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小城老街上

華燈初上。

吃完了飯，許青和薑禾沒有多耽擱，婉拒了周素芝留兩人再坐一會兒看看電視聊聊天的想法，迎著夜幕出來。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男朋友如此，婆媳之間也是如此——許.哲學.青。

彎彎的月牙掛在天邊，夏末秋初的涼風徐徐吹過。

薑禾剛挽上許青胳膊，對面樓騰騰騰跑下來一人，許青都不用細看，大致形狀就知道是秦浩那個胖子。

“你這是嫉恨的咬牙切齒妒火中燒實在忍不了所以要把我們抓起來？”

許青的話讓秦浩給他豎了個中指：“改天抓你。”然後一臉興地騰騰騰往外跑。

“怪哉。”

許青和薑禾慢悠悠地走在後面，看秦浩小跑帶顛地跑出小區大門，覺不太對勁。

看這家夥興的樣子好像有大案，但又沒騎小電驢出去。

“我還真以為他要抓你。”薑禾對秦浩的警察份過敏。

“抓了也得給我放了，我又沒犯法。”

許青出手機看看時間，放棄推理秦浩一臉興地是跑去幹嘛了。

“飽不飽？”他順手就想薑禾肚子，被薑禾一招翻手給擋回去了。

“很飽。”

“我看看有多飽。”

“九分飽。”

兩個人一問一答，在一塊手上不停，你一招我一式，和打太極一樣推來推去，讓門口亭子裡的保安一臉迷。

這倆人有什麼病？

薑禾留著手，故意和他玩鬧，你來我往幾下，許青才不得不接自己和薑禾的差距，悻悻收手。

手太弱，連一下肚子都得取得同意才行。

習武以來還從來沒有實戰過——秦浩被捅那次不算，他自己都沒怎麼反應過來。

“習武有沒有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的說法？”他寄希於薑禾手退化。

“有啊。”

“大概多久？”

薑禾想了想，道：“要退你現在的樣子，大概幾十年吧。”

“等你變老太太？”

薑禾角翹了翹，那是完全不習武的況下，現在每天還會練練劍呢。

晚飯是周素芝和薑禾這兩個大廚做的，吃得都比平時多些，兩個人出了小區門口，也沒立馬打車，順著馬路閑逛散步。

沿街商鋪燈璀璨，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從許文斌他們住的小區出來，往前走兩個紅綠燈，再轉個彎，就是夜市。

許青帶著薑禾逛過北路那邊的夜市，沒買什麼東西，純粹吃吃逛逛，那是薑禾剛來的時候，對小吃攤的章魚小丸子烤面筋之類很興趣，現在已經不太喜歡那些垃圾食品了。

薑禾手挽著許青，子一晃一晃的，眼睛從路邊攤位上掃過，看到扎氣球和套圈的遊戲時停了一瞬，旋即移開目。

去玩是欺負人，只有佔了便宜的樂趣，沒有玩的快樂。

無聊的時候耍一把沒事，專門去欺負人家就過分了。

“想玩嗎？”

“不想玩。”

“可以套個花盆去種花。”許青指著套圈的地上一個陶瓷罐。

薑禾聽他這麼一說，有點意，想了想出手機，走近點對著那個罐子掃一下。

“買的話才八塊錢。”鄙視了許青一下，地上寫的是二十塊十個圈。

“套十個你就賺六十塊。”

“你提在手上？”

“我不提。”許青搖頭。

薑禾目從攤位上掃過：“帶那麼多回去也沒用。”

兩個人一本正經地討論著套圈的問題，完全沒考慮套不中十個的況，讓攤位上坐著的大叔大開眼界。

見過商量想要哪個的，這種商量套太多拿不完怎麼辦的還真是聽都沒聽說過。

“送你一個竹圈玩玩？”

閑著也是閑著，大叔不想放跑這個生意。

“嗯……這樣不好吧？”許青撓撓下，和薑禾對視一眼。

“這樣，我花兩塊錢買一個竹圈，好不好？”他腦袋上亮起一個燈泡，提出完解決方案。

大叔的眉頭微微一皺，看許青的眼神不一樣了。

原來叭叭叭半天是太摳，這小夥子看上去人模人樣的，朋友也搭，倆人這麼般配，結果摳門的隻想花兩塊錢過個癮？

“給你吧，試一下不花錢。”大叔扔出來一個竹圈，要麼套不中花二十再繼續玩，要麼過把癮走人，賺兩塊……

叮！微訊到帳兩元。

那邊許青卻已經把錢掃過去了，接著薑禾手上一，剛到手的竹圈又飛出去，穩穩地落在他們剛才商量的陶瓷罐子上。

“謝謝大叔！”

“……”

兩個人心滿意足地帶著小罐離開，留下大叔在那兒懷疑人生，看著他們背影半天沒。

“一屠龍之，用來抓個泥鰍也不錯。”

許青拿著罐子在手裡把玩，帶薑禾晃晃悠悠從夜市上穿行而過，見到不遠賣花的幾個小姑娘忽然怔了怔，出手機看一眼，表變得很有意思。

“今天是七夕。”

“嗯？”薑禾側目。

“也就是人節……我說呢，怎麼今天夜市有點熱鬧。”

聽聞許青的話，薑禾腦袋一：“要吃餃子嗎？”

“這是人的節日，不吃餃子，可以吃jiojio……啊！”

許青被薑禾威脅的目盯著，不敢再皮，想著這個七夕該怎弄一下。

“今天萍萍還想帶你看電影？這不是挑撥我們關系嘛，七夕讓你不陪我，陪去電影院……肯定是個單狗，老人最壞了。”

“你又沒說帶我去。”薑禾目左右巡視，看街上其他，也察覺出不同，好多一對一對的，手裡拿著花。

“我們現在去？”許青問。

“會很晚了。”

“那買個禮送你吧。”

現在不是熱期……或者說不是尋常的熱期，許青對電影院也沒那麼熱衷，看看四周，帶著薑禾往前走幾步，在一個賣巾的攤子前止住腳步。

“～只是我的妹妹，妹妹說紫很有韻味～”

薑禾站直了子，看許青一邊小聲哼著一邊拿起條紫巾往脖子上面掛。

“天青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

“我是你藍的天空，你手裡牽著風箏～”

“……”

“一朵人海中的紅薔薇，會夢的曲折百轉千回～這個多錢？”

許青邊哼邊換著給薑禾換，突然來一句，攤位老板還沒反應過來，愣了愣神才道：“八，八十。”

奈何沒文化，只能在心裡臥槽。

哼得還真好聽。

在旁邊挑選巾的路人都忍不住側目，看看這是長啥樣的大豬蹄子。

“紅……紅好嗎？”薑禾小聲問，手指著他的角晃晃。

耳稍稍有些紅，那些視線讓不太自在。

“我喜歡，你這一太素了，有時候要換換風格。”

許青拿著紅巾比劃幾下，展開後很大一塊，或披或圍都很不錯，釣魚時如果太大，戴個帽子把這個披肩上可以做到完全防護。

“五十賣不賣？”他朝老板問。

“賣！”

許青一掐大。

大意了！

“我是說五十兩條，加上這個天青的。”

“……”

老板幽幽地看著他，“小夥子，帶朋友不能這麼摳。”

“這是我老婆。”

“……”

老板沒脾氣，經過友好協商，許青用六十塊買下兩條，拿袋子裝著遞給薑禾。

兩個人一人拿著陶瓷罐，一人提著裝巾的袋子，手挽著手走出去很遠。

“你也會還價呀？”薑禾回頭瞧瞧那個攤位，一般聽到老板開始叭叭什麼進貨什麼面料什麼的就開始頭疼。

“基本作，要是程嬸兒的話應該能三十塊買下來兩條。”

“那我們不是虧大了？”薑禾大驚。

“三十塊買個老婆，不算虧。”

“……”

薑禾瞅著他不說話。

即使口頭上佔便宜，也不可能在床上讓他做些什麼的。

“看那是在做什麼？”許青見到路邊聚起一群人，拉著薑禾快走兩步。

有人說過，小市民是看熱鬧的，看熱鬧的時候一個個都像鴨子一樣長了脖子來看——許青長得高，不用像鴨子一樣，純粹是閑得無聊，帶著薑禾往近一站，裡面還有個人。

老顧。

穿著一製服，戴著帽子，閃閃熠熠的國徽反著，正在勸什麼。

聽了片刻聽明白了，七夕人節，鵲橋相會，小一起出門逛街，樂樂呵呵，結果和別人撞對象了……

也不知道是誰撞誰，反正倆人都慘，上帶著腳印和塵土，一看就知道打了一架，人在那兒哭。

謔，秦浩那麼興地跑出來，難道加班乾這事？

怪不得小跑帶顛的。

許青在心裡胡猜測，正要帶著薑禾離開，那邊老顧已經解決完事，一回頭，瞧見許青。

“咦？”

“顧警好。”

老顧正覺得這倆人臉，許青一開口他才看清，目一轉，旁邊薑禾避開他視線。

“這是……帶著妹妹玩？”

“朋友。”許青舉起倆人牽著的手，嘿嘿一樂。

“不是妹妹？”

“妹妹變朋友了。”

“……”

老顧迷了一下，朝他點點頭沒再囉嗦，過去找自己的車開。

什麼妹妹朋友的，年輕人就是玩的花。

“怎麼覺你和他很？”薑禾還記得老顧，看著他過去上車，警車緩緩啟掉頭，才開口問。

“沒多。”

許青帶著薑禾往夜市盡頭過去，人聲漸，夜風忽起，沒有那兩排的夜市攤位，一時間清淨了許多。

“看你見到警察還有些張？”他剛剛覺到薑禾握自己的手了。

“習慣吧……”

“和老鼠見了貓似的，我要是考個警察是不是……”

“我可能就沒這習慣了。”薑禾挽一下耳旁的發，朝他笑道。

“剛剛那個人有兩個男朋友？”

“可能不止……”

“天哪。”薑禾忍不住回頭看一眼，“那得天天被不停。”

“？”

“開玩笑。”薑禾努努，又恢復沒有表的樣子，眼神從邊上掃過，“那個人好像要朝我們走過來。”

“可能是覺得我們會買花。”

許青隨口道，他也看到了抱著一大捧花走過來的孩，不過沒有在意，在回味薑禾開玩笑的事。

小禾苗厲害了……

“哥哥，給姐姐買束花吧？”

“姐姐？”

“給……嫂子？”小姑娘很上道，用江城口音一副自來的樣子。

“多錢？”

“二十八塊一朵，八十八塊九朵，是這樣一把。”

“高於五塊錢得問。”許青看向薑禾，不知道薑禾現在有沒有被消費主義陷阱侵蝕。

如果是當初的薑禾，應該會一臉疼地拒絕，這麼朵破花，又沒，還不能種，買來幾天就枯了，二十八塊還不如買點豬……

“姐，給姐夫買束花吧！”

“……”

“……”

薑禾和許青愣了愣。

“二十塊兩朵。”薑禾出手指。

“……”小姑娘也愣了，抬頭想想，又低頭看看時間，從一大捧花裡出來兩束。

……

回到家裡，許青把陶瓷罐洗乾淨，在裡面放進一個紙杯灌上水，兩人的花都進裡面，放到薑禾的電腦旁。

“可以開大概五六天，還不錯。”

許青擺好位置退後兩步看看，這玫瑰花都是新鮮的，買過來用力吹口氣才綻開，養在水裡保持一星期問題也不大。

“這就是七夕節嗎？”

薑禾在掰著手指算帳，兩塊加六十加二十，八十二塊錢收獲了兩條巾，兩朵花，一個陶瓷罐。

比看場電影劃算。

“有什麼意義？”

“意義都是人賦予的，在這一天增進，商家在這一天賺錢，男人在這一天表白上壘，人在這一天收禮，算是皆大歡喜。”許青隨口道，兩下掉上，就準備把上扔去洗機裡，順便兩條巾用清水一下。

“所有人都獲利，那誰吃虧了？”

“各取所需，就像以易，哪有吃虧這回事，嗯……非要說的話就是那個撞對象的，還有狗，還有單的酸溜溜，像耗子，興致的去搞事，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興的。”

“……”薑禾跟著他來到臺，看他拿著紅和藍巾放在盆裡，倚在門框上道：“你以前說我。”

“是啊，現在也可以。”

“想得。”

薑禾扭頭離開。

七夕……

那時候也有，只是和現在這個不一樣。

打開電腦搜索片刻，輕快的節奏從音響裡傳出來。

“夜幕垂鵲橋會

七夕的念想

皎月歸我輕隨，煙火對影賞

小城老街上

有人執手同徜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