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繩子勒住脖頸的劉冬暘也就是掙紮了幾下，他雖然也是軍將，但這般製於人，而且還是被兩名王通親衛製住，也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很快的，劉冬暘的子了下來，一惡臭彌漫在城頭上，被勒死的人失了，很快就被拖下了城頭

哱家父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懼，這位定北侯不手則已，一手就是殺人，接下來自家的命運如何，實在是沒辦法向好想

“哱承恩，你家私兵在寧夏鎮城折騰了這麽久，居然一條人命也沒出來，你是怎麽想的？”

哱承恩本不知道王通問這句話的意思，想要看看自己父親的意見，可哱拜此時怎麽能開口，遲疑了下，開口道：

“回侯爺的話，下卑職的想，本鄉本土的人，總不好禍害的太深，以後還要和這裏方方麵麵的人打道”

王通笑著搖了搖頭，卻又問哱拜道：

“你的誌向隻要做個總兵？”

哱拜愣了愣，事到如今，倒也顧不上那麽多，歎氣抬頭道：

“侯爺，卑職在寧夏鎮三十年，軍功無數，直到告老才遞補了副將，卑職的兒子也有功勳，可這輩子也就是停在這副將上了，那些懦弱無能之輩卻能做總兵大帥，卑職的確不甘心啊”

“事到如今，你還想做這個總兵嗎？”

“侯爺莫要取笑了，從前自恃勇力，又有些得用的兒郎，總覺得下自家第一，聽侯爺那些功績也覺得是虛談，這些日子見到，才知道原來是坐井觀，從前所謂的韜略勇力，好像是兒戲一樣”

哱拜好像是個年紀大了，什麽都看開的老人，到這裏又是長歎了一口氣，在地上磕了幾個頭道：

“卑職胡作非為，自己知道罪過，這些事人自己所為，劉冬暘煽風點火，哱承恩和哱雲他們都不知，還侯爺看在人這些年的功績上放過人家，人甘願伏罪”

“爹”

邊上的哱承恩大急，剛了一句，就被哱拜給瞪了回去，王通擺擺手，有親衛搬來椅子，王通就在他們麵前大馬金刀的坐著，有居高臨下之，事到這般，已經是解決了大半，王通開口又是道：

“哱拜你胡作非為？哱承恩既然是朝廷封的副將，為何也跟著胡作非為，哱拜你自己將罪責擔了，他們就能無事，就能繼續做？”

哱拜在那裏咚咚磕了幾個頭，抬頭時能看到額頭已經青紫，哱承恩剛要話，卻被哱拜怒罵一聲：

“孽畜，還不求饒，難道全家人都要被你我連累嗎？”

“侯爺，人不求什麽繼續做，隻求大人留下老兒一家命”

哱拜開始想自己擔下罪責，聽到王通的反問後又想著加上哱承恩這條命，換取全家人的平安，王通臉上出了然的笑意，但這種平淡的笑容，讓哱家父沒有了底氣，城頭風大，劉冬暘死時的難聞氣味已經消散，但瀕死時的那種絕和怨毒，卻好像依舊在哱家父子眼前，這讓他們加的驚懼

沉默了一會，對哱家父子來好像是許久，氣寒冷，他們上卻已經全是冷汗，王通緩聲道：

“你們心裏有什麽打算我不理會，你們在城折騰了這麽久，卻沒有鬧出什麽傷害理的大事來，這是你們的造化現在裏外的人，都你們隻不過想要做總兵，這個算是奢，不算是罪過“

聽到王通這麽，哱拜卻睜大了眼睛，這麽的話，他家的罪過已經被減輕了許多，難道王大人不想窮究，但此時此刻，也實在是驚喜不起來，剛要話，卻聽王通開口問道：

“哱承恩，你會蒙語嗎？”

這個問題和此時的審不搭調，可如今這個狀況，哱家父子也隻能把納悶裝在肚子裏，哱承恩開口道：

“人也就懂得幾句話，別的也是不知”

哱承恩這些話臉上沒什麽不自然的地方，王通又是向哱拜問道：

“怎麽，你草原上的出，卻不教給後代家鄉的言語？”

很隨意的一項詢問，一直是恭恭敬敬的哱拜卻漲紅了臉，在那裏甕聲甕氣的道：

“侯爺，人是漢人，隻不過時被人擄掠到草原上，又怎麽會教自己的兒孫這等蠻夷的話語，就是這孽畜學的幾句話也是他不知道好歹去和下人學的，當初被人了一頓鞭子”

在這個時代，漢人和草原上各族的相貌還是區別很大的，即便是王通這等見識，也能看出來哱拜和哱承恩是標準的蒙人，但哱拜方才的這個法卻很有意思，而且和王通聽到的消息很符合

王通點了點頭，又是開口道：

“做漢人好？還是做蒙人好？”

這些問題和目前的審案，和寧夏城這大半年來的局沒有一文錢的幹係，不過哱家父子愣了愣還是要回答，哱承恩悶聲道：

“那些韃子有什麽好，就算是部落裏的貴人，連個燒刀子都喝不起，人上都是腥臭味道，夏到走，冬窩在帳篷裏，這樣的日子莫是陝西裏麵的府縣，就是寧夏的堡子也比他們強”

哱拜又是歎了口氣，王通的問話卻是勾起他的往事回憶，聲音變得低沉起來，一時間也忘了現在到底是個什麽場麵

“侯爺不知道啊，草原上的日子太苦，連牛馬糞便都不能丟，還要用來燒火，貴人們吃，下麵的人隻能吃野菜和那些做的東西，就連這個都未必吃的飽，人還在草原上的時候，給那些酋長養馬養牛，那才苦，有時候冷些，一陣大風雪過去，第二帳篷裏就能凍死人，人死了還要用來喂貴人的狗，頭蓋骨還要鑲銀邊做酒碗，這還是大部落，那些的，往往是一陣大風雪，甚至是得了什麽疫病，整個部落沒就沒了”

王通擺擺手，哱拜也知趣的不再話，哱拜是蒙人，但哱承恩恐怕就是漢化的非常多了，而且他們明顯是把蒙人的份看是汙點，這樣的人，做事還算有分寸，也有軍功苦勞，王通沉了會，開口道：

“哱拜、哱承恩，哱雲還有掌兵做的你們哱家這兩代人，都不要做了”

哱拜父子加上哱拜的義子哱雲，還有哱家幾個子侄都在當軍將，王通這一句話之後，他們就沒有了，哱家父子在大明場也是這麽多年的熬煉，自然明白，王通這一句話之後，哱家就是平民百姓了

和民差距有多大，牧奴出又做到副總兵的哱拜自然明白，可王通的這個置和他前麵的那些話，讓哱拜知道這是難得的恩典了

盡管哱家父子臉上都有淒然之，可還是同時磕頭謝道：

“多謝侯爺的大恩，人在這裏叩謝了”

頭磕得咚咚作響，王通卻在那裏沉了起來，頓了頓又是道：

“哱家今後不能在寧夏呆了，哱家子侄孫輩，包括聯姻的大族，都要遷走，你們要避嫌”

“是”

下麵又是磕頭答應，不過神加難看，哱家在屈一指的土豪，任何一個哱家子侄在這裏，都有極大的號召力，也是府的大麻煩，既然王通決定寬宏，自然不會留下什麽後患，盡管王通沒有出一句寬宏的話

“哱拜，你孫輩男丁有幾人啊？”

出這句話，哱家父子在那裏愕然，哱拜想要瞞，可想了想還是道：

“人若沒有記錯，孫輩一共十六人，六十男”

這個數字王通開始覺得多，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在大明這等份的人家中，實際上算了

“除了離不開父母的，就送到津衛去投軍”

王通這句話讓等待置的哱家父子都是愕然，哱承恩隨即膝行一步，卻聽到了後有刀的聲音，連忙在那裏跪著哭喊道：

“侯爺，人的子侄們都還，請侯爺可”

“你們不作了，就不想自己的孩子做？”

王通笑著反問了一句，哱家父子又是愕然，這對話中他們愕然的次數也太多了些，王通又是開口道：

“你們全家都搬去歸化，你們的家丁允許你們保留一千，你們在寧夏的資產都要賣，錢財牲畜什麽的，你們拿去歸化城用，哱家要開個商行，要在津衛有分號，哱承恩或者哱雲去分號做事”

歸化城雖在寧夏東北的方向，但卻在河套的最富庶地方，又是草原上的大城，比起寧夏來要好出太多，而且讓哱家去歸化城做生意，沒了，但富貴不會減，反倒是強了，至於哱家孫輩在津衛從軍，哱家在津衛開設分號什麽的，這其實是莫大的恩典，原本以為是殺頭滅族的罪過，卻沒想到是這樣的置

哱拜和哱承恩愣了半響，都是淚流滿麵的磕頭下去，泣不聲的道：

“謝侯爺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