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甚至覺得，他們能抓到水合邊的人，也純屬僥幸。

水合——是武神一樣的存在。

這是不知道過去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讓力被封。

“我估計，水合快找來了。”沈雲清閉著眼睛道，“明日白天，我閑著沒事就帶著海棠和六娘出去遛遛。”

“說起六娘，我想起來，和大人，是不是有點事？”

“什麽？”沈雲清困得腦子都不清醒了。

說完之後使勁晃晃頭，“你說六娘怎麽了？”

賀長恭見實在困極，道：“算了，你睡吧，明日再說。”

然後他就聽見沈雲清漸漸均勻的呼吸聲。

賀長恭啞然失笑。

真是個傻子。

他知道其實真是累壞了，如果不是為了讓自己高興，這個滴滴的小東西，早就喊累睡著了。

賀長恭給灌了湯婆子，用厚厚的巾子裹好放在腳底，然後鑽進被窩裏。

沈雲清下意識地在他懷裏鑽來鑽去。

賀長恭也不煩，等自己調整到了舒服的姿勢，才把人摟好，這才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

摟著，就覺得全世界都是自己的了。

第二天，沈雲清醒來的時候，邊已經沒人了。

但是了懷裏溫熱的小手爐，知道是賀長恭離開之前給放的。

鼻尖縈繞著淡淡的百合香，也是喜歡的。

難為賀長恭那麽糙的人，竟然還記得往香爐裏添香片。

在床上了個懶腰，清清爽爽地起來。

——每次賀長恭再累，也一定會把收拾好才睡覺。

這個男人的好，包括每個細節，都無可挑剔。

這樣的寶兒，幸虧及時醒悟，下手快狠準！

“東家，醒了沒？”六娘敲門。

海棠則輕聲道：“師傅，再等等吧。大爺說，讓夫人多睡會兒。”

六娘嗤笑道：“鬧騰的是他，心疼人的也是他。”

“這大清早的，誰給你氣了？”沈雲清笑道，“快進來吧，我起了。”

六娘推門進來。

海棠則喊人送熱水來，伺候沈雲清梳洗。

“你們吃過飯了嗎？”沈雲清問。

“就剩下你沒吃了。”六娘道，想煙，然而想想，不知道為什麽又把煙袋放下了。

沈雲清：？？？

這是發生了什麽事，讓六娘煙都不想了？

“那我也不吃了，一會兒出去逛逛，看有什麽好吃的。順便運氣，看能不能遇到水合。”

“那趕的。”六娘催促道。

沈雲清笑了：“你今兒怎麽了？著急出去？”

六娘臉有點不自然。

這時候，海棠道：“夫人，咱們都出去了，那個姑娘怎麽辦？”

“沒事，大爺留了兩個人幫忙看著呢！”

賀長恭自己回去了，但是到底不放心，就委托兩個兄弟留下照料，等他晚上來了，那倆人再走。

六娘清了清嗓子，“我有話要說。”

沈雲清笑道：“難道誰還捂住你的了不？”

早就看出來了，六娘今日焦躁不安。

“我和瑞，有過一段水姻緣。”

六娘一開口，就是石破天驚。

“怪不得你見了人就跑。”沈雲清打趣道。

大人，單名一個瑞字。

“呸！”六娘啐了一口，“我是怕我謀害朝廷命，連累了你。”

“謝謝啊！”

六娘：“……你這張，真是……”

“趕說，你和大人怎麽回事。”沈雲清道，“早就覺不對了。說，你是不是蓄意勾引朝廷命？”

“我呸！要是當初知道他是朝廷命，就我這子，不直接剁了他？”

“那，”沈雲清試探著問，“是不是當年，他當臥底潛伏進你的山寨，把你山寨毀了。把你兄弟都害了？”

然後跑，他追，翅逃跑。

不，跳了懸崖。

六娘：“你就不能想我點好？我那麽多兄弟，你上下一，就都死了？”

這殺人速度，比殺都快。

沈雲清：“……”喵喵尒説

看你恨得牙的模樣，能怪我想多了嗎？

“其實，就是我當年眼瞎了。”

六娘年輕的時候下山辦事，結果遇到有人打劫一個書生。

沒錯，土匪遇到了同行。

六娘拔刀相救。

——土匪也有行規，你不一定濟貧，但是你不能劫貧。

你劫持一個窮酸書生做什麽？

不仁義，遭天譴！

然後救下了窮書生，想著山上缺個賬房先生，就把人給帶回山上了。

“難道不是你搶的？”

“他自己願意的！”六娘生氣，“想當年，我也是山寨一枝花。我爹把山寨留給我，那麽多男人，我挑誰不行，偏偏挑他個小弱？”

沈雲清：“哦哦哦，對不住了，你最，你繼續說。”

原來當時，大人還是個窮書生。

六娘是個仗義的，難道供他進京趕考，日後功名就，這人又回來剿匪撈功名了？

六娘表示，並不是！

瑞當時，就已經是前去就任的縣太爺了！

娘的，是知道有個新的縣太爺要來，但是不知道，要來的是個豆芽菜啊！

更何況，誰家縣太爺，自己上任？

要怪，就怪當時大意了，沒有翻他東西，否則一定把印砸他臉上，狠狠的！

“後來，就七八糟的事，我倆就好了。”

“什麽七八糟的事？”

“山寨的事。有些不服氣我的，還有些之前的事，反正他也確實幫我了，這個我承認，但是我也沒欠他的。”

“因為你和他睡了。”

六娘：“……俗！”

沈雲清：能不能實在點？

“後來他帶人剿匪了？”

“沒有，他把我們招安了。”

沈雲清：“那你還矯什麽？直接帶著山寨嫁給他多好啊！”

六娘眼中忽然籠上了一層薄霧。

扭過頭，不讓沈雲清看見。

然而沈雲清，還是捕捉到了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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