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讀書人說話，就是累。

這要是他那些兄弟，賀長恭早就一腳踹過去，“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但是雖然心裏吐槽，但是賀長恭還是很敬重讀書人的。

尤其張旭為人，謹慎自律，來了之後，唯恐給他們添麻煩，平時像個形人一樣，就埋頭苦讀。WwWx520xs.com

便是他不好，為了沈雲清，賀長恭也會多加忍耐。

更何況，他人這麽好。

所以賀長恭對他，是真的很客氣。

張旭言又止。

“姐夫，咱們連襟之間，有什麽話不能直說的？”

張旭猶豫再三，道：“其實也沒什麽事，就是想問，你手頭有銀子嗎？”

賀長恭：“銀子？沒有多，十兩八兩碎銀子。怎麽，姐夫你要用錢？”

沒關係啊，找沈雲清要就行了。

沈雲清之前說過，張旭家境一般，所以也有意幫姐姐。

隻是姐姐要強，如果給多了，姐姐也難堪，所以一直小心翼翼地維護著姐姐的自尊。

“不是。”張旭搖頭道，“我住你家，吃住都是沾，也不出門，不用花什麽銀子。”

“那……”賀長恭不懂了。

張旭道：“如果嶽父大人找你借銀子的話，你有多給多，不要再給他籌措銀子了。”

賀長恭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合著張旭的意思是，幸虧你沒多銀子，是個窮蛋？

可是問題是，嶽父借銀子做什麽？

莫非他老人家，最近發現了發家致富的捷徑——找婿要錢？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給點銀子讓他歡喜歡喜，也沒什麽。

然而在這個關鍵問題上，張旭卻含糊其辭。

賀長恭有點無語。

果然，他和讀書人，還是有代的。

張旭明顯讀書讀迂了，想的是背後不議論人那套。

問題是，他們是外人嗎？

他們都是一家人啊。

在他的鼓勵下，張旭終於開了口。

“妹夫，你知道京城有個燕春樓嗎？”

賀長恭知道。

京城很有名的銷金窟。

他剛進京城的時候，有兄弟曾經要在那裏招待他。

賀長恭一掌就拍過去。

“那是咱們泥子去的地方嗎？”

“咱們就是泥子，也瞧不上那些人。”

但是這個名字，賀長恭卻記住了。

現在說嶽丈，然後聯係到了燕春樓，賀長恭心裏忽然有種不好的覺。

難道，莫非……老樹開花了？

張旭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就是有兩次，覺得不太對勁，跟著他老人家，發現他進了燕春樓的後院。”

賀長恭：“他進京，邊帶了多銀子你知道嗎？”

張旭想了想後搖搖頭：“不知道。但是應該不超過一百兩銀子。”

沈萬貫為人小心謹慎，出門的時候唯恐遇到土匪流寇，所以上不會多帶銀子。

這一路上，都是張旭花銀子。

進京之後，沈雲清承包了沈萬貫的花銷，但是不太給他錢。

因為給了也不花，不如幫他花了。

“那他自己上的錢，都用了，然後找你借？”

“應該是這樣。”

賀長恭著下，若有所思。

這是半路遇真了？

但是他莫名覺得不太可能。

因為沈萬貫太摳門了。

你要讓他為了一時的爽就掏銀子，那不可能。

那是掏銀子嗎？那是挖他的心，要他的命。

可是張旭又信誓旦旦地說，真的兩次看見沈萬貫去燕春樓了。

“本來這件事，我想找人查查到底怎麽回事的。但是又怕真是醜聞的話……”張旭說到這裏，點到為止。

賀長恭道：“行了，姐夫，我知道了。這件事給我了，橫豎我沒什麽事，我查查去。你很快就要春闈了，趕好好念書，其他事都別管。”

張旭激地看了他一眼。

這個妹夫，雖然讀書不多，但是明理豁達，有有義。

“就是姐夫你也知道，雲清剛懷上，總是不舒服，這事就別讓知道了，跟著心。”賀長恭又道。

張旭忙道：“妹夫放心，這件事，我誰都沒說，就和你提了一句。事關嶽父大人的名節，我也不能再對別人胡言語。”

“嗯，我信得過姐夫。”

賀長恭攬下了這件事。

回去之後，他想了又想。

如果沈萬貫真的遇到喜歡的人怎麽辦？

賀長恭對此是理解的。

畢竟嶽父這麽多年，都孤一人，把兩個兒都拉扯大了。

倘若真有喜歡的人，對方也不拘出，隻要真是個好的，那陪伴嶽父邊，也好的。

但是問題是，沈雲清能願意嗎？

那子，要是真的介意，還不得氣壞了？

別說還懷著孕，就是不懷孕，賀長恭也不願意去麵對這些。

如果真有這事，怎麽讓沈雲清接，賀長恭就很犯難。

不過如果是他們猜錯了，那沈萬貫出燕春樓那種銷金窟，又是因為什麽？

總不能是去那裏占便宜的吧。

去那裏撿破爛？

可是這和他借錢對不上。

撿破爛這活兒，也不需要本錢啊！

賀長恭越想越多，想到腦殼疼，幹脆就不想了。

他找來了宋維野。

宋維野見了他大吃一驚：“哥，你怎麽回來了？”

他環顧左右，做賊一般：“沒人知道吧。是不是嫂子懷孕，你就慌了？可是你就是再慌，也不該就這麽回來啊！”

這要是讓人發現，是掉腦袋的事啊！

賀長恭罵道：“哪來那麽多廢話！我心裏有數呢！有點事，幫我查查……但是把你管嚴了，就咱們倆知道，誰都不許說。”

宋維野：“好。”

賀長恭：“要是嬋嬋問你呢？”

宋維野犯了難。

這是來自兄弟的考驗，還是來自未來大舅哥的考驗？

答案截然不同啊！

賀長恭狠狠瞪了他一眼，給出了正確答案：“嬋嬋問你，都不許提！這是男人的事，知道嗎？”

宋維野：“那好嗎？要是總磨著我問，我可不敢保證能熬住不說啊！”

英雄難過人關，這不都有數的嗎？

賀長恭罵了他一頓後，把事的始末說了。

宋維野：臥槽！

“大哥，這事肯定不行啊！要是他娶個燕春樓的人，回頭別人還不知道怎麽嘲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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