是不是也該開始驗？

白曦不知道，現在心里很。

好不容易回到齊王府，撞見郁蒼帶人走出來，一副要出門的模樣。

“你要去哪？”

“朕接到闕火發來的消息，說在頌恒縣發現燕屈的影，他傷跑不遠，朕打算親自過去看看。”

郁蒼喜歡速戰速決，不趁燕屈傷勢未愈殺了他，難道還等他把傷養好嗎？

白曦不假思索，“我也要去。”

“可能有危險。”郁蒼委婉拒絕。

白曦更加興，“有危險實在太好了，我就喜歡打架！”

“你不能手。”

“那我看你們手。”

郁蒼嘆氣，只得把白曦帶上。

白曦作自然地爬上郁蒼的馬，倒讓牽來另一匹馬的郁蒼僵在原地。

白曦說，“漂亮寶貝你快上來，晚了那人跑了怎麼辦？”

郁蒼將馬牽回去，與白曦共乘一騎。

“出發！！”

*

去頌恒縣需要半日的路程，郁蒼到的時候，已經深夜。

“皇上。”闕火在城門口迎接郁蒼，“啟稟皇上，末將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在頌恒縣的各個關卡設置哨崗，燕屈在此地翅難逃！”

闕火已經調查清楚，燕屈正在召集人手，打算離開江南。

可江南早在郁池手中時，就已經是為燕屈量打造的牢籠，哪是他想跑就能跑的？

別說離開江南，在頌恒縣他都逃不出去！

郁蒼坐在馬背上，矜貴的紫袍眉目冷峻，自上而下的俯視明明是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作，也給人睥睨眾生的鋒利。

“你們繼續調查，尤其是近日來到頌恒縣的生人，不管他們的臉像不像燕屈，份文書編造的有多好，都可不可大意。”

郁蒼有條不紊地發號施令，待停下時隊伍已經到了暫時歇腳的驛站門口。

郁蒼先下馬，隨后扶白曦下來。

他轉的剎那寒意褪盡，淡漠的眼底盛滿溫，“先與朕去洗手然后用膳休息？”

白曦注視他充滿的眼睛，頭一次沒躲，“好呀，但我們現在不去抓人嗎？”

吃飯睡覺會不會太浪費時間了？

“漂亮寶貝，你可別因為帶著我改變自己的計劃。”

“沒有。”郁蒼和白曦并肩走驛站，“夜已深，大家趕了半天的路都需要休息，燕屈在這，他跑不了，找他也需要時間。”

“好。”

白曦跟著郁蒼趕路，就跟游玩似的，一點沒累，用膳還都是喜歡吃的菜。

抱著米飯，胃口很好地干了三碗。

郁蒼許久沒見吃的如此開心，他用筷子夾了口菜放進自己里，沒發現今天的廚子做飯多好吃，菜甚至比不上宮里的廚。

納悶間郁蒼喊來闕火，命人去打賞。

吃得好，就應該賞賜做飯的廚子。

白曦不知道郁蒼打賞廚子，還以為是他付給廚子工錢，“辛苦做了一桌菜，確實該有獎勵！”

白曦今日心好，胃口好，桌上的菜幾乎全進一個人的肚子，還覺得意猶未盡。

——就這麼好吃？

郁蒼試探提議，“要不要讓廚子再做一桌？”

“不用，我已經吃飽了。”

“……你喜歡這個廚子做的菜，朕命人把他帶去宮中，讓他當廚天天做給你吃的如何？”

白曦想想有人給自己做菜是的，但是“不用了，我還是覺得宮里的廚子更得我胃口。”

調教這麼久，還是宮里的省心，不想換。

“那你今天……”郁蒼想問你不覺得廚子做得比宮里好，怎麼今天還吃這麼多？

他問到一半，及白曦亮晶晶的眼睛，又不知該怎麼說了。

“漂亮寶貝，你那樣盯著我干嘛，我臉上有東西嗎？”白曦了自己的臉，也沒沾上飯粒啊~

郁蒼垂眸，掩下眸里的深，“今天晚上，你與朕兩間房還是一間房？”

“兩間吧，你一間我一間。”

郁蒼沒說話。

白曦：“不可以嗎？”

“不是，當然可以。”郁蒼心想自己果然還是想多了，他居然因為白曦今天心好做出的事，就以為……

罷了。

“朕帶你去選房間。”

白曦選了間可以欣賞到月亮的房間，郁蒼順勢選了隔壁，兩人互相站在各自的房門前，與對方揮手說晚安。

白曦躺在床上，看窗外的月亮。

今天說書先生的話一直在思考，想順著自己的心意來，不枉費上岸走一遭，可現在還是沒辦法和漂亮寶貝睡一起。

宮外不比皇宮，可以一間房放兩張床，現在與漂亮寶貝躺在一張床上，覺得變扭渾不適。

“明天的事明天說，先睡覺吧！”白曦拉上被褥，蒙頭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