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漸停。

程星野推門出來，浴室冷白的便跟著投到了床上。

地上全是凌的服，還有一副茸茸的貓耳朵頭箍，被人隨意地丟棄在地毯上。

他心底的熱還未完全散去，看著凌的作案現場，又有些心，很是局促地收回目，邊往床邊走，邊用巾了頭發。

漉漉的頭發遇水變一簇簇的，微微往下耷拉著滴水。

他的浴袍領口微敞，水珠便從中沿著線條滾落。冷白的沾了水，再加上一場事過后未散盡的熱意，更加有種讓人臉熱心躁的。

床頭燈被調到最暗的那一格，線和，在屋里微弱地渡了一圈溫的暈。

程星野看了眼床上一不的小山包，好笑地勾了下角。

今天這堂課，算是教會了，什麼做立flag越早，打臉就會打得越響。

誰能想到一開始還雄赳赳氣昂昂說自己要在上面的那個人，才撐了不到十分鐘，就疲憊得猶如被曬干的咸魚，干地趴在他上。

最后怎麼哄都不肯，還是被他哭笑不得地抱下來，換了主權。

程星野好笑地俯坐到床沿上，的額頭，不經意低頭親了下閉的眼睛。

細細的眼睫了下，很輕地掃過他的瓣，麻麻的，有點兒。

陸清越睡夢中被人打擾，不太樂意地悶哼了一聲，卷著被子滾走了。

這一翻，白皙的肩頭從被子底下出來，上頭還有曖昧過的淡淡痕跡。

程星野瞧著心熱，側上了床，沒忍住將摟進懷里，在肩頭上又重重地親了下。

見是真的困倦到不行，于是不逗了。他手關掉了那一側的床頭燈，然后才連人帶被地把人重新抱回了懷里。

窗外的雪片還在落著，紛紛揚揚，薄薄的一片在窗玻璃上化了水往下，仿佛細細的一線，牽住了現在和過往的時。

程星野著天穹，不經意地想起了一部外國電影里的一句臺詞——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如果不是，他一定不曾想象過，原來月也會落在他頭上。

.....

一場雪后，清晨的窗外有些霧蒙蒙，窗臺外掛了些許晶瑩的冰晶。

程星野睡得迷迷茫茫，忽然懷里就滾進來一個綿綿的米團子。

那米團子還會，十分粘人地在他懷里拱了拱，像是想要在他上汲取熱量。

他被拱得渾熱意，微微挑開眼皮，就看見陸清越溜溜地躺在他懷里，泛紅的小臉抵著他的口，幾縷碎發被汗水沾，一簇一簇地粘在額角上。

睡覺也是這麼黏人的嗎？

程星野暗自覺得好笑，輕輕抬手把的碎發挑開，低頭用瓣了漉漉的額頭。

清晨，萬生機。

程星野原本只是想親親他的小姑娘，可是一上就舍不得放開。大手也本能地，試探著上細膩順的。

還沒等他把人醒，忽然耳邊鈴聲作響。

他意迷被打斷，心里泛起躁意。手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看也不看就劃開了接聽。

“喂？”

剛睡醒的聲音沙啞磁沉，充滿了男人的張力。

對面聽見他的聲音，似乎呆愣住，半晌沒說話。

程星野耐心等了一會兒，可是對方不說話，便讓他越來越覺得奇怪。

誰大早上沒事給他打電話整這種惡作劇？

他正要懷疑到底是手下哪個新來的不懂事，結果拿開手機一看，來電提示那欄赫然寫著——【老爸】。

程星野和程利的關系，至今還停留在互相備注姓名的階段，遠遠沒有親昵到這個程度。

他瞳孔了下，立刻清醒過來，手拽了拽被子，把手機遞到眼睛微微瞇開一條的小迷糊跟前。

陸清越本來也睡得正香，看清上頭的字之后嚇得幾乎彈了起來。

趕接過手機，試探地了聲，

“爸？”

陸嘉辰的聲音從對面傳來，又冷又沉，仿佛在努力克制著脾氣，

“你現在在哪兒呢？”

陸清越心尖一，看了眼自己旁邊瞇著眼眸看著自己的男人，知道他肯定什麼都知道了，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

“我在程星野家呢。”

陸嘉辰不聲地追問道，“在他家干嘛呢？”

陸清越：“....睡覺呢。”

陸嘉辰：“......”

他握著手機，差點兒一口氣上不來。

陸嘉辰雖然知道兩人已經同居一段時間了，但是乍然面對自己的寶貝兒跟別的男人睡在一張床上的場景，還是覺得有些窒悶得不過氣。

他大口呼吸了幾次，終于緩了過來。然后才極力克制著煩躁，冷冰冰地丟了一句過來，

“那小子的家在哪里？”

陸清越：“....”

生怕陸嘉辰真的要追殺過來，連忙打斷他的這個念頭，

“爸你別急，我這就準備回去了。”

可是陸嘉辰不為所，看似客客氣氣地發號施令道，

“你回來的時候，順便把他帶過來。”

陸清越警惕起來，“干嘛？”

“吃個飯。”陸嘉辰在電話對面不容置疑地說。

這哪里是吃飯？分明是要給我男朋友擺鴻門宴吧？！

陸清越還想推辭，可是垂在被子上的手忽然被人握住。

程星野不聲地握住了的手，似乎默認了對面的安排。

陸清越心中疑，聽見陸嘉辰在電話那端又說了什麼，也迷迷糊糊地應了。

等掛完電話，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又問了程星野一遍，

“程星野，我爸想讓你到我家去坐坐，你要去嗎？”

程星野心說未來老丈人都主邀請了，他再推辭就顯得不給面子了。

于是懶懶地仰靠在床頭上，頗有些無可奈何地說，

“去。”

陸清越不可置信，“你真的要去啊？”

覺得陸嘉辰這個時候發出邀請，肯定沒什麼好事。

搞不好兩個男人會在家里打起來也說不定。

到時候站在哪一邊都為難，還不如盡量先別讓他們面。

可是程星野看著擔心的模樣，好笑地手掐了掐的臉，很是無所謂地調侃道，

“總不能把他寶貝兒睡了還躲著藏著不見人吧？”

他語氣閑散，姿態游刃有余，仿佛對他來說，和未來老丈人見面，就跟吃頓飯一樣簡單。

陸清越眨了眨眼，不太滿意地糾正道，

“程星野，希你弄清楚一點，昨晚我是在上面的那一個，所以是我睡了你。”

程星野：“....？”

這有什麼區別麼？

況且，喊著要在上面的那個人，最后好像也沒有貫徹到底吧？

他暗自好笑又無語，不過還是停頓了一下，從善如流地改口道，

“這樣啊？那我都被他寶貝兒給睡了，還不得上門要個說法去？”

陸清越哼了聲，這才滿意了。

想到剛剛陸嘉辰說好的是讓他們過去吃午飯，不敢耽誤時間，連忙著腳跳下了床，急急忙忙去了浴室里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