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清不說教，不勸，隻讓嚐嚐這個嚐嚐那個。

燕烈還沒到吃飯的時候，就已經被沈雲清喂飽了……

看著還在忙碌炒菜的沈雲清，燕烈自己不知道為什麽就開口了。

“你家裏過得應該尚可，為什麽不多買幾個下人？”

“因為我做飯呀。”沈雲清笑瞇瞇地道，“我們原本住在鄉下，習慣了自己手，不喜歡家裏有外人，不自在。”

燕烈點點頭，又問什麽時候進京。

沈雲清就把自己過去的事說了。

燕烈聽得很認真。

沒想到，沈雲清的人生，很有趣。

更沒想到，明明在說著自己的事，忽然話鋒一轉，問自己道：“姐姐，你來看我爹了，是不是有一點點的鬆，可能跳出來呢？”

燕烈看著，沒有作聲。

沈雲清忙道：“我沒有幹涉你選擇的意思。我隻是想告訴你，如果你想出來，卻有阻礙的話，那沒關係。缺錢我有錢，缺人我有人。”

燕烈輕笑，帶著些無奈和涼薄。

“你幫不上我。”

“我能！”沈雲清道，“我知道姐姐忌憚的是誰，但是我不怕。”

“你知道？你知道的話，就不會這麽說了。”

沈雲清出食指，指了指天，嘲諷地道：“什麽天選之子，不過也是蟲上腦的玩意兒罷了。”

這次，燕烈被深深、深深地震驚到了。

“你怎麽會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沈雲清道，“所以姐姐，除非你不想，否則的話，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逃出生天的。”

“你有什麽辦法？”

“姐姐，我是個大夫。”m.X520xs.Com

燕烈道：“我知道。”

“我可以幫你假死。”沈雲清道，“要做這件事，不是非得翻天覆地，鳴狗盜，或許就夠了。”

也不可能直接和燕烈說，我們要反了，跟著我們有吃。

那麽多人的努力，不能擔上任何風險。

對燕烈，沈雲清是善意且熱的。

但是不能這麽快，就把劃到可以以命相托的自己人行列中。

燕烈停頓了片刻後道：“我暫時沒有離開燕春樓的打算。”

“那也行，都在京城，離得也不遠。”

沈雲清原本以為，點到為止，避免過度熱，讓燕烈反。

沒想到，燕烈竟然主開口說起了自己的來意。

“……我隻是想知道，到底有沒有一點點，曾經過我這個兒。”

話題一下子變得傷起來。

沈雲清輕自己的腹部，“我也不知道。但是，我我的孩子。”

母親已經永遠地離開了，這個問題，沒有答案。

即便沈雲清知道，這個答案，一定是肯定的。

可是沒有立場那麽說。

“很幸福。”燕烈道，“有男人一生，甚至願意為屋及烏。”

這是這輩子，都不會奢的幸福。

從心深，了解生母，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不僅僅因為緣關係，更是因為沈萬貫。

和生母一樣，都是淪落風塵之中的可憐人。

對未來毫無希冀，但是生母，卻活出了不敢想象的樣子。

有男人，在死後，都念念不忘，甚至願意為了，盡冷眼，隻為了的願。

燕烈想，沒有這樣的福氣。

可是又忍不住想，萬一呢？或許呢？

所以這一趟來，更多的是心中的探究，對沈萬貫的探究。

不承認，但是事實上就是，想給自己一點點微末的希。

“姐姐，別想那麽多，日子是慢慢過出來的。你日後，未必沒有更好的前程。”

燕烈搖了搖頭。

再說海棠，去外院送海膽蒸蛋，送完後就見鄭濤還在二門探頭探腦。

看見海棠，他很高興：“我，我隻是想問問，下次我來的時候，能讓人通傳一聲進來嗎？”

“怎麽，還有好東西賣？賺錢，不過年了？”海棠笑罵道，“你不是說還有弟弟妹妹嗎？趕回家過年，年後再來，看看夫人喜歡什麽，到時候讓人進來喊我就行。”

剛才收東西的時候，海棠問了他家裏的況，也不過是閑聊。

但是聽說鄭濤是家中長子，無父無母，養著下麵三個弟弟和兩個妹妹時，還是有些容。

海棠最是心，憐貧惜弱，進去收拾了兩大包舊裳，很多都是安哥小時候的，問過韓氏，都給了鄭濤。

“不是不是，”鄭濤忙道，“下次是我孝敬夫人的，也謝謝姐姐。”

“誰是你姐姐？我比你小呢！”

“那謝謝妹妹了。”

海棠：“……快走吧快走吧，別讓家裏人惦記了。”

“好，謝謝妹妹。”

海棠：“……”

這可真是個傻子。

鄭濤離開之後，海棠對著旁邊笑的燕烈的丫鬟小紅道：“這人是不是真傻？”

小紅笑道：“是個老實人。”

“走吧，咱們去廚房看看，主子們要不要幫忙。”海棠招呼小紅一起往裏走，又問，為什麽小紅。

燕烈自己這個名字很特別，整個人也都是霸氣的，為什麽給丫鬟起了這麽個隨意的名字？

不管在鄉下，還是進了城，喊一句“小紅”，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從小到老的人回頭。

小紅倒是聰明，一下聽出了的話外之音，笑道：“海棠姐姐你有所不知，樓裏講究多，容易衝撞別人。不管是當紅的姐姐們，還是諸位貴人的家眷等等……反正都是我們惹不起的，不能敗了他們興致，所以起個最糙的名字，最安全。”

海棠點點頭：“原來還有這樣的講究，你們也是不容易。”

“我還行。”小紅道，“我跟著烈姐姐，雖然子有時候急一點，但是從來不會磋磨人。”

小丫頭，滿臉都是知足。

海棠不聲地問：“樓裏可能真的很好，要不烈姑娘，也不能不願意出來。”

“不是樓裏好，而是外麵可能更差。”小紅道，“我就知道好幾個，出去之後下場淒慘的姑娘。烈姐姐說，倒不如在樓裏，起碼這個負心了還有下一個。”

“烈姑娘，被人辜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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