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詢室，石建強與竇亦蘭隔桌對坐，語氣平和地開口：“竇士，今天請你過來配合調查，主要是因為我們在調查暮山小苑802號兇殺案的時候，發現害者韓洵與你似乎存在關系。請問是否能告知我們，你本月5日的行蹤？”

面對警方的詢問，竇亦蘭只是呆呆地垂眸坐著，以一種特定的節奏前后微微搖，里似乎在無聲地念叨著什麼。

“竇士？”石建強敲敲桌面提醒，“實話說，你現在是這樁兇殺案的重要嫌疑人，如果你拒絕回答我們的問題，很有可能會導致對你不利的后果，你明白嗎？”

抬眼看向石建強，竇亦蘭緩緩豎起一手指住，輕聲道：“噓，小點聲，別嚇到我的孩子。我不記得你說的那天做過什麼了，你們不能自己查嗎？”

能夠通！

盡管竇亦蘭的神有些異常，但肯給反應，在石建強看來就有突破口。他說：“我們調查，和你自己供述的質就不一樣了。如果你與韓洵有過什麼矛盾的話，最好是現在告知我們。”

“沒有，我們關系好的，都準備結婚了。”冷著臉說完這句，竇亦蘭又恢復剛才前后搖晃的狀態，無論警方問什麼，都不再回答。

石建強便也沉默下來。

比耐心，他是不怕的。

將目投向問詢室墻壁上的那面鏡子，他現在想知道，一墻之隔的樓大師在親眼看到竇亦蘭本人后得出了什麼結論。

“這是活人。”樓勁松皺眉看著問詢室里的竇亦蘭，“但是上有煞氣，很不正常，絕對是被附了，只是我看不到上的鬼。”

他以前遇到的鬼上況，其實都是鬼魂攀附在人上，比如攬住人的脖子，挽著人的手之類的，也即是一眼就能看到它們本來的面貌。但附竇亦蘭的這個卻不同，他知道對方存在，卻看不到對方在哪。

就像那只鬼……藏在竇亦蘭一樣。

目鎖定竇亦蘭高的肚子，樓勁松神凝重道：“難道是鬼胎？”

“鬼、鬼胎是什麼意思，鬼的孩子嗎？”陪在觀察室里的莊甘元忍不住問。

樓勁松沒好氣地說：“鬼連實都沒有，怎麼可能與人生子？你難道沒學過理科知識嗎？質和質之間的轉換是有客觀規律的！”

莊甘元：“……”這老爺子真的不正常吧？一個道士，在跟自己講客觀質？

“所謂的鬼胎，指的是鬼寄在婦人，給們造懷孕的假象，并非真實存在的胎兒，明白嗎？”教育完莊甘元，樓勁松問：“你們有沒有查過這子最近的醫療記錄？這個樣子，如果真有孕的話，應該去檢查過吧？”

這點在看到竇亦蘭的肚子時，莊甘元就托同事調查了，當即回答：“兩個月前定期檢的時候還一切正常。”

說到這，再看看問詢室里的竇亦蘭，他不覺得手臂上冒出一串皮疙瘩。

“樓老，鬼胎能出世嗎？”

樓勁松最初并未答話。

直到莊甘元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才極緩慢地說：“若是久遠之前，或許能。”

久遠之前是多久？久到比神話傳說更早的年代，玄學界氣運鼎盛，時不時有凡人“仙”的時候。

沒注意樓勁松眼神中的向往與憾，莊甘元耿直道：“那就是說現在不能了？那竇亦蘭懷了鬼胎會怎麼樣？莫非像哪吒母親一樣，一直懷著，幾年都不生？”真那樣的話，對母不會有害嗎？

答案是，當然會有害。

樓勁松道：“鬼胎不知人事，只想著自己出生。若一直無法降生，它們只會認為是自己的營養還不夠，于是在吸收母氣的同時，會讓母引男，從他們上采補氣……”

一開始或許只是吸一點氣，不存在害人的故意，但遲遲不能降生會讓鬼胎變得焦慮，更努力的采補，結果就是被采補的人可能會死。而它們則繼續找下一個能夠采補的對象，如此循環往復，直到認清不能正常出生后，強行撕開母作為厲鬼出現。

那時候便是人間浩劫。

莊甘元聽得目瞪口呆。他懷疑樓勁松的說辭太過夸大，但對方的神卻很嚴肅，一點都看不出裝神弄鬼的跡象。

“好在這個鬼胎發現得早，只要將它驅逐出來超度掉就行了。”樓勁松話鋒一轉。

能解決就好啊！

莊甘元忙問：“現在就能理嗎，還是要做些特殊的準備？”他還想問隔墻是否可以，畢竟問詢室里有監控的，總不能堂而皇之帶個老爺子進去跳大神。

樓勁松來之前就知道今日是來對付一個附鬼的，自然把需要的用品都備齊了，只是……

“確實還差一些準備。”

“差什麼？”莊甘元配合地問。

“差一輛救護車。”

“啊？”

樓勁松怒氣沖沖地指著問詢室里的竇亦蘭道：“這子上有重傷你們看不出來嗎？現在還能行如常，那都是因為有鬼胎護著。如果我把鬼胎驅走了，得不到及時救治的話，會死的！我們修行之人，最忌諱沾人命！”

即便得了提示，莊甘元也看不出竇亦蘭哪里有傷，看起來除了臉白一點，有些瘋瘋癲癲之外，與正常人并無區別啊！

當然，為防萬一，他還是打電話請附近的醫院派一隊急救人員過來。

“讓他們多準備點與這子型一樣的包。”樓勁松提醒。

聽到包，莊甘元忽然想起那天出現場時，他們在4棟樓梯間里看到的那些腳印，以及法醫說的，現場的出量至還有一個害者……他們之前一直以為是一個兇手殺了兩個害者，然后挪走了其中一個害者的尸。

但照這位樓大師的說法，也有可能是兇手殺害韓洵的過程中自己也了重傷？

以現場的量，竇亦蘭這些天又沒有去醫院治療的記錄，那真有可能暴斃在警局里，那問題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