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當然是有。

雖然兩人的合照不多，但是陸清越喜歡拍照，經常在外頭還使喚著他開給當攝影師。

所以小半年以來，程星野的手機相冊里幾乎都是的照片，就連手機鎖屏都是坐在下，比著剪刀手咧笑的大頭照。

可是他不知道該不該給爺爺看。

畢竟那家伙確實是又皮又混蛋。

就連在他手機的攝像頭底下，也總是喜歡惡作劇般地扮鬼臉，把調皮搗蛋的一面完全暴無。

老人家雖然看著開明，可畢竟年紀擺在那兒了，誰知道他會不會在意小姑娘太鬧騰？

程星野安靜片刻，神寡淡，看不清他眼底的緒。

郭夢云看出他的猶豫，連忙輕聲說，

“有照片就給爺爺看看，讓你爺爺也替你把把關。”

程老爺子也安安靜靜地看著他。他帶過程星野好幾年，知道這孩子雖然子冷淡，但不是不知好歹沒分寸的人，于是沒有催促，只是笑笑，緩聲問道，

“爺爺也不能看嗎？”

老爺子的話都說到這里，程星野推辭的話便不好再說出口了。

他無聲地在心底嘆了口氣，遲疑幾秒，出手機打開相冊，好不容易選了張小姑娘看起來還算正常的照片，然后才給老爺子遞了過去。

那張照片是他們在一起之后，去海邊度假時拍的。

照片里，孩子穿了條亮黃的吊帶連，坐在沙灘的秋千上。后的夕在上暈了一層圈，角被風揚起一角，和發一塊兒在風中跳躍。

就這麼一手抓著秋千，一手比著剪刀手，沖他的鏡頭笑得眉眼彎彎，燦爛得仿若盛開的梔子花。

程老爺子過桌上的老花鏡戴上，然后拿遠了手機盯著照片看了幾秒，眼底笑意漸濃，

“這姑娘長得真靈秀。”

這句真心實意的夸獎，讓程星野稍微松了一口氣。

不是他自賣自夸，他家的小混蛋確實是長得好看，白白，又清澈水靈，誰見了都得夸一句小。

所以他平時忙歸忙，該陪的時間是一點兒也不敢。生怕一個稍不留意，他的寶貝就被人惦記上。

程星野心底那點兒嘚瑟勁兒冒了個頭，忽然看見老頭子指尖無意一。

他心頭猛地一個咯噔，還沒來得及阻攔，老爺子手里的手機畫面就猝不及防地，從一個清秀靈敏的小姑娘，變了故意出斗眼和嘟嘟的惡作劇模樣。

程老爺子也是無意到下一張，沒想到畫面忽然變得這麼詭異違和，拿著手機茫然了一瞬。

程星野：“.....”

他阻攔不及，后背驀然一涼，再奪回手機只會變得更加蓋彌彰，于是只能尷尬地抬手了鼻尖，希老爺子不要細問下去。

老爺子瞇著眼睛，仔仔細細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這里頭的小姑娘跟上一張是同一個人。

他盯著照片看了好久，角微微挑起幾分笑意，像是在看一個調皮搗蛋的小屁孩，語氣溫和而無奈，

“這姑娘...有點意思啊。”

微妙的尷尬被他這句話輕而易舉地化解掉，屋里氣氛稍稍緩和。

程利沒吭聲，郭夢云卻笑著進話來，

“是的！我見過這小姑娘好幾回了，表面看著溫溫，實際上古靈怪得很！”

程老爺子點點頭，看向了程星野，

“小姑娘嘛，玩心重點很正常。你比大得多，得多讓著點。”

程星野心說那是你們還不夠了解。

這家伙玩心哪里是重了點？簡直是就沒長大的小批！

還沒年就惦記上了他的，年之后更是得寸進尺，一到晚上就使勁往他懷里鉆，恨不得把他的都騙。

程星野心里愜意又不爽，沒忍住在爺爺面前告了一狀，

“別看裝得乖乖巧巧就被的樣子所蒙蔽。跟我在一起小半年，可是一點兒也沒吃過虧。”

老爺子意外挑眉，又低頭翻看了幾張照片。他越看越覺得程星野未必是在說謊，因為這姑娘看著是漂亮乖巧，可是眼神卻極其靈秀清澈，一看就是聰明伶俐的那種孩子。

他越看越覺得滿意，不小心多翻了幾張，忽然翻到了一張去年的照片。

那年陸清越高三，穿著江大附中的校服，站在場的太下，正仰著頭在認真聽臺上的校長講話。

照片的角度有點兒遠，小姑娘背對著鏡頭，一看就是在完全不知的況下被人拍到的。

程老爺子一輩子明，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

在程星野窘迫地手過來拿手機時，他重重在他手心拍了下，意味深長地挑眉道，

“你小子惦記得有夠久的啊！還說人家不吃虧？！”

程星野被爺爺拆穿了心思，倒也不不燥。他無聲勾了下角，像是默認了自己惦記人家小姑娘的事實。

程老爺子于是拍拍他的手背，語重心長地叮囑道，

“要是真打算往結婚談的，過年就帶回來給大家看看，省得三天兩頭總有人想給你介紹對象。”

外頭天茫茫，落地窗隔絕了山霧，留出一隅清明。

程星野聽完這話時，下意識地朝程利的方向瞥了一眼。

程利和郭夢云并肩坐著，依然一言不發，和他以往在公司冷漠嚴肅的模樣如出一轍，似乎不打算摻和進這個話題里。

程星野于是淡淡然地收回了目，眼底閃過一極淡的嘲諷。

.....

程老爺子被兒子和兒媳婦請來當說客，自然而然地便在江城小住了幾天。

他住在老宅子里，程星野便不得不跟著陪住下來，好幾天都沒回自己的公寓。

轉眼過了小半個月，江大進了期末考試月。

陸清越知道他在家里陪爺爺，也沒怎麼主去招惹自己的男朋友。

這幾天收了心，每天起得超早，然后發一通起床氣，就頂著一對黑眼圈背著筆記本電腦跑去圖書館復習。

一月上旬，江大一下雪便連著下好幾天。

早上陸清越迷迷糊糊被鬧鐘吵醒，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看見窗外銀裝素裹，徹底淪為了冰雪世界。

這樣冷的天，真的很喜歡早起。有種棺材板被人掀開的覺。

陸清越在溫暖的被窩里恨不得對清晨重拳出擊，最后還是磨磨蹭蹭地起了床。

因為天氣冷的緣故，圖書館來的人不多。陸清越挑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踏踏實實地看了好一會兒書，周圍的位置才陸陸續續被填滿。

一旦專注起來，對外界便有些反應遲鈍。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為了圖書館的八卦中心。

先是有個校攝影團的學長看見在圖書館安安靜靜地看書，覺得又養眼又勵志的，于是隨手拍了張照片，發到了江大吧上，并配文——

【復習廢寢忘食，我復習又廢又寢又忘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