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進簡家祠堂,映眼中的就是擺放整整齊齊的祖宗牌位。
地上放著團,供人跪坐。
案幾上端端正正放著簡家的族譜。
霍時川不是簡家人,沒打算進去,就站在門口,遙遙著棠歲晚的背影。
簡封利落跪下,給祖宗牌位磕了個頭,點了香,又恭恭敬敬捧起那本族譜,遞到了簡老爺子面前。
由簡老爺子翻開,鄭重落筆。
將棠歲晚的名字添了上去。
“謝上天恩澤、祖宗保佑,讓簡家菀寧的后代,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
“希從此以后,順遂無災,平安喜樂。”
簡老爺子蒼老的聲音在祠堂重重響起,好似也染上了這其中的莊重肅穆,在人心頭沉沉敲擊。
亮橙燭搖晃跳,照亮著跪在團上的人。
簡封雙手合十,閉眼在心中許下祈愿。
——昭昭,菀寧,對不起。我沒來得及找到你們,但好在,終究沒有繼續錯過我們的外孫。
——下輩子,讓我再來給你們贖罪吧。
——或者,來夢里看一看我吧。
……
棠歲晚也在簡封的示意下,跪下對著祖宗牌位拜了拜。
走出祠堂門時,就聽到前面簡挽京跳的聲音,“霍家主,晚晚現在可是上了我們族譜的,名正言順的簡家人,住在簡家也再正常不過了吧?”
抬眸看去,就對上了男人一眨不眨的眸。
眸輕,又轉到在眼前蹦跶的簡挽京上。
霍時川語調懶倦,“是嗎?可是晚晚早就上過霍家的族譜了。”
棠歲晚咦了一聲,往前走了兩步,“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簡挽京立刻附和,“對啊,你別胡說啊,晚晚自己都不知道。”
霍時川倏然輕笑,斂著眉眼,只深深看向棠歲晚。
漆黑的眼瞳毫無保留地倒映著滿滿當當一個。
“在我當上霍家家主的那一天。”
他這一生只會有兩種可能。
娶到心的小姑娘。
和……從別人那里,把他的小姑娘搶過來。
所以,棠歲晚永遠只會是他的妻子。
在霍家長老驚怒加的眼神中,霍時川搶過了那本族譜,張狂執筆,將棠歲晚的名字寫在自己旁邊時。
也落下了自己的深沉求與偏執意。
棠歲晚不他,他才會發瘋。
可棠歲晚是他的。
這就足夠讓瘋狗收起利爪戴上套,心甘愿做的信徒了。
/
簡封像是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
這個一直跟在外孫后,眉目冷戾鋒銳的男人,是外孫的丈夫。
在邀請棠歲晚時,也一并邀請了霍時川。
“要來看看昭昭嗎?”
被簡封帶著走進他的住,棠歲晚被滿滿當當的人像油畫驚在了原地。
郁歸當年,是以人像畫奪得星杯獎項的。
他名于人像畫。
但這麼多年,偶爾放出的畫作都只是在描繪世間山水,也讓很多人以為他是轉畫風景了。
直到走進這間房間,棠歲晚才恍然反應過來,簡封一直沒有放棄過人畫。
只不過,他只畫同一個人罷了。
都是他記憶中的郁昭昭。
不同大小的油畫零落分布,每一落筆都窮盡心頭意。
“我之前在藏城時,聽到前來旅游的一對小在聊天,說,年時不能遇見太驚艷的人,否則往后余生,都要用來忘。”簡封眉眼舒緩,眼眸專注,凝在自己的畫作之上,的作輕輕溫。
像是在自己最的人。
卻不可抑制的滿溢悲傷。
“我本來還覺得,小孩兒講話稚氣,一板一眼的模樣可。轉念一想,其實也有幾分道理吧。”
“只是我不敢忘,不舍忘,只好一筆一筆的將記憶在畫布之上,想著要是等我老了,記不好了,昭昭回來我卻認不出,那該怎麼辦呢?”
“我還畫了那麼多的風景,就是想在重新見到昭昭的那一天,指著我的畫告訴,這都是你最喜歡看的風景。那時候我們約好了,等寧寧大一些就去看……結果只有我一個人去了。”
“但是沒關系,我可以和再重新走一遍,當經驗富的向導。”
指尖一,簡封吸了口氣,看向棠歲晚,“抱歉,我說得有點多了。”
棠歲晚用力搖頭,“姥爺,您再等等吧,說不定姥姥還在等著你呢。”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
就是最痛苦的折磨。
簡封目恍了恍,溫笑道,“好。”
但其實,他早就知道昭昭不會和他再見了。
他的昭昭,那麼聰明機靈,那麼生機。
要是有一點可能,一定會找到辦法回來的。
回不來,就是真的回不來了。
生離。
死別。
永遠不能忘懷。
又永遠回不來。
“對了,我是想給你這些東西。”簡封收斂好緒,轉拉開了房間的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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