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緣千裡來相會

都，淮河畔，觀淮樓。

這是都最高檔的一家酒樓，菜、服務全都沒說的，但是最大的特就是貴一頓酒宴吃掉一個平頭百姓一年的收?那還只是檔略低的菜。

這麼昂貴的飯菜，便也了地位的象征，子龍孫、勳戚權貴、豪紳巨賈若非宴客需要，也是不會到這兒來擺譜的，但是一到真的要會見什麼重要客人，那就一定要來這裡，能坐在這裡宴客，那就是地位的象征、財富的象征、實力的象征。

據說這家大酒樓是山王徐達第三子徐膺緒的產業，徐達是大明開國第一功臣，開國輔運推誠宣力武臣，特進祿大夫、左柱國、太傅、書右丞相參軍國事，加封魏國公，並頒世襲鐵券。死後追封山王，諡武寧，贈三世皆王爵。賜葬鍾山之，製神道碑。配太廟，肖像功臣廟，位皆第一，可謂位極人臣。他的兒子在都置辦產業，便連那些都的子龍孫都鎮得住，這家店自然沒人敢刁難為難。

趙梓凱正在觀淮樓上宴客，他是都的一個大商人，更準確地說，是一個大建築商人。當初朱元璋本有心以為都城，曾遷十萬富戶於此，大興土木，後來卻因為確實不備作為一國都城的條件，在劉伯溫等人的勸說下放棄，改立金陵。

而趙家就是在那段時間達起來的，趙梓凱的父親趙政魁，原是大明第一豪富沈萬三府上的一個管事，明伶俐，學得了許多經商的手段，皇帝興建都，十萬富戶要蓋房建屋，他看準了這個時機，辭了沈府的差事在扎下來，賺得缽滿盆滿，腳底流油，如今是都，是大明興之地，地位仍舊然，子龍孫盡集於此，趙家仍然有得大把生意可做。只不過趙父年老，現在已經把打理生意的事大多給兒子去辦了。

趙梓凱一直在注意著臨窗一對年子，因為很有不為了宴客，僅僅為了一飽口腹之，就到這麼貴的酒店來用餐的人，而那一對年子偏偏就是這樣的。們沒進雅間，在那兒要了幾樣菜，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窗外淮河邊上風景，悠閑的就像在自己家裡一樣。

兩個孩兒年紀都不大，大的十五六歲，明眸皓齒，皎然如月。穿一極素雅質料卻極華貴的裳，不過看那裳款式、頭上型，似乎只是一個的侍。由婢觀主人，那主人自然更加了得。這主人就是另一個年紀更小些的了，那看起來才隻十一二歲，眉目如畫，一臉憨，或許是因為家境好，吃得好，所以育的比同齡的孩子還要一些，的裳也是那種素雅的梨花白，晶瑩紅潤的面龐，流出天真無邪的笑容。

趙梓凱知道，這種不戴飾、穿著素雅的風格，乃是大明皇室員的風氣，後來蔓延開來，也只有與皇室關系切、份地位極高的世家才會做此打扮。這樣的人家，本不需要靠香車寶馬、珠玉滿來顯擺自己的地位。

引起趙梓凱注意的並不是這兩個的貌，能坐在這兒吃飯、能這般穿著打扮，那就本不是他招惹得起的人，都子龍孫、勳戚權貴一抓一大把，別看他們不掌權，卻擁有著特權，要死他趙梓凱，和死一隻臭蟲差不多，他才不敢打在觀淮樓上吃飯的氣質。

他在意的是，偶然聽見那位小小姐提到了莊園房舍老舊，需要翻新的話，這立即引起了趙梓凱的注意，趙梓凱就是蓋這一行的，而且他知道，那些王公貴人們的別墅舍別墅不多，用料建築卻極講究，而出手卻又極大方。一旦自己把生意承接下來，是翻修維繕，就是大把的收，再加上清理舊舍弄出來的已不再使用的名貴木料等翻新變賣，又是一筆意外之財，所以他馬上上了心。

“小姐，雖說這裡是都，有都留守司，有八衛兵環拱於此，不虞出甚麼事，可這兒畢竟龍蛇混雜，小姐份尊貴，獨自跑出來遊玩，撇下家人，不用車馬，終究有些不妥，若是讓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知道了，小婢一定要斥責的。”

那個年長些的人兒幽幽地埋怨著那個剛剛出得有了小人模樣的孩，孩興致地吃著東西，不耐煩地道:“了了，本來想去北平玩兒的，被姐姐、姐夫一天到晚的看著，好沒意思，如今到了都，想一個人隨意些吧，你又來聒噪，再這樣我就趕你回去，我一個人出去玩”

小人說著，看看那侍幽怨的表，一雙又大又黑又亮的眸子笑了彎彎的月牙兒:“好啦好啦，就你纏人。這樣吧，一會兒用完了膳，咱們去寶月樓逛逛，在北平買東西，都是姐姐掏的錢，我出去一趟，總不能一點意思沒有吧，去挑幾樣飾，回去給嫂子們。然後咱們就回莊園去。”

“對了，說到咱家的莊子。”

小孩擱下筷子，很生氣地對小侍道:“你告訴劉管事，馬上找人翻修，這才幾年沒來啊，‘歸園’裡的房舍已經那般老舊了，怎麼住人啊。這事我說了算，今兒夏天我就要過來玩的，必須把園子給我修好。要不然，他就不用在這兒幹了，哼”

“歸院?這位小小姐是歸院的主人?”

歸院是徐國公家的產業，這位小小姐是歸園的主人?唔，聽說徐國公有一，是徐老國公病逝那年出生的，算起來差不多就是這年紀，莫非這位小小姐就是徐國公府的小郡主?是了是了，剛才那俏婢說‘大老爺、三老爺、四老爺’，獨獨不提老，徐國公生有四子，二子早夭，這可不就是……”

難怪們兩個在這兒隨意用餐，就連一個婢談吐氣度都雍容高雅如同使相千金，原來是徐國公府的貴人，趙梓凱心花怒放，立即便想遂自薦了。

待得客人離去，趙梓凱並不就走，見那小小姐細細致致地用過了餐，站起來帶了侍婢就走，趙梓凱立即尾隨其後，就見那店小二夥計對那位小小姐畢恭畢敬，連飯錢也不收，見了隻躬說了聲:“小小姐慢走。”主婢二人便大模大樣地出去了，趙梓凱更是心大定:嘿人家當然不用付錢，這是三哥開的酒樓嘛。

趙梓凱趕付了帳，零頭也顧不得要了，急急忙忙追出去，就見那調皮活潑的小丫頭正興致地走上街頭，東張西，一副看不夠的稀罕模樣。趙梓凱趕向自己的下人扈從車馬把式擺了擺手，提著袍襟快步追上去，長長一揖道:“咳，這位小姐，請留步。”

“喔?”那小姑娘停住腳步，烏溜溜的眼珠轉一轉，好奇地看著他們，那貌婢卻前一步，攔在小姐面前，也不懂張，板著俏臉道:“你是什麼人?街頭搭訕，不嫌無禮嗎?”

趙梓凱連忙陪笑道:“恕罪，恕罪，小人是都商人趙梓凱，許多王公貴人府邸的承建，小人都有參予的。方才無意聽得小姐說要重修歸園，小人正是從事這一行當，故而遂自薦……”

那小姑娘一把推開擋在前的丫環，上下打量打量他，天真地問道:“你修得好嗎?我要修一個紅的五角亭子，還要修一個很大的魚池，裡邊多放養些魚，我還要把原來的房子拆了，重新起建，專門修一個用最好的石料砌的浴室，裡邊再種一些花花草草，天窗要開大一些，亮堂些，我不喜歡氣悶的覺……”

趙梓凱眉開眼笑，連連點頭道:“使得，使得，只要小姐用小人去做，一定做得盡善盡，務必讓小姐滿意。”

“喔，這樣啊，那倒省事了，你跟著我吧。一會兒我就回去。”小小姐說完，蹦蹦跳跳的走開了，趙梓凱亦步亦趨地隨在後面，再後面是他的仆從下人以及一輛豪華馬車，行了一陣兒，來到專門經營名貴飾的寶月樓，小小姐睨了侍一眼，目出一狡黠得意，那侍神不變，輕輕扶住了，耳語似的道:“飛飛，鎮定”

小小姐趕收斂了笑容，由扶著，大模大樣地進了寶月樓……

通往的寬敞平坦的道上，一行車輛正逶迤而來。

“爺，快到了麼?”

小荻趴在車廂裡，隻把頭探出車外問道。

夏潯騎在馬上，微笑道:“是啊，咱們剛過了固鎮，馬上就到。在，咱們停一停，四下看看，然後繼續南下。不過那地方皇親國戚滿街走，權貴勳戚一抓一大把，咱們可得小心著點兒，莫要惹出事來。”

“好啦，快坐下吧。你家爺說了要帶你去玩，這回不著急了吧。”

小荻後邊過來一隻手，在翹翹圓圓的小屁上拍了一掌，出清脆的一響，然後彭梓祺那張近承雨、豔滴的臉龐自小荻肩後出來，向夏潯甜甜一笑。彭梓祺和小荻的兩張俏臉相依著，如同一朵並蓮花。

彭梓祺是夏潯的人， 小荻已然知道。的爺哥哥以前就有許多人，早習以為常了。的環境和自的教育，便可以塑造一個人的思想，生在這個時代的小荻對這種事從小就認為是天經地義的，並不會有所抵，相對來說，彭梓祺爽朗，和極合得來，如果神印王座夏潯一定要有人，更願意是彭姐姐這樣易於相的人。

一路下來，兩個相投的孩相極好，坐臥行走，如膠似漆。不過小荻後來現，一到晚上就吵著早點休息的彭姐姐在睡著的時候，就會拿出高來高去、形影無蹤的本事，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小荻不傻，猜也猜得出彭姐姐是去與爺如膠似漆去了。

“嘁，趁我睡著了溜走，天不亮又回來，也不嫌累。幾天不在一起會死呀”

小荻暗暗撇，雖然現在還不確定自己對爺的意，卻已有些酸溜溜的醋意在心裡酵了。醋，能滋生的菌，小磨菇在小姑娘心裡開始生芽了，終有一天，它會長一朵可以采姑娘的大蘑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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