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些骨頭怎麼掉地上了?剛才都沒聽到聲音。”彎腰去撿排骨的瞬間,魏紫覺得自己好像到了一截很冰冷的東西。
那種僅是一瞬間,快得像錯覺。
沒發現魏紫異常的地方,康佳雯說:“可能是太重了,搬運途中被比較尖的骨頭劃破了吧?反正還沒煮,撿起來沖洗一下就好。”畢竟在上節目,表現得勤儉節約總沒錯。
“啊?哦,好的。”看了眼自己的指尖,魏紫撿起掉落的排骨,和殘留在塑料袋里的一起沖洗過后下鍋。
大概是不小心到地板了吧?安自己。
聽著兩人的對話,容意保持仰頭看天花板破損的吊頂的姿勢,慢條斯理地切著片。每一刀落下去,破中那雙紅的眼睛就跟著眨一下。
咕嚕。
一聲肚鳴突兀地響起。
廚房中安靜了一瞬,接著康佳雯和魏紫都不約而同地噴笑出聲,調侃的眼神看向容意,卻地沒有說什麼。但只是們這同步的小作已經足以讓在觀看直播的觀眾把剛才那聲肚鳴和聯系到一起了,紛紛嘆素人嘉賓就是自然不造作,連肚子了都不帶掩飾的。
也是在兩人回頭的霎那,破里的紅眼睛消失了。
容意垂眸背了黑鍋,沒有刻意解釋聲音不是自己發出的。
三人繼續安靜而和諧地做著晚餐,直到廚房正上方發出“砰”的一聲響,許多灰塵從吊頂上落下,急得康佳雯趕把放在料理中島臺上的品端開。深吸一口氣,豁出自己的形象沖到門口對二樓吼:“你們樓上打掃的作輕點啊!想大家一起吃灰嗎?”
清掃組的人聞聲紛紛從自己忙碌的位置出頭來查看況。
唐馳和夢宇的混兒在一樓左邊的走廊里,常關山跟段偉立則在二樓右側活,他們離中間區域都有較遠的距離。
康佳雯一怔,想起還有個人:“王老師,是你在上面嗎?”
“什麼?”王鍇拿著一幅半人高的油畫,從一樓大約是起居室的房間里走出來。“這幅油畫里面的風景和后院幾乎一樣,看來別墅之前的主人在繪畫方面頗造詣啊……”
他自顧嘆著,完全沒發現氣氛異常。
這時,清掃組的其他人都意識到了問題。剛才那聲響他們都聽到了,本來以為是廚房這邊砍骨頭之類弄出來的,結果康佳雯卻說是他們弄的?
在二樓的段立偉此時了全場最張的人,他默默推了常關山一把道:“山哥,你去看看那個房間是不是什麼東西掉下來了。”他指的正是位于廚房正上方的房間。
常關山嗤笑:“你自己不會去看嗎?算了,看在你我一聲哥的份上……”
他們已經一起拍了好幾期節目,相起來自然更隨意一些。
和膽小怕事的段立偉不同,常關山主打的人設就是莽。他扶正自己夾在領上的攝像頭,爽朗地說:“直播間的觀眾們,接下來可能就是今天的第一個小高,大家都別錯過啊,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嚇人!”
話音未落,他已經三步并作兩步地沖到那個房間門口,一把推開木門,打開電燈。
燈發出仿佛接不良的滋滋聲,接著有氣無力地亮起來。
微弱的昏黃芒并不能照亮太大的區域,但也足以讓常關山看出這似乎是一間小型的展覽室兼畫室。室錯落有致地陳列著石膏像、木雕和油畫等藝品。倒在房間正中央地板上的是一塊原本應該擺在畫架上的畫板,蒙在上面的白布邊角已經微微發黃了。
見常關山這邊沒有異樣,為了搏出鏡率,段立偉慢吞吞跟過來。
“山哥,你發現什麼了?”
“沒什麼,就一幅畫掉地上了而已。”說著,常關山手將畫板從地上拾起。
畫板豎起的瞬間,他和段立偉都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啊!”
“靠!”
“怎麼了怎麼了?”
本來待在一樓的其他人終于按捺不住,紛紛跑到二樓來,想看是什麼嚇到了兩人。
常關山哭笑不得地向大伙展示自己的發現——那塊看似未完作品的畫板上原來嵌了塊鏡子!剛才他毫無防備之下在有些裂開的鏡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差點就被嚇懵了。
這絕對是節目組安排的惡作劇。
看清真相的瞬間,眾人都放松下來,紛紛笑出聲。鬼屋老板唐馳還要過畫中鏡仔細端詳,嘖嘖稱贊:“這創意真好啊,下次我如果搞學校主題的時候可以在室之類的地方用上。”
“小心組織方告你抄襲,哈哈!”
來都來了,嘉賓們索一起逛了逛這個房間。
在常關山嫌線太暗看不清,試圖拉開窗簾放點自然進來時,全程極與他們流的夢宇制止道:“別,這里面的油畫,要避免日曬,會褪。”
他講話有點慢吞吞的,斷句也很奇怪,還帶著某種獨特的腔調。
沒想到還是個惜藝作品的家伙。
“能放在這兒的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作,其實不用這麼小心吧?等到這地方改裝酒店,多半這些東西也要清理掉。”常關山隨意地說。
啪!
又一個畫框掉下。
安靜一秒,王鍇扶著眼鏡說:“看來這房間里很多東西都老化了,墻皮也比較脆,連掛鉤都卡不穩。我們還是別在這邊多待了,先下樓吃飯吧!”
其他人也不知是了還是心里發,都贊這個提議。
唐馳含笑把畫中鏡放回中央的架子上。容意跟在他后面,自己照了照鏡子,對著鏡中那個眼神冰冷的“自己”笑了笑。
他們都走出去后,夢宇還有些不舍地撿起墻上掉落的那幅畫,將它靠墻放著。他甚至用自己襯衫的袖充當干抹布,輕輕拂去畫上的灰塵和蛛網,讓畫的容得以展現出來。
那是一個站在溫暖的壁爐旁,一手輕搭在壁爐上出淺笑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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