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枝還是從前爽利子,說話又快又脆。
“就是想著能有半個月沒看見妧姐兒了,還怪想這個小東西的,我給做了兩裳,一起帶來了。沒想到,老祖宗今日也回來了,這可真是都趕上了。”
文氏喜歡爽利,招手讓到自己邊坐著說話。
沈翠枝笑著湊過來。
沈雲清問生意如何,沈翠枝道:“比之前還好呢!從前大家都不敢花錢,想著不知道以後什麽況。這會兒不一樣了,換了新天地,省下的苛捐雜稅都不知道有多了。”
的鋪子,生意真的比從前好不。
“幸虧萬老太婆死得早,沒打仗,否則現在又是另一番景了。”
文氏笑著聽說。
人死如燈滅,從前再深的仇恨,隨著萬太後死,也都煙消雲散,歸於平靜了。
文氏甚至沒有去追究的子嗣。
皇上得封安樂伯,他的那些子,之前作過惡的被清算,老實本分的,也都隨著他在伯府度日。
隻是二皇子“瘋”了。
殺了太後和懷孕的妻子之後,他原本不想活了。
可是他那晚做了一個夢,夢見薑珞還活著。
然後他就信以為真,現在還在四奔波找。
——生要見人,死要見。
賀長恭憐憫他可憐,資助了他一些銀子做路費。
沈翠枝還在熱熱鬧鬧說著自己的生意:“那素包子,一文錢一個,都舍不得吃。可是京城能賣三文錢一個,還都搶,來晚了就沒了。”
可太滿意現在的日子了!
沈雲清笑道:“姐姐,不是我幫姐夫說話,可是你生意越做越大,是不是該多雇幾個人啊!”
張旭忙那樣,三天兩頭不回家,就睡在戶部。
可是回家之後,還是會去幫忙買菜,也會在鋪子的後廚幫忙洗菜摘菜。
當然,去前麵賣東西,收拾碗筷這些活兒,沈翠枝不讓他幹。
不過,忙起來張旭也一樣幫忙,他自己對這些覺得理所當然。
張旭早出晚不一定歸,所以就算是四下鄰居,也有知道他是戶部侍郎的。
之前還總有人和沈翠枝說,男人不幫幹活。
沈翠枝總是笑笑:他讀書人,忙。
坊間傳聞,沈翠枝賣包子,供相公讀書。
沈翠枝聽了也不澄清。
結果有一次,有人想來收“保護費”,沈翠枝拿著菜刀把人攆走。
可是很快,差又來了。
原來,地頭蛇竟然和差勾結。
沈翠枝可氣壞了。
——倘若別人做皇帝,肯定得罵上梁不正下梁歪,當的沒有好玩意。
可是現在,是外甥當皇帝,男人,妹夫都在朝廷裏當。
說知道這些人為了讓老百姓安居樂業,付出了多的。
所以見到這些小鬼兒竟然敢如此,沈翠枝出奇地憤怒,當街罵道:“來抓我?你也配!你不打聽打聽,老娘是誰!我相公,正經三品侍郎!”
“竟然是個寡婦?”差當即道,“拿三品嚇唬誰?這年頭,誰家裏有點錢,不捐個兒?沒看出來,你賺錢不啊!”
竟然敢詛咒張旭死?
聽了這話,沈翠枝簡直都要氣炸了。
“誰死了?”張旭正好回來,一服,威嚴赫赫,服上的金線,在下熠熠生輝。
沈翠枝見那差目瞪口呆的樣子,再看自己相貌堂堂的相公,“撲哧”一聲笑了。
“怎麽,大白天你就出來嚇人了?”促狹地道。
張旭無奈地笑了,眼神寵溺。
現在的日子真是好了,雖然很辛苦,但是妻子再也不像從前那般繃了。
真好。
經過這件事,眾人才知道,原來沈家包子鋪裏那個潑辣的老板娘,竟然是侍郎夫人。
這下,包子鋪的生意更紅火了。
夫婦倆,也就被眾人盯上了,對他們的舉津津樂道。
張旭休沐的時候,挑著擔子去買青菜,也被人注意到並且廣為傳播。
周圍幾條街的婦人,罵男人的時候底氣都更足了。
“你還好意思懶?男人怎麽就不幹活了?你再能,有隔壁張侍郎兒大?你看看人家!人家那是願意幹嗎?人家那是心疼媳婦!”
一眾男人,心裏怨念可太深了。
你堂堂侍郎大人,好好當不行嗎?
隻要招招手,多人來獻殷勤,您買什麽菜,挑什麽水,刷什麽碗啊!
連沈雲清,都聽說了這件事,樂不可支。
沈翠枝瞪了一眼:“怎麽,你姐夫找你求救了?”
“那沒有,是我的患者來說的。”沈雲清笑道。
“怎麽說的?是不是說張侍郎娶了個母老虎?”沈翠枝自己說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還有人跑到我鋪子裏說,說我馭夫有道,向我請教呢!”
沈雲清笑道:“都誇姐夫好,說你能幹呢!”
“那是。”沈翠枝洋洋得意。
眾人都笑了。
韓氏道:“男人幹點活兒怎麽了?又累不壞。不讓他幹活,讓他閑下來,他才要去做壞事呢!翠枝,這件事你聽我的,從前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把他捧起來,他真就敢把自己當盤菜上桌子。”
男人是要管教的,不能讓他飄。
眾人又是哄堂大笑。
笑過之後沈翠枝道:“詩宜都八歲了,也能幫忙幹許多活。小豆子從書院回家,也都幫忙幹……”
孩子得幹活。
不讓孩子幹活,以為是心疼孩子,實際上是害了孩子。
“他們的爹現在是侍郎,可是和他們有什麽關係?他們現在條件已經好了很多,可是不能躺著,理所當然。”沈翠枝道,“自己的事自己做,家裏的事都得幫著做。以後他們各自出息了,靠自己買多人伺候,我都絕不。”
文氏讚道:“翠枝說得對。”
也是這般。
賀家的孩子,每個人都得幫忙幹活。喵喵尒説
人生起起伏伏,誰知道以後的際遇到底如何?
喝慣了糖水的孩子,再去喝白水,會很難的。
而且勞的孩子,更容易察父母的辛苦。
沈翠枝道:“而且,我也不想把鋪子擴大,現在這般就很好了。”
每天做多,就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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