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居翊帶著人上來收拾。

棠歲晚拉著自己的行李箱，看向了霍時川，“霍時川，我晚上住哪兒呀？”

男人回家后就去了西裝外套，隨手搭在了沙發的扶手上。

似是覺得有些束縛，白襯衫的領口也解開了一個扣子，出了小片白皙的。

襯衫，清晰的勾勒出男人寬肩窄腰的好材，鍛煉得宜的塊蟄伏在板正料之下，昭示著兇悍存在。

聞言，霍時川抬眸看來，角噙著一點笑意。

“晚晚想住在哪兒？”

棠歲晚前世是直接被送到了主臥床上的，自然也順理章的住了下來。

反而是霍時川，偶爾工作忙回來遲了，為了不打擾棠歲晚睡覺，會在旁邊的次臥睡下。

拖著行李箱往前走了兩步，目從主臥的房門上掠過，往旁邊一指，“那我住這間吧，可以嗎？”

主次臥的大小和朝向其實相差不多，最大的區別只在于主臥是含衛生間，而次臥的衛生間被放在了外面。

霍時川眸微深，垂落的指尖點了點西裝的側面。

“可以。”

雖然腦海中有一萬道想將小姑娘拐進主臥的聲音，霍時川還是著眸，啞聲應了。

只是目送著棠歲晚走進次臥，霍時川擰了眉，又有些后悔，滿心的煩躁也不住，甩手將菩提珠串滾落掌心。

居翊正好有事匯報，往前走了幾步，看到霍時川手里的珠串，原本關于霍家人作妖的話立刻吞了下去。

霍時川注意到側的靜，眉眼間薄戾蔓生，不耐煩道，“什麼事？”

“霍總，我約了設計師明天上門，您健房旁邊的那間空屋，就改造棠小姐的畫室了？”居翊垂首恭敬詢問。

談到關于棠歲晚的話題，霍時川勉強抑了煩躁，沉聲應道，“你看著辦。”

“那明天的檢，霍總您也好久沒有檢查了……”居翊試探的開口。

霍時川狠狠擰眉，眼神中帶上了一點警告，“居翊。”

看起來是不行了。

居翊有些憾，溫順的點頭后退。

卻在此時，次臥的門被打開了。

探出來一個小腦袋，漂亮的桃花眼眨眨，嗓音清潤沁甜，“我聽到了，是在說明天早上的安排嗎？”

霍時川眉眼間的冷然郁尚且來不及收起，只能倉促的扭過頭，不想讓棠歲晚看見自己這個樣子。

居翊的掌心有了一點汗意。

他飛快的看了一眼別扭的霍時川，大著膽子溫聲道，“是的，棠小姐，正好霍總也很久沒有檢了，我正在詢問霍總是否一起安排。”

霍時川猝然斂眉，掌中的菩提珠嘎吱撞。

棠歲晚了然的點頭，沒有直接替霍時川做決定，而是抬手拉住了男人的袖。

聲音放得甜，“霍時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呀？”

拉扯在袖上的力道不輕不重，霍時川垂眸時余還能看見那細白微的指尖，連指尖都是修剪得圓潤可。

似是撒一般，還輕輕的晃了晃。

“……好。”

霍時川微微闔眼，嘆息般的應聲。

他從來無法拒絕棠歲晚。

只要一個眼神一個作，他就丟盔棄甲，毫無還手之力。

……

哄著小姑娘繼續收拾行李箱，霍時川轉眸看向居翊。

居翊低眉順眼的垂著頭，仿佛剛剛借著棠歲晚迫霍時川同意檢的不是他。

“膽子大了啊。”霍時川帶著人走到了臺，確定遠離了次臥后，才不不慢的哼笑一聲，淡聲開口。

聽出霍時川嗓音中沒多生氣的分，居翊也悄悄的松了口氣，恭敬道，“溫醫生囑咐過，您需要定期檢查。”

“給你發工資還是我給你發工資？”

居翊從霍時川還在國外時就跟著他了，霍時川知道他的忠心，但還是需要敲打一下，“下不為例，我不喜歡太多的。”

指尖挲著菩提珠，男人懶倦的靠在了臺欄桿上，“說吧，剛剛你還想說什麼。”

居翊略微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霍家老宅那邊又鬧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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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歲晚的行李箱中主要放了自己用習慣的護品和零碎小東西，將和父母的合照相框放在了床頭，安靜了幾秒。

相片中，棠巒帶著無邊框眼睛，笑容溫和煦，一只手攬著葉蒹葭的肩膀，一只手小心的護著站在前排的小歲晚。

葉蒹葭笑得甜，側頭靠在棠巒肩頭，直視著鏡頭的桃花眼繾綣。

“爸爸媽媽，是你們保佑我，讓我回來的嗎？”棠歲晚的指尖拂過相框玻璃，眼眶微紅，“我好想你們啊。”

從五上來看，葉蒹葭和葉家人確實不像。

葉家父母幾年前都已經因病去世，但無論是他們還是葉建和，五都只能說是平平無奇，不似葉蒹葭，無一不明，尤其那雙含脈脈的桃花眼。

霍時川已經留了人在錦城那邊繼續追查，只是按照陳穎的說法，葉蒹葭是因為葉家夫婦生不出孩子才被抱回去的，其名曰催肚。

幾十年前的人販子消息，實在不好查，需要的時間不短。

棠歲晚將相框放回床頭柜，調整位置時，作微不可察的頓了頓。

剛剛那一瞬間的角度，突然覺得葉蒹葭和記憶中某張面容有點兒相似。

只是不管怎麼回想，棠歲晚都無法想起那張臉龐的模樣。

……大概是巧合吧。

霍時川家中每天都有人定時清掃，不住人的房間也每天更換床單被褥。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棠歲晚的力本就一般，不免覺得有些疲力盡。

從行李箱中拿出了睡，打算去衛生間洗個澡就睡。

熱水氤氳出暖意，棠歲晚本就疲倦的腦袋被熱意一熏，立刻有些暈乎乎。

穿好了睡，只覺得困倦到眼皮直往下耷拉。

霍時川的家實在是太悉了，閉著眼睛也能到門把手，門路的推門而，往床鋪邊一坐，掀開被子直接躺了進去。

棠歲晚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困意沉沉的閉上了眼，最后一眼是亮著燈的水波紋玻璃門浴室。

——霍時川今天洗澡怎麼這麼慢。

眼皮微微一，總覺有些不對和奇怪。

但困意深沉，鼻尖縈繞著男人上獨有的冷檀香，讓一瞬間放松了，放任自己陷沉睡。

主臥浴室中的水聲停了。

過了一會兒，霍時川僅穿著寬松的睡走了出來，沒干的水珠順著走向咕嚕嚕落，最終湮沒在真睡上。

發還沾染著一點水汽，霍時川隨手了把頭發，往床邊走去。

剛走沒兩步，男人敏銳的頓住了腳步，看著床上微微鼓起一小團的淺灰被子，眸瞬間冷冽深沉。

居翊走時帶走了清潔人員，按理來說整層樓只有他和棠歲晚。

小姑娘笨乎乎的，怎麼看也不是會主爬床的人。

霍時川立刻頭腦風暴到了各種謀論之上，眸底翻涌著狂躁冷戾，大步上前就要掀開被子。

或許是腳步聲微沉，安安穩穩睡著的人咕噥一聲，卷著被子翻了個。

霍時川站在床邊，看著那兀自睡得安詳的小姑娘，又抬頭確認了一遍，這是自己的臥室。

雖然不知道小姑娘怎麼就進了自己的臥室還直接睡了，但……

霍時川半跪在了床邊。

他的目貪婪又眷的描摹著棠歲晚的睡，從安分乖巧的眼睫小痣，到略微抿起的嫣紅瓣。

在完全屬于自己的房子中、沾染著自己氣息的床上，睡著一直以來深沉的小姑娘。

翻涌著無邊暗的心好似倏然被浸泡在了一汪膩人溫水中。

春水懷，滿腔旖旎，輕而易舉將一切安。

霍時川的指腹在了小姑娘眼角的紅痣上。

微微用力，似乎想將那點紅進骨之中。

“唔……”棠歲晚迷迷糊糊的醒來，困得厲害，只想將在臉上作的“蚊子”拍開。

從被子中出的手又又暖，綿綿的搭在男人的手腕之上，似是飄落了一片輕若無的羽。

霍時川的手指倏然收束。

他定定的看了睡中的棠歲晚許久，才直起，從另一側繞過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