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長恭想了想後道：“這樣，這件事先就咱們翁婿知道，別人先不提……”

沈萬貫連連點頭。

這麽多天，這件事一直在他心頭，現在總算有個人能傾訴。

就算不能一下解決問題，但是最起碼心裏舒坦了許多。

“不說，我誰都不說。”

“您先算算，您一共借了多銀子？我幫您把銀子還了，免得回頭泄出去，讓人懷疑。”

家裏人，隻要有兩個人對上了，這件事多半就會泄。

沈萬貫老臉通紅：“一共有五百多兩……”

他真的幾乎把家裏人借了個遍。

就連海棠，都借給他三十兩銀子。

“賢婿，你有那麽多銀子嗎？”

賀長恭：“……沒有，但是我可以去找雲清要。”

“那你別說實話哈。”

賀長恭沒好氣地“嗯”了一聲。

他不願意騙沈雲清。

可是現在懷著孕，本來就不舒服，就別讓再心了。

尤其這件事，和其實並沒有什麽關係。

為了要錢填窟窿，不騙也得騙。

沈萬貫又道：“既然都開口了，要不你多要點？要一千兩銀子？”

剩下的銀子，他又可以去一段時間了。

賀長恭咬牙：“行。”

他回去，和沈雲清說要點銀子接濟之前的窮兄弟。

沈雲清並沒有懷疑，甚至還問他一千兩夠不夠。

畢竟年關了，窮人的這個年，確實難過。

賀長恭心虛。

他在麵前，就沒撒過這樣的謊。

要不是因為沈萬貫是親嶽父，那他高低不能幹這事。

賀長恭道：“夠了夠了，八百兩其實也差不多了。”

就讓嶽父去幾次燕春樓吧。

他一點兒都不覺得，沈萬貫去尋燕烈，能有什麽結果。

燕烈的心，一定很很。

年被拋棄——不管有沒有苦衷，事實就是無所依靠。

長在那種環境下，不知道吃了多苦。

長大後，就開始浸泡在男人的苦水中。

沒有到這個世界的，學不會心。

心，也活不到現在。

燕烈就算人“遲暮”，也還是花魁。

這些年來應該積蓄頗，也見過許多有權有勢的人。

甚至，很可能都看不起賀家。

更別說，至今還是土財主的沈萬貫。

沈雲清卻還是給了賀長恭一千兩銀子。

得意笑道：“怎麽，以為我把銀子買了糧食，就拿不出一千兩銀子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呢！”

造反如果能宮變功是最容易的，但是也得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所以沈雲清已經托陸懷玉，把存放在陸家的銀子，慢慢購糧食屯著。

明年新糧下來的時候，再購一部分。

到後年，再倒騰部分陳糧出去……

總之，有備無患。

雖然陸懷玉又出了海，但是也留了能用的人。

這件事，沈雲清已經告訴過賀長恭。

都要造反了，還留什麽銀子？

搏一搏，單車變托。

賀長恭沒和客氣，把銀票收下，然後又去給了沈萬貫。

適逢萬太後生辰，外加新年將至，外麵變得十分熱鬧。

中原的各附屬國，也紛紛進京替萬太後賀壽。

其中，也包括安西國的使節。m.X520xs.Com

沈雲清很是關心這件事，想看看水合如何應對，所以就沒有察覺到沈萬貫和賀長恭的“勾當”。

有個好消息是，賀長恭終於可以大大方方出門了。

因為他年底本來就能有二十天的假期，現在等於是合法休假。

賀長恭帶了米麵油，挨家去拜訪從前那些窮兄弟，也是很忙。

而宋維野，卻很鬱悶。

本來以為好事將近，結果沈雲清懷孕，賀嬋說，家裏事沒人持，要等沈雲清生了再嫁。

宋維野化悲憤為力量，自己親自去盯著燕烈。

他心裏想著，要是能把這件事漂漂亮亮解決了，賀長恭能不能大發慈悲，幫他說說話？

宋維野深挖掘，日夜盯著，然後真被他發現了一件了不起的事！

他把賀長恭請到了酒樓裏。

“哥，你猜我發現了什麽？”宋維野提起茶壺，給賀長恭斟茶，目得意。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賀長恭沒好氣地道。

他從桌上撿了兩塊點心扔進裏。

一大早出門，走了四五家，他現在腸轆轆。

“讓人上碗麵。”

“馬上就上菜了，馬上馬上。”宋維野道，“哥，你猜，燕烈真正的金主是誰？”

“那還用猜？”賀長恭道，“肯定是那萬長青。”

燕烈對客人還能挑挑揀揀，肯定是抱上了最的大。

“不止。”宋維野滿眼興，“再猜！比萬長青還厲害。”

賀長恭：“胡說。萬家已經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萬長青現在又是萬家的當家人，誰能比他還厲害？”

說完這句話，他忽然明白了過來。

一人之下……

比萬長青還厲害，豈不就是皇上？

“那個？”賀長恭出食指，指了指天上。

宋維野興地點頭：“就是他！還修了一條地道，專門從皇宮通到燕春樓。”

賀長恭：“……”

表哥表弟倆，不，準確地說，還有大舅子和妹婿這層關係。

當今皇後，乃是萬太後的侄，萬長青嫡親的妹妹。

大舅子帶著妹婿嫖，也是讓人開了眼界。

“就不怕太後生氣？”賀長恭不理解。

這倆人，要什麽人沒有，非盯上燕烈？

“萬家想要攀上皇上，走萬太後路子的話，不是還繞了一圈嗎？直接討皇上歡心，不是更加保險嗎？”宋維野意味深長地道。

賀長恭突然覺得肩膀上的擔子重了很多。

這是，去搶皇上看上的人？

這燕烈，也真是好本事。

“我讓你打聽燕烈這個人，你打聽得怎麽樣了？”

“這不打聽來了嗎？皇上都是下之臣，那肯定不是一般人啊！”宋維野興地道，“哥，你說咱們和要是搭上了話，將來能不能讓幫咱們挾持皇上？”

那簡直太容易了。

賀長恭瞪了他一眼：“要是這麽想的，那還好意思說是要把人救出來？”

那是利用。

“就是為了圓我嶽母的心願，誰要利用？”

宋維野訕訕地道：“我這不尋思著，順便嗎？以後難道還能不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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