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夢是老侯爺出兵打仗時救下的孤。

因為格堅毅果敢，機智聰慧，被老侯爺看中并送到了暗衛營培養。后一路穎而出，了許星河的影衛。

自夏清夢為影衛的那一刻，就拋棄了本名，只有“影一”這個代號了。久違地聽到自己的真名從小侯爺口中說出，竟有種恍如隔世之。

“過來，幫我敷。”許星河難得一見地命令道。

“是！”

小侯爺的命令需要百分百服從。夏清夢雖心有疑，還是立即上前扶著他坐起，然后將腳挽起。

因為疾，膝蓋以下的小長年累月不能利索彈，已經出現了萎的癥狀，并不好看。

膝蓋至小肚布滿了猙獰的傷疤，糙不平，像爬的蜈蚣，又像縱橫的壑。

這些傷疤，足以在曾經意氣風發的年郎心上刻下磨滅不去的痛。

夏清夢手將巾打擰干，然后輕輕敷在傷。

其實巾微燙，許星河卻只能到輕微的溫熱，想來這疾還是嚴重的。

自雙殘廢了以后，除許星河本人和醫師以外，看到這雙最多的人，就只有夏清夢了。

夏清夢幫他敷地很認真，按的手法也很嫻，眼底里更是忍著深深的疚。

都怪的本事不夠好，沒有保護好小侯爺，害得小侯爺落下這無法治的疾。

雖然夏清夢蒙著面巾，只勉強出來兩只眼睛，許星河還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的心理。

確實，當年那一場戰役，他是為了保護清夢才傷的。盡管他從未開口承認過，但越是這樣，清夢越是愧疚，直至今日。

尤其在阮溪治好疾后，自己稀里糊涂錯把激當心。為表恩，還在最危險的時候派最信任的夏清夢去保護。

夏清夢也為了報恩，甘愿保護阮溪直至犧牲命。

而自己，居然理所當然地以為清夢的武功絕對沒有問題，到時候還能平安回來。

直到真的失去了，邊變得空落寂寥，沒有人對自己無微不至了，才幡然醒悟。

活該你孤獨終老！

你把老婆對你的好當理所當然，追妻火葬場都沒得追！

都多大人了，還號稱上陣殺敵過呢，激、心、喜歡是分不清楚嗎？

實在是太智障了！！

許星河忍不住痛罵了一遍劇中的自己。

夏清夢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只是覺得今天的小侯爺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好像沒有那麼抗拒讓自己看到他的了，甚至還主要求幫忙。

要知道他在以前可是會拼命以示抗拒的人，但今晚沒有，這讓夏清夢心里既高興又擔心。

高興他不抗拒自己了，又擔心他會不會放棄治愈的希。

許星河靠在床頭看為自己出房間，來回忙碌。

外面的雨還在噼里啪啦地下，沾了的角，在了上。

雖然自己是存了親近的心思才主要清夢照顧的，但并不想讓為了自己淋雨遭罪。

于是又換了一盆熱水后，許星河拉住了的袖：“還有熱水嗎？”

夏清夢以為小侯爺是雨天疼，想多敷一會兒，立即點頭：“有，還有很多。”

然后把胳膊往回了。

他是小侯爺，自己不過是個害了他的卑賤下屬，怎麼能有如此親的接？

手中的袖落，許星河有些失落，但沒再強求，一切都得慢慢來，只是尋常道：“一會兒我要沐浴。”

大半夜沐浴？

雖然略有奇怪，但為下屬，只需要照章辦事就好，夏清夢立即去準備了。

因著許星河不信任旁的人，自打殘廢以后，夏清夢雖是影衛，卻兼數職，更是主承擔起了他的日常起居。

許星河回想起之前使喚的日子，不思考一個孩子這麼辛苦干這麼多活，哪來睡覺休息的時間？

要知道他平生最是痛恨九九六，零零七了，結果自己倒了最痛恨的那類人。

“小侯爺，我扶您去沐浴。”夏清夢準備好一切，推著木質椅過來，想要扶許星河到椅上。

“我突然又不想沐浴了。”許星河狀似困頓地躺在床上，拉了拉被子，一副困到懶得的模樣。

夏清夢不做任何反駁，也不問為什麼，只是無條件服從，將椅輕輕推了回去。

“嗯……既然熱水都已備好，就不要浪費了，你自己去洗吧。”許星河打了一個哈欠。

夏清夢聽了他的話，微愣，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的服都了。原來小侯爺是嫌棄答答的呀，不過小侯爺一如既往人好，還讓去沐浴更。

“是，屬下這就去換干凈的裳。”夏清夢立即回去取服，沐浴更。

許星河等到離開了，又睜開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本來還打算服藥治的，但仔細想想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兒。

就連主阮溪為天才也給他治了個把月才好，還是先不要之過急，繼續殘廢著比較穩妥。

待他去男主那兒探探況虛實后再做決定。

……

秋夜的雨微涼，夏清夢泡在熱水桶里，覺到皮上附著的寒氣漸漸退去。

習武之人其實并沒有那麼弱，一點雨水而已，本奈何不了什麼，不過這既然是小侯爺的要求，肯定一一遵從。

木桶有一淡淡的藥味，夏清夢很悉這個味道，都是藥草泡出來的。只可惜泡了那麼多藥草也不見得有好轉。

說到底，罪魁禍首都是自己。

“小侯爺為什麼要救我？”

“如果他沒救我就好了……”

夏清夢愧疚地把臉埋進了水里……

許星河在床上才癱了一會兒，很快就察覺到了細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靜。

夏清夢應該是沐浴更完畢回來了。

為影衛，是不可能在洗浴上花大量時間的，什麼都是盡量速戰速決。

不過有無影衛保護，許星河其實很無所謂。

他只是個家道中落的殘廢男二罷了，自始自終都匿在暗，所以盯著他的人并不多。

比較慘的還是那位新帝男主，那才“人見人”。

“影一。”許星河輕輕喊了一聲。

“屬下在。”夏清夢立即出現在他的床前。

“今晚你在我屋里睡吧。”許星河指了指床邊的榻。

夏清夢神大。

這不合規矩！！

這怎麼可以？？

于是搖頭便要拒絕。

“這是命令！”許星河神嚴肅，“我觀你最近狀態不濟，如果休息不好，以后怎能保護我。”

許星河也算是久病醫了，雖然自己的疾治不好，一些尋常的病灶都是能看出來的。夏清夢看起來的確很久沒好好休息了。

“這……”夏清夢神為難，就差把頭低到地底下去了。

“影一，你別忘了，影衛不止你一個。”許星河的聲音不容置疑。

“是……”夏清夢和躺在了榻上。

“夜晚涼，蓋被子去。”

夏清夢又立即爬起來，乖乖拿了條多余的被子蓋上。

房間里又歸于寂靜，只有極輕的呼吸聲和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

大概過了一刻鐘。

“別裝了，睡吧。”許星河突然出聲。

夏清夢兀自尷尬地臉紅：“我不困。”

居然忘了，小侯爺雖然不好，但該有的武功和力還在，論水平，比之自己還要好上幾分。怎麼會發現不了自己在裝睡？

“我命令你盡快睡著。”許星河說了條自己也覺得離譜的要求。

“……是……”夏清夢試圖放下冗雜的思緒，強制自己睡。

到底也是累著了。

許星河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很快就覺到了夏清夢的呼吸變得不同了。

雖然還是輕到幾乎沒有聲音，但明顯比之前綿長。

這回是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