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奉旨泡妞

茹瑺為吏部尚書，自然知道楊旭這個人，前些日子朝廷中的風風雨雨背後都有這個人的影若若現，如今得了皇帝親口吩咐，更是不敢怠慢，他出了謹殿，便向門口sì衛輕聲問起楊旭此人。

不遠，夏潯已穿戴整齊，正給寶慶公主講著故事，也不知他講的是什麼，連旁邊那個十歲左右的俏麗也聽得津津有味。

sì衛一指點，茹瑺才曉得這人就是楊旭。此人在前些日子文武之爭中到中山王府的支持、皇帝的偏袒，在南北榜爭中又到皇帝賞識，這一次皇上又親口吩咐他一個小小八品帶刀的前程。

茹瑺揣測，此人必然是極皇上寵的，再看他和小公主也是如此稔，方才的刑分明就是陪著公主嬉鬧了，茹瑺不清這楊旭到底多麼深厚的背景，倒也不敢把他當一個普通武呼來喝去。他站定了子，揚聲說道:“你是楊旭?本奉皇上諭旨，調你去山東府辦差，隨我走吧。”

夏潯一詫，卻又不便問，忙三言兩語匆匆結束了孫悟空大鬧天宮的故事，由徐茗兒領著依依不舍的寶慶公主走開了，寶慶公主還沒聽夠，心難搔，一路想著那可可細、可長可短、重一萬三千五百斤的定海神針，便想去弄棒兒舞弄一番。

夏潯匆忙趕到茹瑺面前，茹大人微微一笑，和氣地道:“本奉旨調你克日赴山東府辦事。走吧，本這就給你好生安排一下。”

夏潯一聽就知道這是徐茗兒幫了他的大忙，回頭一看，徐茗兒一邊配合著寶慶小公主，手裡邊比比劃劃的，一邊正回頭向他看來。

夏潯站定子，向遙遙一揖，行禮甚是莊重。小郡主抿一笑，便轉過了頭去。

刑部尚書告病在家歇養，現在是sì郎暴昭主持刑部日常事務。雖然禮部是名義上的六部之，可吏部才是實際上的六部第一，一聽說吏部尚書親自駕到，暴昭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連忙裝束整齊，親自迎了出來。

他把茹瑺客客氣氣地迎進廳去，奉上熱茶，仔細一聽來意，竟是安排一個小小的八品前帶刀的前程，不覺有些怔，他想了想，才試探著道:“咳，茹大人，這個楊旭……，是大人的……親族晚輩麼?”

茹瑺連忙擺手道:“噯，暴大人莫要猜，本與那楊旭既不沾親、也不帶故，他呀……”

茹瑺向天上指了指，神地道:“皇上親口吩咐下來的，你說本能不來嗎?”

暴昭一聽，心裡咯噔一聲:“一個區區八品小的調，還需要皇帝親口吩咐吏部尚書，吏部尚書親自把人給自己送來?他倒底幹嘛來了，要怎麼安排他才合皇上的心意?”

暴昭小心翼翼地請教了一句，茹瑺道:“這人到底什麼來頭，本也不曉得，耿介呀，皇上的口氣，是要打他去山東府做事，皇上要辦什麼事，咱們用不著打聽，依我看，給他安排個妥當的份，他順利行也就是了。”

只因這是朱元璋親口吩咐下來的，結果一個八品小的臨時調，便讓兩位當朝一品、手握重權的大人忐忑起來。朱元璋只是因為茹瑺正好在邊，他又是吏部尚書，這種衙門、行當的調必然要經過他的，乾脆就直接吩咐了給他。

結果茹瑺就像《連升三極》裡邊的主考，九千歲親自送來的考生，說他不是九千歲的親戚，你信嗎?幸好朱元璋說過一句只是楊旭去山東府臨時辦差，回京後還要調回府軍前衛的，要不然楊旭就變張好古第二了，指不定被茹瑺和暴昭安排到一個什麼既顯貴又輕閑的位子上去養老。

暴昭和茹瑺都是清廉能乾的員，平時彼此欣賞，意氣相投，本來就不錯，這事兒又是皇上親口吩咐下來的，兩人都有乾系，便一起研究起來。

暴昭為難地道:“我刑部主管天下刑政，審定和執行律例，判案定罪，管理囚犯。下設十三清吏司，各管一省刑政。一般都是地方上將卷宗刑囚押解京師，由刑部再審，只有地方上生了重大案件，且牽涉重多，不宜移案京師，才由刑部派人前去，主遣派差事到地方上，卻不多見，給他個什麼差事才合適呢?”

茹瑺沉道:“聽說此次因陝西白蓮教謀反，你刑部已派員赴十三省督察緝捕匪盜事?”

暴昭道:“是有此事，可是人已經都走了呀，各司的差派，都是由各司員外郎牽頭，那是從五品的員，這楊旭……怕是不夠格兒，若隻讓他做個隨從，皇上臉上又不好看。”

暴昭想了想，突然靈機一，道:“皇上既未指定由我刑部來辦，大人您看，讓他掛著都察院的幌子去山東怎麼樣?都察院有監察使巡按地方的巡回監察制度，最為合適。”

茹瑺一聽茅塞頓開，翹起大指道:“耿介，好手段。那本就不耽了，這就去都察院。”

暴昭松了口氣，連忙起相送，茹瑺便興衝衝地奔了都察院。

茹瑺曾經做過都察院副都使，在那兒比在刑部更好說話，到了都察院把況一說，都使吳有道吳大人立即笑道:“這事還須良玉兄親自來囑咐麼，那就派他個巡按使如何?”

茹瑺曾任職都察院，自然明白他說的語。都察院可以派員到地方公乾，按照巡察地方的職責，分為專差使和巡按使兩種。

專差使是由專職的監察吏擔任的，分別監察十種職權，一曰清查軍隊;二曰:提督學校;三曰巡察鹽務;四曰巡查茶馬;五曰巡查漕運;六曰巡查關防;七曰督理攢運;八曰查點軍馬;九曰屯田;十曰監軍，除此十項專差，還有恤軍、賑災、提督捕盜、查理兵馬錢糧等差使。

而巡按使則不然，巡按使沒有明確的監察目標，舉凡吏政、刑名、錢谷、治安、檔案、學校、農桑、水利、風俗民，他們可以無所不察。大事奏裁，小事立斷。五品以上指明實跡參劾，由皇帝作出裁決，六品以下貪酷顯著者可以立即拿問。遇到軍事問題，巡按有權參與謀議;地方出現“盜賊”，巡按有權下令征剿。表揚善類，剪除豪蠢，正風俗，振綱紀，政事得失，軍民利病，皆可直查無避。

所以巡按使權力很大，行也自由。更妙的是，這些使大人和六科給事中差不多，權力雖大，職卻不高，那些監察使最高也不過是七品，夏潯現在是八品，無需提拔職，也能勝任這個職務。

茹瑺先是一喜，想想覺得不妥，說道:“使初任，做試使時只能出小差，及至考核合格，方任專差，最後才能擔任大差，出任巡按，咱們這麼做豈不是了規矩?這可是代天子巡狩啊。”

吳有道微微一笑，說道:“這有何難?派個不管事兒的巡按使去，讓那楊旭任其副手，做采訪使，實際上他可以自作主張不就了?嘿嘿，規矩是人定的，活人還能讓尿憋死?”

茹瑺聞言大喜，哈哈笑道:“有道，你果然有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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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潯都不知道都察院的大門朝哪兒開，就莫名其妙地在都察院上班了，而且弄了個采訪使的職務，三日之後會同按使黃真黃大人同往山東。只是茹大人、吳大人都以為他是奉了皇上旨辦差，許了他一個采訪使，哪曉得他是去奉旨采ua呢。

夏潯稀裡糊塗的聽茹大人吩咐完了，就稀裡糊塗的趕回家去，準備收拾行裝上任去也。這真是朝裡有人好做，旁人十年寒窗，千軍萬馬裡殺出個頭榜一甲的進士來，再熬幾年，好不容易在都察院ún個位置，又不知道要多年才有放巡按使的差，夏潯卻一不小心就得著了。

夏潯回到家裡，全家上下才算松了口氣，小荻不懂事，肖管事可不一樣，聽說爺跑去向皇帝請假，把他嚇得早飯、午飯全沒吃，好不容易見著爺回來了，一顆心這才落了肚。

西門慶正在楊家等著呢，他先去見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南飛飛，耳鬢廝磨、纏綿親熱一番，這才依依不舍地告辭，來見夏潯，不想到了他家裡卻撲了個空。

恰好謝1ù蟬在這兒，西門慶倒也不嫌寂寞，中國畫講究的是意蘊，謝1ù蟬的畫偏向寫實，這就被人認為落了下乘，一向不大人待見。西門慶學文不，只是個半吊子文人，對醫書很有研究，對字畫卻所知有限，見了這樣栩栩如生的畫作，反而大為欣賞。

謝1ù蟬立即把他引為知己，一番言談，大為投機，所以楊家男主人雖然不在，有謝1ù蟬陪著，兩人飲酒暢談，倒也逍遙自在。

等到夏潯回來，這才驚喜地現西門慶到了自己家中，忙又擺開酒宴，重新為他接風，因為當著謝1ù蟬的面，夏潯不好談起回青州去尋彭梓祺的事來，便隻與他談些別後離，等到酒席散了，謝1ù蟬鑽回他的房間繼續作畫，夏潯才把西門慶帶到了小書房。

聽了夏潯的話，西門慶驚道:“這般不巧，我才剛來，你就要走麼?”

夏潯道:“可不是，yīn差錯，不過沒關系，等你回去，我還未必回來呢。對了，你這次來又是為的何事，真是來采購藥材?”

西門慶張起來，忙道:“當然不是，還不是為了要見飛飛尋個借口嘛。老弟，你說人是不是一遇到這種事兒，就變得特別機靈?我覺著……我覺著我的借口找得tǐng好的呀，可我出門的時候，小東yù言又止，那眼神兒看得我心裡虛，我這一道兒都吃不好睡不好，總覺得……好象現了什麼?我沒1ù什麼馬腳呀。”

夏潯木然良久，緩緩問道:“西門兄，經商之道，可是貴賣賤買?”

西門慶茫然道:“廢話，不然經商乾嗎?”

夏潯道:“那麼……，你覺得天子腳下，一國帝都，這個地方的藥材……，會比谷縣便宜麼?”

“啪”

西門慶狠狠了自己一個大，咬牙切齒地道:“他的，俺終於知道岔頭出在哪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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