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語氣氣憤卻篤定，完全不帶半點心虛。

即使程星野沒有親口確認過這一點，但是他留了那麼多年的東西分明就是自己的。

葉梓萱可以因此而被認定是他的白月，那作為真正的失主人憑什麼卻不可以？

許倩沒想到年紀輕輕輕懟人功力這麼厲害，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地怔愣住。

被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孩子懟得啞口無言，惱地憋紅了臉。還沒想好怎麼回懟，陸清越卻直接轉就走，一點兒反擊的機會都不留給。

陸清越心里又氣又委屈，不想回到客廳陪著客人強歡笑，打算上樓自己冷靜待一下。

沒想到剛走沒兩步，就在樓梯拐角撞到了程星野。

陸清越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找的，也不知道剛剛和許倩的對話有沒有被他聽見。

眼下心很糟糕，心里的火氣全都寫在臉上。見了他也不想搭理，氣咻咻地直接側過就往樓上走。

程星野手抓住了的手臂，“點點...”

陸清越起先甩開了他的手，低頭就往樓上走。但走沒兩步，忽然委屈漫上了心頭，眼眶一熱，啪嗒一下就掉了眼淚。

后的影子大步追上來，握著的肩頭，將人掰轉過來面對自己。

這一轉過來，程星野忽然愣住。

孩子的眼里溢滿了淚水，眼角和鼻尖都通紅。剛剛的憤怒在這一刻全部化了委屈，淚眼婆娑地盯著他，聲音帶著哭腔恨恨地問道，

“為什麼我生日這一天總是有人要來惡心我？”

去年的今天葉家出婚訊，今年的今天又要被人重新提起。

陸清越心里氣哄哄的，眼淚卻不控地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程星野從來沒見過這樣哭。心底當即閃過一慌，有些不知所措地將人摟進懷里來。

一旦有人關心，委屈就有了宣泄的出口。

陸清越其實不哭，但是程星野這個擁抱仿佛打開了眼淚的開關，讓一下子再也控制不住緒。

僵地被他抱著，紅著眼睛哭一個淚人，帶著濃重的鼻音喃喃地哭訴道，

“17歲的時候也是這樣，18歲還是這樣。我以后再也不要過生日了....”

程星野抿了瓣。

壁燈投下的影斜斜地倚靠在兩人腳邊。

樓下傳來模模糊糊的談笑，其中似乎還夾雜著陸壹笑罵陳書杰的聲音。

不過隔著幾米的距離，他們卻像與那片熱鬧隔絕，彼此擁有的只是眼前人，以及被這片圈包圍出來的小世界。

程星野微微躬著子抱著，抬手抹了一下的眼角，低低地哄道，

“以后的生日我給你過。”

陸清越洗了下鼻子，悶悶地嗯了聲，眨了眨眼睛，又有一顆眼淚掉下來。

程星野看著渙散無神的眼睛，又是心疼又是無措。

他只知道小姑娘也許會在脆弱的時候哭出來，卻沒想到這麼一哭，連帶著他的心都跟著疼、刺痛。

程星野微微低頭，再次替抹掉眼淚。

微微糲的手心熾熱而熨帖，安著氣哄哄又憋屈的緒。

陸清越低著頭，任由著他給自己眼淚。心里卻不爭氣地想，他對自己這麼好，心里怎麼可能藏著別人？

想到這里，心里塌下去，又非要聽他再親口確認一遍。于是顧不上干眼底的淚水，抬頭看著他清亮的眼睛，

“你不會再有白月的，對不對？”

樓下忽然發一陣起哄的尖聲。

嘈嘈雜雜的聲音傳上來，像是隔著一層水霧，一切都變得朦朦朧朧不真切。

陸清越眼里還噙著薄薄的一層水汽，迷迷蒙蒙地看著他立分明的五湊近過來。

溫熱的呼吸混雜著幾縷淡淡的海鹽氣息，輕輕淺淺地灑在了的下上。

他垂著眼眸，沉靜地看著，眼底沉淀著一難言的溫和笑意，聲音輕而慢地應道，

“你剛剛不是說了嗎？我要是有白月，那也只會是你。”

陸清越一愣。

親口聽他確認了這件事，的心居然比想象中的要更平靜。好像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可是心跳卻依然不爭氣地悄悄加速起來。

呆呆地仰著頭看他，像是一時半會兒沒能消化這個信息。眼底的水霧淺淺地彌漫開，稚漂亮的小臉微仰著，整個人看起來像只反應遲鈍的小兔子。

程星野看著呆滯的模樣，好笑地勾了勾，慢騰騰地躬下腰，與近在咫尺地對視著。

“你再這樣可憐地看著我，我是不是該趁人之危做點什麼？”

清亮的眼眸在夜里干凈得猶如盛著星河，一瞬不瞬地盯著。

預到他暗示的是什麼，陸清越的心跳愈發劇烈，表面卻表現得波瀾不驚，強著心底的悸，看著他的眼睛輕聲問，

“你想做什麼？”

空氣變得燥熱，時間似乎被拉長。

陸清越清晰地看見他微微偏了下頭，鼻尖近得幾乎就要到。

可是呼吸不過纏了一瞬，他就撤退開了一些距離，漆黑的眼睛沉沉地著念，克制又難耐地盯著。

預想中的吻沒有落下來。

程星野抬起手，很輕地在的瓣上了下。他的指尖微糲像磨砂。給的地方帶來一種陌生又微妙的。

他尖發，著的下，將的腦袋微微抬起，啞聲說，

“我不想再在沒確認關系前做越界的事了。”

陸清越心跳快得像是要跳出來。人卻乖乖地仰著頭，任由他的指尖不輕不重地在的瓣上挲了一下。

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樓下時不時傳來說笑打鬧聲。可是陸清越卻覺得自己仿佛被他安置在了遙遠的云端，耳邊只能聽見他的聲音。

“陸清越。”他斂著眉眼，忽然低低喚。

陸清越心頭驀地無聲一跳，訥訥地應了聲，“啊？”

壁燈的線是暖黃的。影打在他的臉上，仿佛給他的五蒙了淡淡的一層薄紗。

他帶著溫度的視線灼灼盯著，姿態卻猶如虔誠的信徒，為他的神明低伏下頭顱。逆著月，他格外直白而認真地問，

“過了今晚你就18歲了，還不打算給我名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