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對危險的直覺

過了兩天，是個周末。

江城廣場，大排檔，許青穿著黑短袖，手背在後一會兒拳，一會兒變爪，靜立在路邊等人。

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習武就是要勤學苦練，自從搪手拳漸佳境以後，不知不覺就會琢磨幾下。

抵不過王子俊三番五次擾，他現在正等那家夥，一塊問了問秦浩什麼時候下班，王子俊開車去接。

“來了來了！”

隔老遠王子俊從車上下來，朝這邊招手，旁邊是秦浩，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王子俊像個竹竿，秦浩像個木墩子，左右看看馬路上的車，顛著小步跑過來。

“兩個多月沒見，你又胖了？”王子俊上下打量許青幾眼。

“這壯。”

說壯也不太對，氣神不一樣，像是充了氣，眼睛都神采奕奕，和以前宅家熬夜的時候比起來變化蠻大。

秦浩倒是見過他幾次，一直以來都看在眼裡，沒那麼明顯，隻覺得找個朋友就是不一樣，養的白白胖胖的……

說起來就悲傷，他家倆大老爺們，連個人都沒有，好不容易到個眼神不好的，結果還是個拉拉。

仨人在大排檔找個位置坐下，王子俊也沒什麼富貴病，現在天氣熱了該擼串就擼串，路邊小攤大排檔都是家常便飯。

“你練的那是什麼？葵花寶典？什麼時候學的？”

一坐定，王子俊就迫不及待地開口，他忒好奇，這兩天就泡在直播間看許青玩123木頭人了，七點往那兒一站，一不一小時，最多眨眨眼。

怎麼說呢……那覺就好像好哥們兒突然說他學會了閃電五連鞭，正想開口嘲諷的時候，結果這家夥打出了音聲。

那古怪的姿勢他也試了試，非常反人類，腰肘臂，渾上下沒一個地方不累，就是專門折磨人玩的。

“什麼葵花寶典？”秦浩還不知道他倆在說啥事。

“這家夥練神功了，那架勢……”王子俊不知道怎麼描述，只能嘖嘖搖頭。

秦浩被逗樂了，瞧著許青看他練什麼，要說別人搞什麼東西秦浩百分百不信，要是許青嘛……

盔甲都開始做了，鼓搗個什麼如來神掌，這不是很正常？

許青清了清嗓子低聲音，半開玩笑地道：“這事說來話長，那天早上我去公園，看見一老頭在那兒練功，我問他這有用嗎？他說有用啊，我說我不信，他說你打我一拳……”

“然後你賠了八萬？”王子俊道。

“別搗！”

秦浩懶得看他倆扯淡，出手放桌上：“來，咱倆掰掰腕子，看你練了什麼神功。”

“輸了你可別哭。”

許青出張紙巾墊桌上，看得秦浩直皺眉，“你怎麼變得這麼娘了？”

“別廢話，來！”

這一搭手，秦浩用了用力，紋不，不由眉跳了跳，繼續加力。

他長期鍛煉，一腱子，矮壯矮壯的，就算胖了十來斤也是壯，雖然許青在學校時還去過健房練過一段時間，但畢業後一直宅在家當up，本不是一個量級，沒一下解決戰鬥就很怪。

“沒吃飯啊？用力！”王子俊在旁邊拱火。

秦浩慢慢卯足了勁兒，結果許青像是作了什麼弊一樣，手臂搖搖晃晃，就是扳不過去。

“你倆演戲呢？”

王子俊不滿，這倆人一個賽一個會演，“趕的……”

話音未落。

“砰！”

許青手臂被在桌子上，笑著手腕，搖頭道：“比不過比不過。”

秦浩一臉驚詫，雖然贏了，卻一點都沒贏了覺，“你吃了什麼靈丹妙藥？！”

“不是說了嗎，就是那老頭兒……”

“扯淡！”

“還真不是扯淡，你看看。”王子俊出手機給秦浩看許青練樁的視頻，如果不是遊戲畫面一直在，還有音效，視頻就和卡住了一樣，薑禾坐得筆直盯著屏幕，許青頭側向另一面看著鏡頭外一不，鍾馗張牙舞爪立在後。

“行為藝？”秦浩對所謂的功夫持懷疑態度，那麼多功夫大師被格鬥達人打得滿地找牙……

他覺得他上他也行，什麼猴戲拳。

“功夫，你看這姿勢，是不是一浩然之氣，他肯定不知道從哪學的……”

聽著王子俊和秦浩扯淡，許青出手機看看時間，還沒到七點，薑禾洗決鬥場之路沒有開始。

其實開播也好，在外面想見的時候打開直播間就能看見薑禾埋頭pk，還能發彈幕和聊聊天。

“看他剛剛還用紙巾墊一下桌子，是不是很娘炮？就是葵花寶典沒錯了。”王子俊掌握了有力證據。

“我特麼……服新的，這桌子多髒？”許青無力吐槽。

這是薑禾給他買的——其實也不算，就是去買菜撞見程嬸兒在路邊賣服的攤位上砍價，買一送一，便忍不住買了兩件，一人一件。

“教我教我！”王子俊躍躍試。

“你學不了，太虛了，底子不行。”許青搖頭。

這不是他說的，是當初薑禾說的，底子太差，練一下練毀了。

如果現在開始做一些跑步什麼的鍛煉，堅持幾個月良好習慣，把素質提一提，再習武還差不多，王子俊是沒戲了。

“你可以。”許青朝秦浩道。

“什麼鬼，我不學。”

秦浩對那玩意不興趣，站一小時還不如做兩百個俯臥撐或者玩玩搏擊。

“你們喝酒嗎？我不能喝，幫你們……拿。”

最後一個字卡了一下，秦浩起正看見不遠剛落座的幾個人，頓時神一變，許青抬頭愣了愣，就那一瞬間，秦浩下意識變了一個姿態，左後撤一小步變前後腳叉站立，小腹微，形往前傾。

許青甚至看到他頸肩上的都繃起來，不著痕跡地順著他眼神看看側後方，許青和王子俊對視一眼，王子俊眨眨眼睛，頭都不敢。

這很嚴重的攻擊姿態讓秦浩瞬時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是那個憨憨的黑胖子，像是一頭準備捕獵的野，渾上下充滿著攻擊。

這尼瑪……看見什麼了？

王子俊好奇，但不敢瞧，悶頭重新看菜單。

“你去拿吧。”秦浩慢慢坐回來，在桌下出手機。

“我去吧，老樣子？”許青問。

“對。”王子俊答。

一提酒被許青搬過來，然後和王子俊扯淡閑聊他做的盔甲，秦浩低著頭時不時瞄一眼隔壁，十幾分鍾後，又一群人來大排檔點餐，他才朝倆人笑笑，黑乎乎的臉上帶著點凝重，起若無其事地過去好像要拿什麼東西，走到一半突然暴起。

“臥槽，我們要跑嗎？”王子俊站起來躲到一旁，拿著一串烤香菇吃也不是，放也不是。

“跑什麼？”許青端著紙杯站他邊看戲。

“……”

大排檔老板也驚了，拿著一瓶辣椒站一旁想勸架，還沒開口就見到有人掏出來一對銀鐲子，頓時訕訕地退開。

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短短片刻，秦浩回頭朝他們揮揮手，眼裡帶著興，招呼一聲沒多說，上車就走了。

“看樣子是立功了？”王子俊這才咬一口香菇串，好像還沒回過神。

“是吧……和電視裡演的不一樣啊，正常劇不該是他大喊別，然後那人直接掀桌子跑，倆人你追我趕來一場追擊戰，搞個飛狗跳。”許青坐回位置上看看不遠那桌：“這也太險了。”

悄默聲的就喊一群人來給人抓了，惹不起惹不起。

“剛剛我覺到殺氣了，耗子那家夥，臥槽，給我嚇的。”王子俊還沒從震撼裡離出來。

本來一群朋友嘻嘻哈哈好像都還年輕似的，結果剛剛秦浩拿酒時站起來那一瞬擺出的充滿攻擊的姿勢和眼神，讓他覺無比陌生。

那是一種眼可見的威脅，王子俊毫不懷疑，如果剛剛秦浩被認出份，那人想跑，秦浩一定會撲過去。

“我都不敢，好家夥……”王子俊著脖子回味剛剛秦浩的姿態。

許青倒沒王子俊那種，只是驚訝剛剛秦浩發出來的氣勢，“這應該是立功了，下次讓他請客。”

可能是練過的原因……當初見到薑禾拔劍他也是寒直豎，就算在薑禾練劍時偶爾被指一下也會有點心驚的覺，現在卻已經免疫了。

只是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邊人悄悄的長到陌生的地步，讓人有點慨。

會最深的是王子俊，這倆人一個做up蒸蒸日上，同時還搞直播，一個了城市守護者，平時只能在電視裡見到的那種，只有他，還和以前一個樣，到浪，和在學校時沒有毫變化。

了一個人，菜點的就有點多了，好在許青現在胃口變大，一個抵王子俊兩個，沒怎麼浪費。

“你說這豬要是腎虛的話，它的腰子還補腎嗎？”許青看王子俊緒不高，拿著最後一串腰子開玩笑。

王子俊愣住了，看著手裡的腰子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答案。

“以後別刷禮了，我們就是玩玩，錢都被平臺去，閑的啊。”

酒足飯飽，許青囑咐一聲，和王子俊道別，打個車回家。

路上他一直在思索，如果和秦浩對上有幾分把握，雖然那是不可能的事，但衡量一下自己實力秦浩是最好的對比人選，總不能和薑禾對比……

回到家裡打開門，薑禾見的沒有坐在電腦前，而是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剛洗過澡，穿著寬袖綢的睡，松松垮垮的那款，短袖短被洗了還沒晾乾。

見許青回來抬起頭，一副委委屈屈的樣子。

“怎麼了？”許青因為秦浩那一鬧，也忘了拿手機去逗，八點過了才想起來。

“他們都要看你，你沒在就沒人看了。”薑禾很委屈地看他一眼，又重新低下頭。

前兩天許青還安說那些人主要看打決鬥場的，沒有人會傻傻盯著一個不的人看，結果今天許青不在，直播間的觀眾立馬銳減一大半，還有些人問許青去哪了。

“呃……”

許青是真想不到那些沙雕網友都來看他的，站在那兒一不有什麼好看的……

重點是薑禾委屈的樣子，這是在撒？

許青有些樂，過去抱住，薑禾把頭抵在他懷裡，道：“我是不是只能搬磚？”

頓了頓，忽然抬頭，許青猝不及防被薑禾頂了下一下，著頭吸一口涼氣，“你腦袋怎麼這麼？”

“你喝酒了。”

“嗯。”

“臭臭的。”

“……很臭嗎？”許青扯起領聞了聞，啤酒應該沒什麼味道。

“我剛換了新服，不要給我弄臭了。”薑禾離他遠了點，剛剛洗過澡，被沾上酒氣會帶到床上，然後一床都是酒味，就像許青也睡在那兒一樣。

上次過年的時候喝多了就是，在充滿酒氣的被窩裡睡了兩天，再也忍不住，把被套枕套什麼的都拆下來重新洗了一遍才去掉那種味道。

許青有些無奈，他隻喝了兩瓶啤酒，按他的酒量和喝水沒什麼區別，不過薑禾鼻子那麼靈也沒辦法，隻好起先去洗澡。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薑禾都學會管人了，而且還是管制，不是他不要做什麼，而是喝過酒就不讓抱……莫非這都是孩子與生俱來的天賦？

等到洗完澡出來，薑禾已經重整心態，正拿著鼠標研究視頻剪輯教程，剪輯件都是現的，許青之前用的那些。

“今天我看到別人抓人，那姿勢很有氣勢，全放松，頸肩繃，一看就是準備打人，好像沒見過你有那種時候。”

“準備打人？是這樣嗎？”薑禾想了想，放下鼠標，手很自然地垂下去，眼神從許青脖子那裡掃過。

許青渾一僵，覺到莫大的危機，旋即又消失不見。

短短片刻，他背上已經滲出一層冷汗，心跳不爭氣地嗵嗵加快。

特麼，現在他算是知道當初那條大黑狗為什麼扭頭就跑了。

“這是……”許青了發乾的，想過去抱一下，腳卻往反方向遠離，一屁坐到沙發上。

“不太對啊，當初你用劍指我都沒這樣。”

“因為你一開始是想給我送傘的。”

“……”

許青回想起這些日子裡的一幕幕，有些後怕地拍了拍脯。

要不是有意的話，騙薑禾小手什麼的就已經在鬼門關轉了無數次了。

“你很久沒我手了。”薑禾道。

“啊？”

許青側目看過去，薑禾認真盯著電腦沒說話。

“我……好吧，手。”

最近老琢磨著怎麼，確實很手了，許青反省。

反正也是要，他站在薑禾後，手把手教怎樣剪輯視頻。

“剛剛那是殺氣嗎？”

“不是，是你自己對危險的敏。”

“嗯？”

“這個很複雜，我也解釋不清楚，就像和你在一塊兒，我就一點都察覺不到危險，但遇到那個黑胖子，我就會本能地警惕，那是一種面對危險時的本能反應。”

“他會害你？”許青有些理解。

秦浩不會害他，但是薑禾只是個朋友，現在只是暫時接了這個份。

如果薑禾被查出來與什麼案子有關，秦浩肯定不會手，麻溜的找個時間把這兒圍起來，甚至比抓陌生人還要積極，畢竟早一天抓了，他這個發小就早一天安全，些蒙騙。

“別人會不會害我我不知道，但是你不會害我。”

“那你還嚇我。”

薑禾疑回頭，“不是你想看的嗎？”

兩人的極近，許青甚至到裡噴出來的氣息，清新的，香香的味道。

循著氣息低頭，薑禾皺了皺眉，不滿地推開他。

“還有酒味。”

“你忘記你喝了酒怎麼強迫我了？”許青同樣不滿。

“如果你能打得過我，你也可以強迫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