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哥兒在桌子下拉賀長恭的袖子表示抗議，卻被他安地拍了拍手背。

安哥兒停了下來，低頭看著桌麵不語。

大概溫止驚訝沉默的時間有點久，賀長恭笑道：“知道你忙，要是沒工夫就算了。”

溫止道：“倒不是沒有時間，隻是我覺得，孟大人的學問比我好太多。有他在，何必舍近求遠？”

他是真的不明白。

賀長恭拿起酒壺給他倒了一杯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孟大人學問雖好，但是到底年紀大了。”

溫止：“……孟大人，還不到四十歲吧。”

安哥兒：“爹，您這麽說，孟大人知道是要生氣的。”

孟大人最恨的，就是別人說他年齡大。

他是因才獲用，不是熬時間走到今日的。

“還是大了。”賀長恭道，“孟大人是天才，不到二十就中了進士。然後就一直做學問，做學問，人都做迂了……”

安哥兒臉紅：“爹，您不能那麽說孟大人。”

“和別人我肯定不能說，”賀長恭道，“這不是隻有溫叔叔在嗎？”

他說的是實話。

孟大人做學問是沒問題的，但是在朝為，人世故上，實在給不了他的學生多指引。

溫止不一樣。

溫止從小讀書好，待人接都讓人挑不出病來，而且做做得也很好，悉翰林院的況。

可以說，溫止走的路，才是他設想之中安哥兒以後要走的路。

做皇帝那條，已經徹底不想了。

溫止這年齡，許多經驗可以說是“新鮮出爐”的，而且走的是中規中矩的“學而優則仕”這條路。

賀長恭安哥兒的頭：“你要學的，爹教不了你多。你要走的路，和溫叔叔是一樣的。”

溫止眼中出容之。

他到了賀長恭一心為兒子將來謀劃鋪路的拳拳之心。

倘若換位置，他很難做到心無芥，更難以啟齒。

可是賀長恭說了，而且真誠坦，毫不讓人難堪尷尬。

溫止用筷子挑著看向安哥兒。

這件事，還得安哥兒同意。

他不太明白的是，賀長恭之前為什麽沒有先和安哥兒商量好。

不過轉念一想，自己也沒答應，賀長恭和安哥兒商量一半天，被自己否決，也是浪費。

賀長恭耐心地和安哥兒解釋道：“換旁人，別人因為種種私心、顧慮，未必能誠心實意地傳授給你真正的學問。溫叔叔不一樣，他是看著你長大的，人品也好……”

嗯，除了在家事上七八糟拎不起之外，其他都無可挑剔。

但是那也不是大病。

賀長恭覺得自己拎得清，這件事，他自己帶就行。

安哥兒點點頭，“我聽爹的。”

他起鄭重給溫止行禮。WwWx520xs.com

賀長恭笑道：“你等等，還得看你溫叔叔有沒有功夫。他也忙著呢！”

溫止卻了安哥兒的禮，頷首道：“可以。”

他答應了。

賀長恭讓安哥兒給溫止行大禮認師，溫止把腰間的玉佩摘下來給了安哥兒。

等正事說完，賀長恭才貌似無意地提起：“……這下我們關係就更近了。妧姐兒的滿月禮收到了，也多謝令夫人。”

溫止直言不諱：“這件事，我倒是不知道。我夫人思慮重，想著禮多人不怪，遊廣泛……”

這算是給周氏解釋。

不管心裏怎麽想，他和周氏夫妻一，在外人麵前，不能給沒臉。

賀長恭點到為止，並沒有繼續說。

剩下的，就等溫止回去自行置了。

賀長恭也說，周氏日後生產，倘若遇到什麽難，來找沈雲清幫忙。

溫止謝過他。

羊泡饃吃完，該說的話都說完了，客套幾句，雙方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賀長恭帶著安哥兒騎馬回去。

夜風習習，涼爽宜人，缺月疏桐，父子倆騎馬的影，被拉得很長很長。

（我今天寫完三章忘記拷回家了，回家傻了眼！明天一早就更新上！這一章重新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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