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兩個來到了外院,找了半天才找到沈萬貫。
沈萬貫正在向寶貝外孫,炫耀他的“就”。
——他在外院空地上,開了一小塊菜地,現在正是收的時候。
看,你外公給你姨母,省了可多菜錢了呢!
他可不是白住的。
張逸連連點頭,“外公真厲害。”
沈雲清:“……”
張逸真是個捧哏。
沈翠枝:“爹,您就別吹了。您不在,人家不會種菜啊!”
“那當然了。”沈萬貫道,“你是不知道,賀家過日子手多鬆散,嘖嘖……”
沈翠枝不想讓他住在賀家,還說賀家不好。
雖然這是無心之失,但是終究不該如此。
所以沈翠枝打斷他的話道:“人家有錢。我若是有錢,早上也買兩碗豆花!”
沈雲清:“……喝一碗,倒一碗?”
沈翠枝瞪了一眼:“說什麽呢?好好的豆花,倒了幹什麽?我都喝了!”
沈雲清:“……”
沈萬貫:“我還得把碗幹淨!”
沈雲清:敗了敗了。㊣ωWW.メ伍2⓪メS.С○м҈
幾人回到沈萬貫房間裏說話。
張逸進門就幫忙找茶壺泡茶,十分有眼。
沈雲清越看他越喜歡,心想回頭要讓安哥兒問問孟大人,能不能把這孩子收到國子監。
因為知道,張逸從小讀書,聰明刻苦,肯定不會差。
那邊,沈翠枝問:“爹,剪刀呢?”
“你進門就找剪刀幹什麽?我心窩啊!”沈萬貫道。
沈翠枝的潑辣,他都發怵。
沈翠枝道:“給您剪指甲,您看您那指甲,都多長了。”
沈萬貫年齡大了,眼已經開始花。
在家的時候,都是沈翠枝給他剪指甲。
這些細節,沈雲清是做不到的。
“不長不長,哪裏長了?”
沈翠枝眼睛一瞪,沈萬貫立刻改了說辭,“好像是有點長,在那邊屜裏。”
沈翠枝去取了剪刀,坐到沈萬貫邊,一邊給他剪指甲一邊說話。
“爹,這幾日我就出去找房子。等找到房子,您就跟我去。”
沈萬貫:“跟你去做什麽?我在這裏好的!我在賀家又不白吃白住,我幹活呢!”
他權當自己在賀家當幫工,管吃管住就行。
“再說,等花花生完孩子,我是要回家的。”
他家裏還有那麽多地,放心不下啊!
兩個兒都在京城站穩腳跟,日子過得好,他也沒有什麽心思了。
“不許走。”沈翠枝不由分說地道,“我在哪裏,您就在哪裏。”
“那不行,我的地……”
“您一個婿是三品武,一個婿進了翰林院,誰瞎了眼,敢您的地?”
說話的時候脆生生的,又急又快,讓人本不上。
“再說我要開個店賣湯餅早餐,賣得好的話也賣點別的。您得幫我照看幾個孩子……京城買人養人都貴,我可不比妹妹的條件,養不起。”
沈萬貫有些猶豫了。
沈雲清默默地給姐姐點了個讚。
提錢,一下就中了老爹的死。
但是沈萬貫想了想後道:“枝枝呀,婿現在做了,你拋頭麵好嗎?”
“怎麽不好?難道要一家子死?朝廷也沒發那麽多銀子,難道著人都去貪贓枉法?我本本分分出力,清清白白拿錢,誰敢胡咧咧,看我不撕爛他的!”
“你跟我橫什麽?”沈萬貫小聲道。
“我哪兒跟您橫了?右手!”
沈萬貫換了隻手讓繼續剪指甲,道:“枝枝啊,這裏是京城,聰明人太多,咱們得守規矩。別因為這點小利,影響了婿的前程。”
“朝廷規定,不讓員的家眷做個小生意嗎?”沈翠枝問沈雲清。
“那個應該沒人管……”
都什麽樣了啊,誰管這些蒜皮?
尤其張旭現在剛進翰林院,就是個小明,誰盯著他?
“看吧,花花都說沒事,那肯定沒事。”沈翠枝道,“這事就這麽定了。”
“可是……行吧,可是你家裏還得雇人。總不能沒有跑的,大小是個兒。”
他倒是不介意幫忙跑,可是傳出去,讓嶽父做跑的活,張旭還能不能混了?
沈翠枝剪完了手指甲,又蹲下去要替沈萬貫鞋剪腳指甲。
沈萬貫直說不用。
沈翠枝道,“咋,跟你兒還客氣上了?將來你癱到床上的時候,還得我伺候呢!”
沈萬貫氣得罵人:“你會不會說話?要氣死你爹嗎?”
沈翠枝不理他,喊張逸勻點泡茶的熱水來,加了涼水兌得溫度適宜,直接蹲在地上給老爹洗腳剪指甲。
作利索,幹活又快又仔細。
沈雲清看得十分。
是後來者,無法完全代。
但是就算前世,就算麵對自己的親生父母,也做不到這麽細心周到和。
沈翠枝幹活還不耽誤說話。
“不請人了,小豆子今年都十歲了,可以幫家裏幹活了。”
張逸的小名小豆子。
“瞎說,小豆子得讀書。”沈萬貫吹胡子瞪眼。
“他爹讀書,也沒耽誤幹活,一樣中進士。”
沈萬貫:“……”
張逸道:“外公,我大了,我能幫我娘幹活。”
就這樣,沈萬貫就被大兒,“預訂”到了家裏。
沈萬貫嘟囔道:“枝枝啊,你讓我怎麽說你好?看著比誰都,其實比誰都傻。你妹妹拔毫都比你腰,我吃的,難道看你忙,還能不去幫你幹活?”
沈雲清笑道:“爹,我還在呢!別那麽偏心啊!”
這隻是玩笑,一點兒都不生氣。
第一,做不到沈翠枝那般孝順;第二,父子子,都希拉拔日子過得不好的,這是人之常。
而且,確實有錢呀。
不在乎。
隻想的人,都能過得安逸順遂。
沈翠枝道:“放心吧,跟著我也不著您。”
這件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晚上的時候,張旭回來了。
他看到仿佛從天而降的妻子和孩子,激地說不出話來,隻能“枝枝、枝枝”地喊著。
“看你那傻樣,中個進士,就變老鼠了,吱吱,吱吱的。”沈翠枝說著嫌棄的話,臉上綻放著最開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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