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家的事進展很快。
穆宗文屁底下的臟事可不止蘇父蘇母這一樁,數罪併罰,他的死,已是板上釘釘了。
穆家此刻也沒功夫為自家二爺疏通門路了。
穆父和穆大爺那些罪證,足夠他們關押個十年以上。
穆家的生意也被查封得差不多了,僅餘下幾個合法的鋪子,還能維持著穆家剩下人的生計。
在嵐城也算雄霸一方的穆家,就這麼倒下了。
幾日後,時野啟程回了虞城。
而僅在半月後,時家大爺的院子突然燃了一把大火,時家大爺和大都沒逃出來,雙雙殞命火場。
時老爺大病一場,閉門不出。
姽嫿曾問過時野,以這樣的方式假死遁走,不怕時老爺不住刺激再出什麼意外麼?
時野只是冷淡地搖了搖頭,「他不會。」
那個老頭子,看似對時樾和自己十分疼用心,實則是老謀深算。
時樾的母親是他的髮妻,母親早亡,自己也是個病秧子,他疼時樾,不過是彰顯他念舊而已,也是安自己手底下那些一起打拚的舊人。
疼自己,則是不想放過這個靠山,手握兵權的帥,稍微上一點,好就是無窮無盡的。
而時昀,才是他的心肝。
他送時昀出國留洋,包括自己此次回家,他讓時昀出門,看似是注重自己的,實則是為了保護時昀,畢竟時昀出尷尬,若是犯了自己的沖,遭了自己的責罰就不好了。
所以,時樾「死了」,對他而言是一件好事。
而自己回到虞城,相隔千里,不會幹涉時家的事,但自己的威勢還能為他提供依仗,這於他而言是最好的狀態。
那場大火后,姽嫿被時野留下的人接走,改頭換面,以北城財政司司長的小兒蘇嫿的份,搭乘上了前往虞城的火車。
兩日後,虞城火車站。
時野的副孫智良正筆地站在出站口,後是幾位全副武裝的士兵。
火車站的站長聽說后,忙不迭跑來問候。
「孫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不知孫副今日駕臨,是有什麼公幹?」
孫副可是時帥的心腹,這是什麼大人駕臨,居然要孫副親自來接。
站長了臉上的虛汗,心中直打鼓。
孫副站得筆,眼神都沒瞥一下,利落道,「北城財政司蘇司長千金來虞城,帥吩咐我前來接回帥府。」
帥府?
站長睜大了眼睛,還沒等他追問,站口開了。
一位著豆綠倒大袖旗袍的貌子,在幾位親衛和僕婦的簇擁下,朝站口外走來。
站長眼睛尖,只看了子手腕那剔潤澤的玻璃種玉鐲,便知這子絕對家世不凡,那鐲子,滿虞城也找不出第二隻。
「蘇小姐,我是帥邊的副孫智良,奉命接您回帥府。」
孫副上前,恭敬行了個禮。
蘇嫿,不,姽嫿矜貴地點了點頭,跟著孫副上了車。
而不過半天時間,滿虞城都知道了,北城來了位千金小姐,現已住帥府,估計是北城那邊給安排的親事。
帥府。
幾個年輕男子正坐在沙發上,激烈討論著什麼,時野則是站在窗前,慢悠悠喝著茶。
見幾輛汽車駛帥府,他低聲道,「好了,你們等的人來了。」
剛剛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下來,幾個人立刻坐好,擺出一副知識分子的模樣。
姽嫿跟著孫副走大廳,便見到了這奇怪的一幕。
時野站起,為介紹。
「這位是蘇嫿蘇小姐,也是百浪多息特效分的發現人。蘇嫿,這是我手底下的科研工廠負責人沈恙以及他的各位助手們。」
為首的沈恙是一個帶著無框眼鏡的年輕男子,高且瘦,面上沒有什麼表,但眼神卻十分灼熱。
「蘇小姐,我們已經對百浪多息染料進行了實驗室分提取,從中發現了有強烈抑菌作用的分,初步試驗,在控制染疾病中療效很好。謝您,您的這項發現,拯救了許多人的命,我們要對你致以崇高的敬意和謝。」
說完,沈恙帶著幾個人鄭重地朝姽嫿彎腰行了一禮。
姽嫿沒有誠惶誠恐地推辭,知道,這項發現對這個社會的重要。
最起碼,那些將士們多了一種保命的方式。
而時野今日讓他們過來,一方面表示了對自己的信任,另一方面也是為自己鋪路。
臺階他已經搭好了,能不能爬上去,就是時野對自己的考驗了。
姽嫿迅速和沈恙等幾個人打一團,沈恙雖然看著脾氣不太好的樣子,但是實則是個研究狂魔,不過半天時間,沈恙他們已經對姽嫿很是信服。
送走沈恙后,姽嫿去了時野的書房。
時野正在理軍務,看到姽嫿進來后,他隨意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示意姽嫿可以坐下。
待姽嫿坐下后,他從堆滿文件的書桌上翻出來一沓薄薄的資料,站起走到沙發前。
「我在虞城有一家醫藥工廠,剛剛起步階段,還沒有盈利。還有一家織造工廠,目前已走上了正軌,供貨虞城及周邊六城,個人年分紅五千大洋。你選一家,算我的謝禮。」
姽嫿接過資料,翻也沒翻,認真看向時野。
「我選醫藥工廠。」
「確定?」
時野坐下,臉上滿是玩味之。
「確定放棄到手的每年五千大洋?這筆錢,可不是筆小數目。」
姽嫿當然知道五千大洋的含金量。
掌過家,時府那樣的大宅邸,僕婦小廝上百,一個月也不過幾百大洋的花銷。五千大洋,夠時府一年的開銷。
可是,選了那五千大洋,等於放棄了更遠大的未來。
姽嫿可不是那種鼠目寸之人。
這是時野給自己的選擇,是選擇優渥穩定的路,還是未知挑戰的未來。
「給我半年時間,我會讓這家醫藥工廠,為西南軍最可靠的後盾。」
時野抬眸,仔細看向面前這個外表弱的子。會不會給自己帶來什麼驚喜呢?
半晌后,他出手,認真道,「拭目以待。」
姽嫿笑了笑,握住時野的手,堅定回到,「不會讓你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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