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生打死到今日，孫守廉本來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可自家兒子卻跑來了，孫守廉隻得是調整計劃，準備親自和親衛們斷後，怎麽也得讓自家孩子跑出去，到時候王通怎麽也要念自己的人，多方提攜。

這個打算想定，夜裏卻睡不著了，輾轉反側，想想家中妻妾，想想萬貫家財，實在是舍不得。

凡是孫守廉的嫡係親信也都知道明後日就是死戰之刻，大家能不能回到凰城還是未知之數，這等狀況，自然睡也睡不著。

萬萬沒想到，沉重了一晚上，早起來卻看到了這番景象，就在孤山堡周圍紮營的韃虜大軍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然，憑空消失不可能，真人的營地規製還在，那些笨重的攻城械也在，問起值夜的兵卒，是半夜裏聽到真隊列，還以為是要夜襲，但聲音卻越來越遠，隻覺得詭異，也不敢輕舉妄。

東虜真撤退足夠心，都沒有怎麽驚張無比的孫守廉部。

孫守廉鬆了一口氣，他也算是從敗亡的邊緣轉了回來，孫鵬舉帶來的消息卻讓他不得不慎重考慮。

孫鵬舉快馬趕來的時候，王通率領的虎威軍大兵已經是出發，自己沒有留住東虜的軍隊，這可是和王通傳來的口信不符。

左右思量的之後，孫守廉命令大部分的兵卒在孤山堡修築工事，嚴防死守，自己則率領二幹親衛家丁，隨後追擊韃虜。

好不容易韃虜才撤走，大家得大難，何苦再去追上去送死，親衛的話本就人數不多過去追擊，那不是給韃虜送菜嗎？

“先前是為了生死，如今是為了富貴，大不相同。”

孫守廉回答的很明白。

在急行軍的過程中，王通是睡的最的，這個比較範圍也包括跟在後麵的民夫輜重隊，每到一紮下營地，吃完在熱水中煮出來的幹糧，兵卒們都是匆匆睡去在睡前王通會各個軍營檢，看看士兵們有沒有挑去腳上的燎泡這個可是對長途跋涉影響最大的一。錦當國吧提供

等士兵們都睡去，王通又和值夜的兵卒們一同等待輜重隊的到來，輜重隊到來之後，王通會統計今日裏死去的牲畜，然後監督著輜重隊的民夫將第二日的幹糧和給養準備出來，然後才能去睡。

人是最能吃苦耐勞的，運送輜重的牛馬不斷倒閉，可士卒和民夫吃飽了飯又有休息，卻一直能堅持了下來。

虎威軍已經是過了太子河和支流的匯，在鬆樹口向南沿著支流行“……，

從孤山堡到鬆樹口隻有一條可以供大軍行進的路，王通率軍一路趕來，沿途隻看到風而逃的真和蒙古兵馬，卻看到大軍的行跡。

幾千上萬的一支兵馬不可能來無影去無蹤，虎威軍拐太子河支流的時候，就可以確認一件事，舒爾哈齊這支真軍隊已經堵住了。

急行軍中王通能用的騎兵很是有限，僅有幾百義勇騎兵散布在大軍前進的路線上偵輯刺探，人數有限，得到的消息自然也就是有限，不過依舊可以下一個準確的判斷，舒爾哈齊被堵住了。

一北上，一南下，走的都是太子河支流必然會在河穀道上相遇。

王通手上可以用的騎兵，舒爾哈齊那邊可以用的騎兵卻不，而且沈城下的那場大勝，消息本封鎖不住舒爾哈齊也是知道了戰況和結果，要不然舒爾哈齊不會在得到消息之後連夜拔營退去。

城下近四萬的力量被一日殲滅，舒爾哈齊手中兵力過萬而且都是建州部的力量，比起海西真那種強出了很多。

在白山黑水建州真是個政治名詞，代表著奴爾哈赤整合起來的力量，而海西真是個地理名詞，代表著許多部落，並不是一個整。

按照沈城下過來的消息，這支從關來援的明軍火炮十分厲害，一旦打響，當真如雷霆霹靂一般，擋者披靡。

舒爾哈齊手上有幾千騎，有真人自己的騎兵，也有素來和真好的蒙古人的騎兵，這些人在關外地形中都是格外的適應悉，退兵的時候，舒爾哈齊這邊也是對王通援軍的向心提防。

真這邊的探馬完全撇了出去，範圍擴的特別大，對消息打探的也是明白。

虎威軍沿著太子河支流行進兩之後，就已經能看到敵人的騎兵探馬在他們邊經過，或者是遠遠遊戈。

義勇騎兵的數量太，更多的隻是用來探明探路和勘察適合紮營的地點，用來和敵人的探馬遊騎互相絞殺，遮蔽戰場卻是遠遠不夠，王通索是不去理會，讓將火銃兵排列在隊列的外圍，如果敵人敢於靠近到程之，立刻開火。而義勇騎兵則不再分散，而是聚合大隊，集中出探路。

這樣的狀況下，如果打不過對方也可能夠全而退，對於那些像是蒼蠅一樣活在大軍周圍的偵騎探馬，王通的態度就是：

“我軍的目標是真人的主力，一切都是以和主力決戰為先！”

舒爾哈齊也就是三十出頭，不過在建州真部的威信極高，所謂降建州一龍一虎，這龍的是奴爾哈赤，虎就是舒爾哈齊了。錦當國-吧提供

真人的材本就比漢人稍微高大些，可在真人之中，舒爾哈齊的高大健壯也是極為顯眼的。

聽到沈城下大敗的消息，真軍中也是有些慌，不過卻不至於恐懼，對於一盤散沙的海西真和蒙古聯軍來，已經聚兵馬在白山黑水之間打了快有四年的建州真很是瞧不起他們。

他們打輸了，我們卻未必，每個人都有這個心思也正以為這個鈴持還在，舒爾哈齊盡管領著他們倉促的退兵，整個隊伍的心氣還在，沒有潰散。

每日間舒爾哈齊也是從容的在營中巡視，安排布置也看不出什麽焦急的模樣，這更讓下麵的人覺不慌。

探馬偵騎被派出去之後又是回返，不斷的將前方的消息帶回這邊，舒爾哈齊每次都是臉沉靜的聽著，至於心中如何旁人就不知道了。

算起來已經是二月初，林間路邊的冰雪毫沒有融化的跡象但的確暖和了一點點，舒爾哈齊聽了探馬的稟報之後，眉了，隨即讓馬匹走，看似像巡視營地，實際上是不想讓人聽見。

“你明軍大隊行進不帶火炮？隻是步卒急趕？到了每夜中輜重和大炮才能趕上！”

“主子，千真萬確，奴才跟了一一夜又是跟著他們啟程，這夥明軍心急著救援孤山堡，什麽輜重都是不帶，完全的輕裝前進。”

在剛剛得到沈城下戰局消息的時候，舒爾哈齊本不相信這個是真的，什麽樣的大明軍兵能在一不到的時間將幾萬兵馬盡數殲滅，而且還有那樣匪夷所思的火，每個過來稟報的人都提到了雷霆霹靂這個詞，似乎在他們看來隻有雷霆才有這樣的威力。

逃過來報信的人、打探戰場消息的人越來越多，舒爾哈齊才確認此事，很多人在起火炮的時候，甚至都不自覺的臉發白，抖。

因為火炮的威力太大了，城下聯軍失敗的又是太快了，每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每個人都覺得這裏麵一定有什麽匪夷所思的原因有若雷霆的火炮就被所有人深深的記住了。

“就差那麽一點，咱們的馬隊馬上就要衝到跟前了，就是他們火銃要打完的時候，結果炮響了大家夥一下子就頂不住……”

每個人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千軍萬馬的衝過去，眼看就距離火陣列很近可以放手砍殺，結果此時火炮打響就差那麽一點點，歸結底，在這場戰鬥中，火銃的威力沒有來得及發揮完全，火炮的威力又是太引人注目

“這仗不是不能打，但一定要選好時候和地方！”

舒爾哈齊得了這個結代，

太子河支流在孤山堡那邊向東拐出邊牆，河穀河灘都是山中適合行軍的道路，在這沿線設置堡壘實際上是為了防邊牆外的敵人。

不過這麽多年，建州真和大明通的主要道路都是在順關那裏，出鶻關也都是沿著太子河行進，所以鬆樹口、一堵牆堡、堿場堡到孤山堡這一線日漸荒廢，原本東西向的道路也都是長滿了樹木，大軍行進也就是沿著支流南下北上，東西向隊或許可以，大隊卻是很麻煩了。

有堡子的地方，才有比較平坦的地勢，堡子周圍能夠供大軍出的道路，隻有太子河支流沿線。

舒爾哈齊率軍停駐在堿場堡，休整一之後，向前行進，他要卡準這個時間，在白日裏沒有火炮的時候和明軍接戰。

這支真兵馬行軍的時候，來自建州赫圖阿拉的信使卻追了上來，帶來了英明汗奴爾哈赤的命令，命令全軍化整為零，立刻撤回建州，和赫圖阿拉的建州主力會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