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是第二個走出來的，和徐伯夷出來的時間相差不多，但是守候在貢院外的人已經沒有方才了，隻是期待自己親人出現的心更顯迫切了一些。

華雲飛、問智、冬他們今當然要來迎接葉，但是夏瑩瑩想讓葉出來後第一個就看到，華雲飛和問智他們又怎能忍心拒絕一位如此可的姑娘提出的要求？是以他們就站到了路口。

一見葉出來，夏瑩瑩馬上歡喜忘形地迎上去，可是走出幾步，又省起自己當日是負氣離去追趕展凝兒，兩人直到此刻才再度相遇，瑩瑩馬上又站住腳步，板起麵孔，鼓起腮幫子，做出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瑩瑩！”

葉一見夏瑩瑩，不又驚又喜，他當日回家後，也曾抱著萬一的希去過瑩瑩的住，不料人影全無，這才料定瑩瑩追趕凝兒還沒回來，因為他次日就要赴試，也沒有時間再去尋找，不想今日剛出考場就看到了，倒真是一個意外之喜。

對於瑩瑩氣鼓鼓的樣子，葉完全沒往心裏去，因為瑩瑩姑娘是個喜怒哀樂本無法掩飾的人，裝相都不會裝的，明明的眼睛眉都在笑，那副佯裝生氣的模樣除了可，還能有什麽效果？

“瑩瑩，沒想到是你來接我！”葉把筐子遞給出手來的路姑娘，向含笑道了聲謝，便對瑩瑩笑道。

瑩瑩唬著臉道：“人家才沒等你，人家隻是恰巧路過這裏。”

葉心中好笑，卻也並不好穿，隻是道：“那倒巧的很了，既然遇到了，那咱們就一塊兒走吧。”

“唔……好吧……”夏瑩瑩裏著很勉強的話，腳下已經乖乖跟著葉往前走了。

葉道：“瑩瑩。你那追趕凝兒，我因次日就要應試，實在無法分，就沒去尋你，如今你回來了就好。怎麽樣，你向凝兒問清楚了吧，我可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夏瑩瑩走在他邊，已經快把裝生氣的事給忘記了，臉上剛剛出甜的笑容，聽他這麽一。不有些吃味兒地道：“凝兒，凝兒，一口一個凝兒，得這麽親熱，你還想讓我相信你跟我二姐沒什麽？”

葉笑道：“難道你還希我和之間有點什麽？瑩瑩，讓我葉心去追的可隻有你啊。”

夏瑩瑩似笑非笑地揶揄道：“是麽，那麽水舞姑娘怎麽算？”

葉一呆，略顯尷尬地道：“呃……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呢？水舞姑娘啊，唉！有親娘不斷地往壺裏加涼水。又那麽聽娘的話，我們兩個是本不可能了。”

夏瑩瑩道：“哈！的這麽無奈的樣子！因為人家水舞不要你了，你才來追我啊，你當我是撿破爛的不？”

哄這種真萌妹子葉可最拿手了。他嘻皮笑臉地道：“哪兒能呢，我這是運氣好，老爺開恩，給我送來一個比水舞姑娘更可、更漂亮的姑娘。自從在橋邊吃了你的香水梨子，突然發現你比香水梨子更甜更可人……，我就下定決心要追你了！”

夏瑩瑩聽得心花怒放。卻嗔地捶了他一拳，啐道：“是啊是啊，是你追我，結果追得我跑在你後邊，你還裝神弄鬼的嚇我，油舌，真不是東西！”

葉笑道：“誰追誰不是追啊，反正，我能讓你開心、讓你幸福，讓你每都快快樂樂的不就好了？像我這麽好的男人，你可打著燈籠都難找喔！”

走在後邊的薇微帶酸味兒地對路道：“哎，你聽聽，咱們貴州的牛都給他吹上了。”

路忍著笑道：“你心點兒，別一會兒牛從上掉下來，再砸你上。”

兩位姑娘格格地笑起來，葉不知道們在嘀咕什麽，聽到笑聲，好奇地回頭看了們一眼。瑩瑩被葉哄得很開心，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歡喜填滿了的芳心。

夏瑩瑩意猶未盡地道：“就隻是哄我開心？還有嗎？”

葉道：“還有……，還有……，咱們兩個永不分離，就像眼睛和睫一樣。”

瑩瑩嘻笑開：“還有嗎？”

葉道：“還有……咱們兩個要日以斷夜，生上一大堆孩子。”

瑩瑩道：“還有嗎？”

葉道：“呃……，瑩瑩啊，生孩子這件事要做很長時間的，尤其是生孩子之前的那些準備……，要很多次、很多次才能功……，足夠我們做一輩子啦。”

“喔……”

瑩瑩點了點頭，似懂非懂，心中直納悶兒：“生孩子要很久很久麽？還要很多次才生得出來？難道我娘跟我爹生我也這麽吃力？可我家怎麽就從沒斷過生孩子？”

怕葉覺得不懂，所以明明不懂，還要裝出很懂的樣子點了點頭。

路聽見這句話，不由臉一紅，薇悄聲對道：“嘿！跟瑩瑩開黃腔呢，這要讓老爺子聽見，不打折他的才怪。”

葉見瑩瑩眉開眼笑，便道：“不生氣了吧？來，給爺笑一個。”

夏瑩瑩出一口白牙，但馬上發現自己投降的太快，又把俏臉一板，嗔道：“憑啥你讓我笑我就得笑呀？不笑！”

葉道：“得了，那爺給你笑一個，嘿嘿！”

夏瑩瑩輕輕打了他一下，嗔道：“傻樣兒！”

展凝兒悄悄在人群中跟行著，眼見二人耳鬢廝磨，談笑風生，眼看著葉和夏瑩瑩越走越遠，眼看著華雲飛、問智向葉迎去，眼看著夏瑩瑩跑上去福娃兒腦袋，慫恿它去拱遙遙的屁，一大一兩個娃兒笑鬧一團，其樂融融，忽然心中一酸，再也沒了跟下去的勇氣。隻是黯然傷神地看著他們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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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麻煩你快些，再快一點兒。”

水舞坐在騾車上，舉起袖子，焦急地拭了拭額頭的汗，道：“快追上了，你看，你看，那輛打著楊家旗幟的車子就是，大叔。你車趕快些，我把所有的錢都給你。”

此時，水舞乘坐著騾車，剛剛駛出一道狹窄的山穀，是山穀其實並不正確，兩道懸崖峭壁仿佛被神斧劈開了似的，中間隻有一道隙，雖然並不算窄，能容一車通過。兩側還稍有富裕，但是往前看、往上看，都隻有一線，行於其間。那種大山將傾的迫讓人不過氣來。再加上心中焦急，已是出了一汗，一出山穀涼風襲來，倒是頗覺清爽。

恰在此時。水舞發現了母親的蹤跡，前方盤山道上赫然有一輛輕車，在十幾個侍衛的護持下正緩緩而行。車前轅上著一桿旗，上書一個“楊”字，水舞不由大喜，急忙催促起來。

水舞那日由九當陪著到了楊府，九當便告辭回去了，水舞向楊府的人一問，卻意外得知母親已經陪著楊夫人離開楊府，回靖州去了。水舞對楊夫人知之甚深，明知對母親不懷好意，豈能不擔心焦急。

其實水舞並不清楚遙遙的親生父親是誰，為楊霖的妾，雖然是為了賣葬母，對這個糟老頭子並無，可是以遙遙母親的出，再加上自所的教育，廉恥心還是很重的。

雖然癡迷於楊應龍並委於他，但是即便是對自己最好的姐妹也於啟齒，所以這件事是連水舞都瞞著的，可是水舞是的侍婢，兩個人一個院子住著，哪能一點蛛馬跡都不泄，後來還是被水舞有所察覺。

但水舞也僅僅是有所疑心，而且是在楊應龍已經離去一段時間之後，伴同遙遙母親同寢時聽夢話才起了疑心，這時遙遙的母親才對多了一點況，有了一個真正喜歡的男人，還把楊應龍送的那塊木牌給水舞看，那是郎贈給的信，可是楊應龍的份還是沒講。

知道楊應龍是貴州赫赫有名的大人，更清楚靖州楊家和播州楊家的關係，這件事一旦暴，於楊應龍的名聲會有很大影響，出於護郎的心理，對那個男人的份始終守口如瓶，卻不想竟把這個帶進了黃泉。要不然水舞也不會一門心思想回銅仁，而是先把遙遙送往播州了。

因為這個緣故，水舞並不明了楊夫人帶走母親的真正用意，恰也因為如此反而更加擔心，生恐楊夫人帶走母親是有意加害，以圖泄憤。好在逃離謝傳風住時順手走了幾吊錢，馬上花錢雇了輛車，追趕母親去了。

那車把式是個五十多歲的老漢，聽了水舞的話，慢吞吞地搖搖頭道：“姑娘，你急也沒用，這盤山道你看著雖近，要追上卻不知要多久，如果走得太急了，這騾子一會兒便沒了力氣，咱們反而更追不上了。

你看這山路陡峭的，怎麽追啊？還是等咱們上了山再吧，下坡的時候我加快些速度，薛姑娘，這可不是我吹，這種盤山路，也就是我蝸牛叔，下坡的時候才敢加速。”

水舞無奈地道：“是，那就麻煩大叔了，一會兒下坡的時候請你千萬加快一些，我有急事，我一定得追上那輛車才行！”

“好嘞，姑娘你就瞧好兒吧，駕！”

蝸牛叔耍了一個很漂亮的鞭花，趕著騾車，蝸牛似的往前蹭去。

這位車把式可不是有意拖延，實在是這山路確實難走，彎曲折返的盤山道仿佛一條纏繞山間的大蛇，從山腳到山頂一共十六七個彎兒，每個彎兒一往一返差不多都有十多裏地，即便如此還是十分陡峭。

就在這時，車把式突然一拉韁繩，驚道：“壞了！”

水舞霍然抬頭向山坡上去，隻一眼，便駭得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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